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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耽擱了，莫離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他還沒有走進辦公室，喬婷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匯報道︰「李總，剛才不久，無線總經理劭逸夫先生打電話過來，想約你喝茶。」
莫離還在想著到哪里去挖幾個大牌過來，沒有听清，有些吃驚的問道︰「誰要約我喝茶？」
「無線總經理卲逸夫先生。」喬婷重復道。
「哦。」這一次莫離听清了，他問道，「什麼時間，在哪兒？」
「時間就是今天中午。地點就在廣播道盡頭的那家茶樓！」
「哦，現在就去嗎，他約我做什麼，有沒有說？」莫離再問道。
喬婷搖頭道︰「這個他倒是沒有說，不過他讓我告訴你一聲，如果你來了，可以先打個電話過去。他比較好安排。」
莫離點了點頭，進了辦公室，喬婷拿起電話，接通之後，遞給莫離。
「喂，你好。」那邊是一個女人接電話，沒有說是誰，但听聲音已經不年輕了，很可能是芳逸華。
莫離道︰「喂，你好，我找卲逸夫先生。請轉告一下。」
那邊遲疑道︰「請問你是？」可能是因為莫離的聲音太過年輕，並沒有取得那邊的信任。
莫離淡淡的說道︰「今天早上邵先生給我電話讓我回一下。」
「你是紅樓娛樂的李總裁麼？」那邊確認道。語氣中听出明顯的怨氣。
莫離沒有在意，道︰「對，是我。」
「好的，你請等一下。」聲音不大客氣。
那邊卲逸夫的聲音傳來，笑道︰「李先生可真忙啊，想要找到你還真不容易。」
莫離笑道︰「六叔見笑了，只不過我貪玩了一些，到現在才來上班。麻煩六叔久等了。」
「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吧？年輕人工作雖然重要，但身體才是本錢啊，要注意休息。」卲逸夫似乎是關心的問道。但莫離實在不知道卲大亨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是諷刺，因為昨天剛挖走了人家三個人，其中兩個還是花旦。他只能打個哈哈，笑道︰「哪里。多謝六叔關心。其實我只不過是比較懶，起不來。倒不是我工作怎麼努力。我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玩永遠要比工作更重要。」
然後他有些小心的問道︰「六叔找我，是有什麼事麼？」他心中有些疑惑。趙蕥芝三人去解約，到現在竟然還沒有消息。
卲逸夫笑道︰「是有一點小事，想約李先生一起坐下來聊聊。」
「好啊，那不知六叔什麼時候有空，我去安排。」莫離爽快的說道。他心中篤定，這肯定與趙蕥芝三人的事有關。
卲逸夫客氣道︰「哪里，是我請李先生的，應該我來安排。就在街頭那家茶餐廳如何？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李先生現在有時間麼，就現在，你看如何？時間也快到飯點了，一起吃點東西，喝點茶。」
莫離笑道︰「那就多謝六叔了，恰好今天早上起晚了，還沒有吃東西，正餓著呢。」
「那好，我就在哪里等李生了。」卲逸夫笑道。
「六叔客氣。是我應該等你啊。」莫離說道。兩人笑著掛了電話。
他拿著電話，想要給趙蕥芝撥一個電話。想想還是算了。除了這件事，鳳凰衛視和無線近期並沒有什麼交集。到現在趙蕥芝還沒有回應，而卲逸夫卻先打過電話來。不用說，鄧儷君那里肯定很不順利。多以剛才那個疑似‘芳逸華’的人口氣才那麼的不好。卲大亨才會主動打電話過來約莫離喝茶。
「難道他們不放人？」莫離想道︰「如果是那樣的話可有些難辦。」但听著卲逸夫的口氣，又不像，而且若真的那樣，卲逸夫肯定就不會打過這個電話來了。莫離點了點頭，應該是和自己談條件來了。
莫離來到茶餐廳的時候，卲大亨果然已經來了，跟著他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女人。他急忙走上去笑著說道︰「六叔果然老當益壯，腿腳比我們年輕人還厲害。」因為很近，所以他是走著來的。
卲逸夫看著他辨認了一下，笑道︰「你就是李生吧，果然是後生可畏。我可走不動了，這麼點路都要開車。」然後又給莫離介紹，「這是我們無的總經理助理芳逸華。」
莫離心道︰「芳逸華應該也有五十了，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年輕。」口中卻道︰「六嬸好！」
芳逸華已經認識卲大亨近三十年了，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前幾年在邵氏，應該是去年才進入無線的。雖然人家都知道她和邵大亨的關系，但畢竟沒有結婚。所以很多人都是叫她方小姐。六嬸這個稱呼是後來她執掌無線之後，才慢慢被人叫起來的。她今天跟著卲大亨來見莫離，心中其實是有些不忿的。畢竟莫離光然的去挖無線的牆角，這讓人家如何不生氣？
但她沒想到，莫離竟然會叫她六嬸。雖然卲大亨帶著她出來，自然是承認了她的身份，並且還要把她介紹給世人，讓她慢慢的掌權。但心里承認是一回事，明面上叫出來又是一回事。她心中听著高興，對莫離的觀感倒是好了不少。所以也笑了一下，點頭道︰「李生好！」
卲逸夫也沒有想到莫離會這樣叫芳逸華，但他帶著芳逸華出來，就是讓人們承認她的身份的。雖然莫離這樣叫起來，如果仔細理解，似乎有一種笑他老不修的意味。但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笑著道︰「李生，請！」
莫離道︰「六叔請！」
然後兩人互相恭維的走進了茶室。本來以邵大亨的身份，在香江讓他說這個‘請’字的人都極少，更別說晚生後輩。但是，莫離紅樓科技技術總監的身份擺在那里，身家未必比他薄了多少，所以也就要另當別論。況且現在是兩家互相競爭的公司老總的踫面，自然要做出足夠的尊重。
卲逸夫坐下之後，看著桌上的菜，說道︰「剛才李生不是說還沒有吃早餐麼，我便借花獻佛，讓他們這里先準備著，一起和李生吃一頓早餐。這兩年來紅樓科技的發展可真是駭人，我和你一起吃一頓早餐，也算是沾沾你的朝氣。」
莫離笑道︰「六叔客氣了，其實是我佔了你的福氣才是。」然後又看著桌上頓著的j ng致的小菜，抬起碗來，笑道︰「既然六叔所賜，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看他的神態，似乎是真的還沒有吃早餐，也似乎專門是為了吃飯來的。
別說，這里的小菜挺可口，又不撐人。莫離雖然吃了早餐，現在也吃了不少。卲大亨兩人也應景似的吃了兩口。
看著莫離放下筷子，卲大亨笑道︰「李生果然好胃口。原來我像你這麼年紀的時候，吃的也不比你少，只是現在老了，吃不了那麼多了。只是看著你們吃的香。」
莫離也笑︰「哪里，肯定是六叔照顧我，才說沒有吃的。你早上吃飽啦，現在吃不了那麼多，也是正常的。」
兩個人或許是正常的說吃飯的問題，又或者是話有所指。但終究誰都沒有把話題挑開。
兩人也不再這上面客氣，上了茶之後，莫離便笑著問道︰「六叔這次找我不只是有什麼事麼。如果有事，你吩咐一聲就成，何必跑這一趟呢。」
卲逸夫當然不會把這句話仿真，他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听說李生你入主鳳凰衛視，大膽革新。憑你的手段，鳳凰衛視肯定會更上一層樓。但香江就那麼大。我們兩家都是搞電視台的，有幾乎挨在一起，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相互見一下，以後有什麼事，大家也好合作。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搞得大家都損失不小。」
他這是剖白了。他這次見到莫離來勢洶洶，覺得如果在想以前一樣，兩家搞得一遇到就怒氣沖沖的。雖然無線一直佔據優勢。但麗的的競爭確實也讓他有了些損失。現在麗的換了新主人，他自然想要搞好關系，達到互利的局面。
莫離笑道︰「鳳凰衛視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六叔能提議兩家合作，我在這里先謝過六叔了。但不知六叔有什麼好的提議呢？」
卲大亨說道︰「前不久，紅樓科技和無線、邵氏都有過合作。兩家都獲利不少。現在既然是紅樓娛樂入主鳳凰衛視。我想我們可以有更廣泛的合作。」
「比如，我們兩家電視台的原來片子，可以互相播放一下，如果是一個台把一部電視劇短時間內重播，收視率肯定不會好。但是換一家電視台，可能就有不錯的成績。」
「再有，我們無線可租借道具，片場給鳳凰衛視，這樣兩家互通有無，可以降低成本。」
「再有呢，就是兩家可以協調演員的檔期，互相接幾個演員拍戲。但是用不著挖人。這樣把演員的片酬提高許多，對拍片的成本也會高出許多，得不償失啊。」
卲大亨這樣做可算是仁至義盡了。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紅樓娛樂一千萬簽約金的廣告實在是太嚇人了。這不，一出手就挖走了無線的三個台花。
如果任憑鳳凰衛視在這樣下去，無線還不知會被挖走多少演員。而且恐怕以後拍片，演員的片酬也會高到一個嚇人的地步。
其實卲大亨真心不想這樣，無線現在是香港電視台的老大，死死的壓住麗的。而且就算是莫離入主鳳凰衛視之後，他也不會有半點畏懼。
現在做出這種自降身份的事來，完全是莫離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首先，卲大亨在听說紅樓娛樂成了麗的電視台唯一老板的時候，心中想著，是不是紅樓娛樂要來跟自己分蛋糕。但是他依舊很鎮定。娛樂這一塊，並不是說你想分蛋糕就可以分的。就算是紅樓娛樂人人傻錢多，但娛樂公司卻是需要積累的。就算你能用錢挖過一些人去，那些台柱，你能挖過多少去。人家都被自己的公司看得死死的。若是要挖人，代價太大，起不了分蛋糕的作用。
後來，紅樓娛樂幾個月都不見動靜，甚至連老板都從來沒有現身過。他更不擔心了，這分明是來玩的。娛樂圈有什麼好玩的，不就是明星。僅僅是要玩明星，他就更是完全不擔心了。只要你有本事，那就算你把我公司的這些明星全部玩完了，那又怎麼樣？你只能用錢來玩，但是人家不僅要錢，而且還要名，你能給她麼？他還還是會在我的公司呆下去。
果然，後來麗的的人走了大半，他想著，果然只是玩玩。一時興起，然後就沒有心思了。這個很正常——前提是你把他當ch ngr n傻錢多的紈褲。
只是他沒有想到麗的都要倒台了，紅樓娛樂的總裁忽然間跳出來了，而且身份還有點嚇人——紅樓科技的副總裁，科技總監。那是在全球商人中都能排的上號的人好不好。多少獵頭公司看中了他的技術，想要花田家把他挖過去，都沒有挖到。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李默就是對那個紅樓最神秘的的老板那麼的死心塌地。不管人家就算是開出幾十億美金的天價都沒能把他挖過去。雖說這個人好像只是對技術很在行，從來沒有听見他管理過公司。但就憑這個身份，也能壓死很多人好不好。
然後在他預料中的紅樓娛樂再次投入重金，要來一個鳳凰涅槃。他還是不擔心，無線的底蘊在那里，不是說你想和他分庭抗禮就能分庭抗禮的。鳳凰衛視就算是要涅槃，真正的煥發生機，那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先不說紅樓科技副總裁會在紅樓娛樂這個小池塘呆多久，就娛樂行業來說，你們紅樓科技就算再厲害，也只能算是外行。要想要把它做起來，讓他能夠賺錢，你前期你能投入的應該也只是那麼多了。雖然你看起來好像是影視、音樂、電視台什麼都挺齊全的，但是你有院線麼，你有發行渠道麼。沒有吧。那麼現在這個差不多已經是飽和的市場，難道你還能重新打造一條院線麼。不能那你就只能在其他公司的院線上映，或者是發行。不管你是在哪一家公司發行，這就被人卡著了。你一時間能厲害到哪里去。
而且，就算是你要玩，也應該會注重效益吧。就算不賺錢，但也不能虧本，不然你都留不住人。
所以在芳逸華暴跳如雷的時候，他心平氣和的喝著茶，坐看釣魚台。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人家還真的只是玩——不是玩你會用那麼高的簽約金麼。那麼高的簽約金，要哪個藝人工作多少年才能賺回來啊。
好吧，高就高吧，你就注資那麼多，那麼高的簽約金，你能挖得了幾個。而且你還要留一些作為公司的運轉資金吧。
雖說我這里藝人多了點，你挖的可能會多幾個。但是香港那麼多公司，你不能完全從我的公司挖吧。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人家才說了要挖人，當天就把他公司的三朵金花給挖走了。其中還包括趙蕥芝，那可是他想要力捧的對象啊。而且還把最美麗的金花都給挖走了。
用那麼高的簽約金，挖兩個不紅的明星，除了證明這家伙只是來玩的，只是人傻錢多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能證明。
無線確實是家大業大，但也經不起你這樣瞎折騰吧。沒辦法，他立即認輸。對這種敗家子，他確實死有苦說不出啊。堅決不能讓這種敗家子繼續破壞下去了。所以，他把莫離約了出來。還是哄著他一起玩，這樣不太冒險。
莫離對卲大亨的條件很是心動，但是趙蕥芝三人還壓在無線手里呢。于是他只能說道︰「六叔，多謝你願意幫助鳳凰衛視度過這個難關。可是無線現在什麼都還沒有啊，演員倒是可以不挖了，向您借幾個。但是我們還沒有導演啊總不能也跑來向您借吧。」
卲大亨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麼，自己已經做出了這麼大的讓步，他還嫌不滿足，還要挖我的導演，等挖了導演之後，你是不是還要來挖我的管理人員啊。
你那里缺，你從其他公司去挖啊。你總是盯著我干什麼？
芳逸華已經忍不住開口叫道︰「李先生，我們無線已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了，要是你還是想要繼續從我們公司挖人，那麼我們到也要看看你們公司的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多。」
卲大亨沒有說話，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莫離委屈道︰「那既然如此。就好吧。不過昨天的那三個人我可是連錢都給了。而且鳳凰衛視實在是沒人，六叔你就把他們給我們公司當頂梁柱吧。如果人都沒有，我們公司科真的就開不下去了。」
他說得可憐，卲逸夫氣得心頭發漲，但也知道那三人，自己留不住了，只得點頭說道︰「回頭我就把合約給他們。」
莫離喜滋滋的說道︰「多謝六叔六嬸，其實你們剛才誤會我了，我是想說，我們公司沒有導演，等我們拍電影的時候，能不能向你們公司借一個。我沒想要挖人。「然後他又立即補充道︰」您們放心，我只是拍電影，拍電視劇我肯定不會像你們借人的。」
卲大亨氣得只想把茶杯扔到莫離臉上，但是這個他也沒法拒絕，因為導演編劇這些不像是演員，只有比較紅的那些才是部頭約。大部分導演是沒有限制不能給其他公司拍電影的。
所以她也只能郁悶的點點頭。莫離像是什麼都不懂，驚喜的謝道︰「多謝六叔六嬸。那等我們公司拍出電影，能不能在你們院線上映啊？」
既然前面都付出了這麼多，現在就也不用在乎這一點了，而且邵氏公司這兩年一直都在虧損。如果能有好的電影，能在里面播放倒是也能挽回一點孫淑。于是，他只能再次郁悶的點了點頭。道︰「如果有好的電影，邵氏院線倒是可以上映。但是還是要看電影質量。」
今天遇到這樣不守規矩的莫離，怎麼感覺怎麼都像是自己送上門來給他宰呢。但是也沒有辦法。如果莫離真的在這樣挖下去。無線就要變成第二個麗的了。
莫離笑嘻嘻的說道︰「多謝六叔。這個是肯定的。如果是太差的電影，我也不好意思拿到你面前不是？」
這倒是算一句恭維，卲大亨曾是香港電影的領軍人物。莫離這樣說，有一種弟子給老師致敬的意思。但是莫離的下一句話，讓他再次感到胸悶，莫離問道︰「那六叔六嬸，我們要不要親合約呢，要不要把這些都寫進去？」
開玩笑，若是把這些都寫進去，人們看到了不得說無線向鳳凰衛視服軟，簽訂了‘不平等條約’。他現在都不知道莫離這家伙到底是真的是技術人員，不懂得人情世故還是在裝傻。
所有的條件都談好了，只能撤。若是再坐下去，難保不會被氣的吐血。
芳逸華在邊上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偏生一口一個‘六嬸’，叫得自己心癢癢。
莫離站起來相送︰「多謝六叔六嬸，六叔六嬸慢走！」卲大亨更是加快了腳步，很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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