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邪君子 第四十章 險中求

作者 ︰ 瞎子十二

吃狼n i長大的孩子並非不會恐懼,人類的孩子也能夠更勇敢,這兩年多來,許藥師的庇護讓小丁一直過得很輕松,沒有經歷過多少x ng命攸關的危險時刻,聖水也好血神子也罷,都沒有當前的危機來得更迫切,現在他左右無人,只能獨自面對。

對死亡的恐懼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求生的y 望。

小丁面s 平靜,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面朝走來的慕容宋單膝跪地,腦門依舊緊貼地面。

「如果老許還在,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你比老許聰明,卻把事情弄砸了。」慕容宋長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對小丁說道,身上的殺機時隱時現,現在他只需要輕輕發出一掌,便能致面前的奴隸于死地,干干淨淨,一了百了,只是他暫時還不打算這麼做。

奴隸剛才的眼神還充滿著恐懼,但很快又變得從容不迫起來,好像死亡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慕容宋驚訝于奴隸的變化,心中的殺意有所減輕,他甚至抱有一絲期待,看看面前的奴隸能否表現的更好一些。

棋手的棋盤很大,需要更多的棋子排兵布陣,只要棋子能夠展現足夠的價值,慕容宋當然不會拒絕。

「是,小奴知罪!」小丁將腦袋深深壓在泥土里,十分用力,他不能讓慕容宋發現臉上的淚水,心中也是百味雜陳,更多的是不斷涌出的苦澀,就在半個月前,他同樣以卑微的姿態對仇人卑躬屈膝,但那一次只是偽作忠誠,而這一次則是求饒。

根根銀針扎在心口,痛楚難當。

沒有人會心甘情願與人為奴,何況主人還是自己的仇人。

此前因為許藥師,小丁並沒有深切感受到這種復雜的情感,現在他則是深有體會,因為再無人能夠替他遮風擋雨,他別無選擇,只能像條狗一樣向仇人搖尾乞憐,以求得苟延殘喘的一線生機。

只要活下去,才有機會。

小丁現在才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初陳人龍和貝岩會選擇礦山,想必也是知道了他的x ng格。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那時候的小丁正以義父為榜樣,儼然一身浩然正氣的古板少年,直接潛伏進孔雀山莊無疑只有送死一途。

「哼!光是知罪可救不了你。」慕容宋上前兩步,用鞋尖抵住小丁的腦門用力往上一提,眯著眼楮盯著腳下那張滿臉泥灰的面容,用十分輕蔑的聲音說道︰「有用的人才有資格繼續活下去,可是現在看來,你好像一點用都沒有」。

被人踩著腦袋是極大的屈辱,可小丁的心早已被情感沖刷得千瘡百孔,只剩下麻木,他屏住呼吸,一字一頓的說道︰「小奴知道如何讓母蠱再生」。

「嗯?」慕容宋抬腳收回,小丁的回答讓他有些意外,不由得愣住了。

但沒過多久,意外就變成了憤怒,瞧瞧這自作聰明的奴隸,死到臨頭還在胡言亂語。

想到這里,慕容宋頓時殺機大作,一腳踢出,準確無比的命中小丁的腦袋。

小丁被踢得飛起,重重的砸在石壁上,又重重的跌落回地面。

這一腳又快又狠,可小丁不能躲,只能硬挨這一下,劇痛頓時遍布全身,他兩眼直冒金星,卻變得更加清醒,落地之後又立刻努力爬起來跪著,依舊以一字一頓的語氣說道︰「母蠱死了,子蠱還在」。

慕容宋本想再飛起一腳,直接結束那奴隸的x ng命,可听見這句話之後,不由得停下腳步,並且在心中思考著母蠱再生的可能x ng。

母蠱已死,責任自然由作死的慕容康背負,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還是五少主,但在家族內的話語權一定會大大減弱,被打上一個不堪一用的標簽,這可不是慕容宋所願意面對的事情,于是他對小丁說道︰「說下去!」

「催生子蠱的異變。」

小丁的話語簡潔而明白,本來也無需太多言語,一句話便可定生死。

這一刻,小丁變成了賭徒,賭注是自己的生命,但他相信自己沒有押錯寶,慕容宋一定會對這句話感興趣。

慕容宋背著手,時而抬頭看頭頂上閃閃發光的晶石,時而低頭仔細打量小丁,臉上神情不時變幻,心里的殺機也隨之忽大忽小,沉默半晌他忽然說道︰「走。」

小丁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終于還是逃過一劫,身體搖搖晃晃就倒在地上,緊接著他就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等他醒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已經換成一個密室,四周都是明亮的火燭,月奴正小心的為他擦洗身體,他努力抬起頭,發現自己渾身是傷,白s 的肌膚上到處都是一塊一塊的淤青。

「水。」小丁嘶啞著嗓子開口說話,此時他喉嚨發干,渴得要命。

水很快就到來,小丁喝了好幾大口,這才問月奴道︰「我在哪兒?」

「還在溶洞里。」月奴低聲回答,表情冷漠。

「五少主呢?」小丁又問。

月奴沒有說話,但眼神卻頻頻瞟向門外。

「帶我去見他。」小丁掙扎著起身,可渾身上下不听使喚,只是晃了晃身體後不得不輕輕躺下。

「你別動,我去。」月奴放下手中的瓷碗,迅速離開密室,不一會兒,慕容宋的身影就出現在密室里。

「你知道我是誰。」慕容宋自己提著一張椅子進來,在離石床床頭大約兩步左右的地方坐下,又說道︰「如是一直很感激你」。

小丁費力的點點頭,心中思考這慕容宋話語里的含義,他不明白慕容宋為什麼忽然說這些。

慕容宋仿佛明白了小丁的疑惑,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說過,你很聰明,但願這一次不會讓我再失望,就算你是如是的好友,我也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你,明白?」

小丁明白了,慕容宋的前言後語只是一種說話方式,目的還是為了j ng告他。

「母蠱已無法再生,但我們還有子蠱,只要弄清楚子蠱為何會異變,就能夠催生新的母蠱,此法可行,但需要一點時間來完成,所以小奴懇請主人再給一次機會。」小丁努力支起身子斜靠在床頭,並且勇敢的和慕容宋對視,借以證實他並沒有說謊,催生母蠱這件事情是可以辦到的。

唯一的困難,就是新生母蠱如何離開宿主的問題,但小丁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不僅能夠增加實力,還能夠順手將聖水和血神子帶來的隱患一並驅除。

慕容宋認真思考,手指一直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擊,他不認為小丁這時候還膽敢對他說謊,而是再考慮這件事情有多少可能x ng,如果能夠成功,他就是力挽狂瀾的勇士,自然是名利雙收,但倘若失敗,他就徹底成為家族的罪人。

「你不會不知道新變異的母蠱一旦反噬了宿主就會立刻死去。」慕容宋的聲音陡然轉冷,語氣嚴厲的說道︰「你要怎麼做?」

「小奴猜測,蠱蟲反噬和宿主的實力有關,只要宿主實力足夠,反噬就不會出現。」

「嗯?」慕容宋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找先天武者來做宿主,我要是有那麼多的先天武者使喚,還要你做什麼」。

「不,小奴斗膽,想請主上幫我提高修為,讓我成為子蠱合適的宿主便可。」

說完話,小丁劇烈的咳嗽了一陣,緩緩躺子,他已無力說得更多,事到如今,所有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能說的話也說了,成不成功的關鍵都在慕容宋一句話上。

慕容宋緩緩站起身子,許久都沒有說話,他一面猜疑著少年奴隸的用意,一面又想著如果事成將會帶來的巨大收益,片刻之後他招了招手,將一直等候在門外的月奴叫進來,低聲吩咐她好好照顧小丁後,踱步走出了密室。

沒有立刻得到答復,這完全在小丁的預料之中,現在更要緊的事情就是養好傷勢,其他r 後再議。

幾天之後,已經能下地行走的小丁被月奴帶到一個元氣充足的山洞里,慕容宋早早在那里等著他的到來。

「這顆丹藥吃下去,你就是先天武者,不過你可得想好了,一旦吃下丹藥,你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停留在先天一品境界,再也不能有半點進境。」慕容宋似乎不再是主人,而是以好友的身份和小丁說話,並且發出了善意的提醒,但其中可沒有多少能商量的余地,他給出的兩個選擇其實都是一樣,對小丁而言沒有半分活路。

小丁毫不猶豫的拿起丹藥一口吞咽入月復中,立刻盤腿坐下,準備吸收丹藥里蘊藏的龐大藥力,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慕容宋滿意的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就走,依舊是消失在石壁里,無影無蹤。

小丁全神貫注的修煉,沒有再次看到這令人驚訝的一幕,此時他正以自己的身體為戰場,與丹藥帶來的強勁元氣搏斗。

慕容宋說的沒錯,這枚丹藥吃下去,絕對會讓武者修為就此止步,可是那說的是別人,不是小丁,三功合一的辦法足以解決這個問題,但他首先要和時間賽跑,看誰能笑到最後。

所謂造化難中取,富貴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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