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伴鐵馬,美人配英雄,縱是勝利序,遍添新墳塋,有人笑,有人哭,笑者笑團圓,哭者哭相隔,若要人間長久安,永無殺戮永無戰。雖然玲瓏常常嫌棄她們太吵,而借故讓她們走開。但是那個女子不愛好?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未抵情濃。玲瓏覺得今天自己應該好好打扮一番,畢竟要見自己在戰場凱旋而歸的大英雄,哭喪著臉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雪茹見小姐居然有了打扮的心情,高興極了。好久沒有親自給小姐挽發了,自從來了永樂府邸,自己幫小姐一邊挽發,一邊說話的場景,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這些細碎活兒全被春香搶著去干了。
要不是春香今天被派去干別的,還輪不著自己。
「還是雪茹篦頭讓人感覺舒暢,春香雖然手巧,但是跟我還是不夠熟稔。」玲瓏夸贊到。
「當然啦!對了,小姐今天要見四老爺這樣的大英雄。肯定想要穿男兒裝,對不對?那雪茹給小姐梳個清爽利落的鴛鴦對發髻,正好存托小姐少女般的花容月貌。」雪茹因為喜滋滋說話都溜刷了。
「什麼時候真該把你和王真還有吳鈺吊起來打,讓你們知道一下我的厲害,否則一個個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來我來開涮。」玲瓏雖然假意不悅,但是卻很喜歡雪茹的貼心。
「對了,少些發飾,叮叮當當的。好惱人。我總是覺得飾物有一兩樣符合自己氣質的便是上佳,多了便俗了。」玲瓏囑咐到。
「好的。小姐,您就放心吧!」說著只是點綴了一根粉色花簪在發髻處,另一個一樣的發髻便空著。」一邊說一邊這樣行動著。玲瓏看了銅鏡中的自己。非常滿意。
每日除了輕輕掃掃峨眉,玲瓏便是這樣出門,今天特地輕輕打了些許粉底,又加了點腮紅。花鈿雖然選了秀氣的桃花鈿,但是和發簪相得益彰。雪茹尤嫌不夠,還要加,玲瓏制止住了,覺得干淨清爽便是最好。
本就粉面桃花的年齡,烏黑眼珠一看就並未看盡人間險惡,白皙皮膚未見世態炎涼,桃粉色的嘴唇,正是好年華。玲瓏雖然經歷了人間險惡,看到了世態炎涼,但是卻因著年齡,並未在臉上顯露分毫,要說這年來到唐朝的變化,眼神更加堅毅了吧!
「小姐,又瘦了,這樣不好!回頭還是多吃一些,這些衣服啊!胖點猶自穿著好看,太過瘦削了,體現不出衣服刺繡的大氣來。」雪茹說的真正不假。
「是啊!你說著男兒裝,雖然經過了改良,但是還是特別難穿,肩寬胸脯尤其得大,但是又得是蜂腰,哎呀,真正是討厭。」玲瓏給雪茹比劃著,雪茹捂著嘴輕笑,小姐還是這樣的俏皮可愛。
廢了些力氣穿上後,玲瓏看著自己從長安城帶來的一件碧桃色的男兒裝,腰間和肩膀處果然都寬大了些,看來自己還是清減了。每天都吃這麼些,還是備不住心累。
而且這衣服還是按照柳依依給的圖樣做的,雖然後來發現了詬病,但是玲瓏還是特別喜歡這樣的干脆利落。不知道柳家搬了過後,她過得好不好?
她能不好嗎?她這樣優秀的女子,是黑夜里的螢火蟲,縱然只是滄海一粟,但是很難不發現她的光亮。
玲瓏甩甩頭,目視銅鏡中的自己,到腳踝的寸裙,寸裙里面加了一條褻褲,都是碧桃色的,然後一雙輕巧的尖頭靴子,上面是一件小對襟薄衫,系住扣子後,再封上腰封,便是利落極了。左右看了一下,非常的滿意,待會兒要簽名的時候,肯定不會被長裙絆住再摔了。
「小姐,你看起來就像是個凱旋而歸的女將軍。」雪茹嘖嘖稱贊。
玲瓏有些不好意思。「你呀,我不就是不經常打扮嗎?用得著這樣損我?」
玲瓏也覺得自己今天看起來特別的精神。
正在往外面走,子樓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每次玲瓏听到子樓的聲音,都覺得特別的甜蜜,他喜歡吃糖,聲音也甜得像化不開的蜜,但是玲瓏有時候會限制她吃蜜餞,畢竟吃多了不太好。
「又來了個討吃的的。」玲瓏笑眯眯地走進屋里,給他端了一碟沒有放那麼些砂糖的山楂圓子走了出來,遞到他手里。
子樓呆呆地看著玲瓏,然後過了一小會兒才說︰「哇啊,姐姐好美啊!樓兒以後也要娶姐姐這樣的大美人,樓兒以為娘親便是最美的大美人,沒想到姐姐更美。」
燕氏來知道子樓,恰好听見子樓說這樣的話,便側身站在一旁,沒有進去,本來想著四弟回來,想要給子樓也打扮一番的。
「子樓,姐姐比不上娘親美貌,知道嗎?娘親永遠是最美麗的美人兒,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娘親永遠不會老!但是姐姐會喔!」玲瓏模著子樓的腦袋認真的說,在玲瓏心里,老媽永遠都那麼的年輕。
「那姐姐也趕緊成親,生個子樓一樣的乖寶寶,然後姐姐也不會老了!」子樓呆萌的聲音逗得雪茹和玲瓏都笑了,不置可否。
燕氏在門外听得十分辛酸,本來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逗小孩兒的對話,但是燕氏的心里就是特別的難過,自己的眉眼和玲瓏居然有幾分相似,難道當時傳言是真的嗎?自己只不過是丈夫的替代品?
不,不可能!玲瓏和自己眉眼相似只是巧合,丈夫娶自己過門後,在未娶親,十幾年來夫妻恩愛,琴瑟和鳴,生了子樓後日子便過得更加和美,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而且就連慕娘難產而亡時,丈夫都並未表現出任何的難過,只是做著平常應該做的事情。只是不再喝酒。
燕氏再次堅定了燕觀雨是真愛她的想法,想了想,還是喚了一聲︰「子樓,四叔過不多會就到揚州了,已經派人來說過了,你快快跟娘親一起去收拾一番,不是想騎馬嗎?讓四叔教你吧!他的馬呀,騎得可好了。」
子樓脆生生地應了一句,末了還抓了兩個山楂圓子。
玲瓏雖然有些忌諱燕氏,但是子樓的可愛,讓她不忍拒絕。
「小姐,雖然我也沒有見過夫人,但是總覺得這個燕夫人和小姐有兩三分想象,不會是」雪茹說到。
「你也這麼覺得?之前我听春香說,並未放在心上,以為只是都是杏核眼而已,並未特別掛心,現在連你都這麼說,便真的是有些問題了,難道燕二叔並不是和她兩情相悅,只是用來取代我娘親的嗎?如果是這樣毒害爹爹,二叔的嫌疑便是最大了。」玲瓏有些難受,如果真如自己猜測,那便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結局。
「雖然雪茹也听到一些傳言,但是夫人和燕觀雨老爺是定的女圭女圭親,所以長大後各自有變故也是正常的,當時燕觀雨老爺非常誠懇的囑咐了咱老爺和夫人,人人都說他成人之美,是個君子啊!」雪茹說到。
「偽君子多了,這便是癥結所在了,希望一切別如我所想,否則就真的難為了,燕二叔這麼好的人,一點不像是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人。」玲瓏心里一千萬個不希望是這樣,如果是燕二叔,對父親來說,便更像是一把淬毒的刀子,捅在舊傷上,不死都要丟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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