()「你究竟是誰?」
李昂大吃一驚,猛然問道。
「我自然不會害你……反而倒是希望你能夠早日有所成就……」這道聲音從容淡定,頗具威嚴,讓人有一種不能言喻的信服。
「你既然不想讓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多問。」李昂眼珠一轉,拍拍衣衫,神念問道︰「說吧,讓我去什麼地方?」
感覺出對方似乎十分在意重視自己,李昂說話也隨意起來,順其自然,凡事看開。
「這個地方……」說話間,一副地理圖像出現在了李昂腦海之中。
「到底要我去做什麼?」
「去了自然知曉……」
「喂……喂!」
李昂叫了幾聲沒有回答,腦海中的聲音消失不見。
「也罷,先去圖像中的這地方看看,然後再去找找那忘恩負義的小娘們。」
李昂踏著玄靈劍,飛升空中,發現此處果然是個僻靜無人之地,這麼一段時間以來,空中一直沒有經過什麼弟子仙禽,怪不得唐威會把妙歌誆到此處……
「這小娘們跑得夠快,一看小爺一時被制,居然撒腿就跑,夠果斷啊!一旦唐家三少被殺之事被唐家知曉,也不知這小娘們會不會把我泄露出去……」李昂望著一個方向冷笑不已︰「幸虧在她身上種下了一點真靈氣,待事情辦完,再去尋她!」
真靈氣是用一種特殊方法凝聚成的一點隱秘真氣,一旦附著在某人身上,施法者只要在宿主方圓千里之內,那麼就能夠感應到宿主位置,不過以李昂現在的實力,只能感應到百里的範圍。
除非宿主實力超過施法者,且十分警覺謹慎,否則是萬萬難以發現的,如今李昂的實力比妙歌高出一大截,更是無甚擔憂,基本萬無一失。
「這地理圖像中所示的地方,離此地萬里之遠,看上去是一條蒼茫大江,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李昂查看一下那神秘聲音的主人所傳的地理圖像,稍微思索一番,心中有了主意。
「哈哈哈!玄靈劍,咱們走!」李昂用力甩甩頭,似是把所有煩惱愁緒拋開,大笑一聲,駕著玄靈劍化作一道極淡光影消失不見,鴻飛冥冥。
李昂御劍而飛,一路上遇到了無數的人影獸蹤,不過並沒有停頓,在別人看來李昂就如同一閃而逝的驚鴻,未待反應,已經消失不見。
他仗著玄靈劍的神異,一口氣飛了上萬里路程,按照腦海中地理圖像所示,來到了一處浩浩蕩蕩的蒼莽大江上空。
李昂附身向下看,但見下方一條遼闊大江奔騰澎湃,洶涌壯觀,永無休止地流淌呼嘯著,陽光照在江面上,如同鍍了一層水銀,粼粼閃閃,巨浪滔天,蔚為奔放浩蕩。
轟隆!轟隆……
只听轟隆、轟隆,激蕩雄渾的水聲不斷傳來,李昂心頭一震,嘆為觀止。
「大江一去千萬里,白浪滔滔蕩天河!」
李昂忍不住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好句!好句!小友且听我一曲鳳兮歌!」
正在這時,在江邊的一處嶙峋岩石上,一道恢弘滄桑的聲音遙遙傳來。
「鳳兮,鳳兮!
翱翔于九天,
天地何窈遼,
慷慨自嘆。
鳳兮鳳兮九天之翼,
日月為之遮擋,
猶自垂憐。
鳳兮高潔兮,
蕭蕭非梧不棲。
天地狹小,
必觸青山兮,
一尾垂天南。
梧兮梧兮,
彼生何處棲,
彼生何處棲!」
嗡……嗡……嗡……
霎時之間,悲壯滄桑的慷慨之音響徹起來,伴奏著擊劍之韻,一種空有才華,朗朗乾坤盡沒有知己的孤傲蕭瑟之意渲染天地,雲涌飆發,激蕩雄偉。
「鳳兮,鳳兮……」李昂不由痴呆,喃喃低語,怔怔回味著,整個心靈被這首鳳兮歌完全侵襲,陷入其中的肆恣意境之中,不能自拔,如墜夢里霧里。
「小友下來一敘,我在這里恭候多時了。」一道淡笑傳來,聲音朗朗,清晰響亮。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昂被這道聲音拉回現實之中,聞言不由地極目遠眺,一下就看到在大江之邊,一處巨大岩石之上,端坐著一個人,這人膝上橫著一口劍,似笑非笑地正朝他望來。
「晚輩這就前去!」李昂不用想就知道,這是高人,于是他放低姿態,駕著玄靈劍疾飛過去。
「晚輩李昂拜見前輩,晚輩受人之命來此,想來便是找尋前輩了。」李昂收了玄靈劍,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目光炯炯,神情肅穆,器宇軒昂頗有謙謙君子之風。
待離得近些,李昂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貌裝著,這人身穿一件玄青長袍,頭發黑白相間,眼神無窮深邃,胡子花白,臉龐消瘦,氣質高雅清靈,像是一個得道的世外高人。
「呵呵呵,免禮免禮,我觀小友蓬勃堅毅,顧盼之間自有一股自在風華之姿,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這老者細細打量李昂一番,連連點頭,捋著胡須呵呵笑道。
「承蒙前輩謬贊,晚輩慚愧啊。」李昂還不知道來這里到底要做什麼事,于是輕咳一聲,問道︰「敢問前輩名號?還請告知晚輩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不急不急,我乃山野之人一個,哪有什麼名號?叫我青袍客便可。倒是我見方才小友似乎對拙作鳳兮歌有所回味體會,似有所感,不知拙作可有何不足之處?」
這老者,即青袍客,聞言只是擺手,相問起了鳳兮歌的事情。
李昂心想︰「看來這老人是個怪人,不把事情早早辦妥,反而偏偏問我什麼鳳兮歌的事情。」
雖然如此想法,但是李昂可不敢表露出來,他模模鼻尖,來回走動幾步,認真揣摩著之前所听的鳳兮歌。
青袍客看著李昂來回走動,也不閑著,兀自拿起膝上長劍彈奏起來,節奏韻律暗合先前鳳兮歌的吟詠高唱之韻。
「前輩大才,這鳳兮歌乃是前輩胸中無窮意氣所化,無一字一句可改可刪,不過……」李昂停住腳步,望望千萬里蒼穹,再看看身前的蒼茫大江,最後注視著青袍客說道︰「晚輩斗膽獻丑,作一曲龍之天空懇請斧正。」
「哦?龍之天空?以歌合歌,以歌解歌,且唱來听听。」青袍客詫異輕哦一聲,望向李昂的眼神不由一亮,倒是要看看李昂能夠做出怎樣的一曲歌來。
「晚輩獻丑了。」李昂沖青袍客又是一禮,祭出玄靈劍拿在左手中,右手五指緩緩輕放上去,竟是要學青袍客一般,擊劍而歌。
「龍之升兮風雲起,風雲起兮游太虛,
悲兮,吟兮!
蒼穹為之淒冷,
神兮,嘯兮!
環宇因之生色。
龍兮神駿兮,
潛隱在淵,
常望日月兮,
自嘆垂憐。
龍兮龍兮,
何日可遨游兮,
時機不待,
宇宙浩瀚兮,
龍之天空!」
李昂心有所感,情緒被引動,一曲龍之天空唱的雄渾遼闊,蒼涼沉郁,胸中郁結之情一瀉而空,他閉目擊劍,慷慨而歌,抒發出了一股潛龍在淵,隨時準備著遨游太虛的亢奮之感,天空屬于他,他就是神龍,龍的天空!
「好一個宇宙浩瀚兮,龍之天空!」
啪啪啪!
青袍客擊掌贊嘆,長劍已被收回,整個人顯得尤為興奮,頭發都無風自動起來。
「龍之天空解我的鳳兮歌,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妙!妙!妙!」
青袍客細細回味,更加地喜不自勝。
「不知現在前輩可否告知,在此等候晚輩所為何事?」李昂等青袍客說完話,出聲問道。
「哈哈哈……不是什麼大事,進入平育天之後,需要按照各個弟子完成的任務難度再做一些獎勵,以及收回當初你們領取的靈獸。因為受人所托,我就專門負責你的事情了。」青袍客哈哈一笑,越看李昂越覺得對胃口。
「原來如此,晚輩完成的是一件四星任務,不知道能夠獲得什麼獎勵,至于當時所領靈獸,可有什麼法子留下麼?」
李昂一听,前後明白過來,原來是讓自己來領獎勵的,如今看來,恐怕獎勵豐厚啊。
「哦?怎麼?對你的靈獸產生感情了?不舍得交出?靈獸雖是門派賞賜,但是無功不受祿,當初也只是于你們方便而已,如今已經進入內門,是到該交回得時候了。」
青袍客神色一凜,以為李昂貪戀靈獸,好笑的解釋道。
「不不不!非是晚輩不通情理,實乃我對這靈獸喜愛非常,如果沒有這靈獸陪伴,晚輩縱使‘龍飛九天’也失了興趣。」
李昂不敢惹怒青袍客,趕緊解釋道,話中帶上了龍之天空的句意。
「痴兒一個,痴兒啊!」青袍客听完李昂的話,見李昂年紀不大,但是心思甚堅,像是真的想要留下靈獸,他仿佛想到了自己的往事,不住搖頭嘆息道︰「法子也不是沒有……」
李昂心想︰「飛廉絕對不是普通靈獸,絕對不可以就這樣被收回了,一定要想盡辦法留下來。其他寶貝獎勵倒也罷了,大不了自己需要的時候再去想法子弄到,但是飛廉可只有一個。」
「什麼法子?」
想到此處,李昂心頭一緊,趕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