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唐朝之肩上蝶 第三十三回 玲瓏終領悟 逸塵隨心去

作者 ︰ 薄禾紫煙

「貞觀七年,授吳王恪齊州都督。♀太宗謂侍臣曰︰「父子之情,豈不欲常相見耶?但家國事殊,須出作藩屏。且令其早有定分,絕覬覦之心,我百年後,使其兄弟無危亡之患也。」——《貞觀政要.太子諸王定分第九》。

玲瓏知道,這一年是李恪的分水嶺,以後的每一年都將是如履薄冰,每況日下。

一夜,玲瓏吃過夜飯,坐在葡萄藤下想著什麼。有時候玲瓏會懷疑自己在宮中見到的,明明太宗皇帝對李恪確實是疼愛的,但是卻是所有皇子里面最早來封地的。

再則玲瓏因為同情憐愛李恪,所以關于他的史書還有傳記甚至野史都看得最多。如今看著李恪娶了一個不但稱不上賢內助的妻子,而且不過來了封地才幾個月而已,便讓李恪的名聲大打折扣來看也讓玲瓏對李恪以後悲慘的結局產生了推測。

曾經因為對李恪的骨子里的同情,甚至覺得太宗皇帝是豬油蒙了心了,從來沒有仔細的分析過,李恪是不是真的如大家所說得到了太宗皇帝的最愛!但是卻因為可悲的身份,而演變成了悲劇。

旁觀者清,玲瓏從未用旁觀者的態度來面對過李恪。如今來了齊州也有些日子了,玲瓏多了好多的空閑時間,來想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長孫無忌為什麼幾句話就打消了太宗皇帝想要立李恪為太子的想法?

還是說太宗皇帝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立李恪為太子,人的思想是在不斷變化的,想過和經常想是兩碼事,前者幾乎沒有任何的價值。

在《舊唐書》中,對李恪是「太宗常稱其類己」(《唐會要》中記載為「太宗嘗稱其類己」。可見這里的常通嘗,意為曾經而不是常常)。對太子承乾則是「太宗甚愛之」,而對李泰更是用了「魏王泰寵冠諸王」這樣的說法。

卻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太宗皇帝並不是那麼听話的皇帝,他有多睿智,就有多執拗,他有多少軍功便有多少過失,他有玄武門的殘暴,便有多愛他的嫡子。

呵,是的,他最愛的楊妃,不是皇後,李恪李愔不是嫡子。

唐太宗欲立李恪這個想法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而是一時沖動所想到的。因為如果唐太宗真的考慮清楚了要改立李恪,或者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換儲了,那麼長孫無忌是絕對沒有「密爭之」的機會的,更不可能只憑他一家之言便一錘定音。

李姓的天下,難道還能又長孫覬覦嗎?

長孫無忌雖然位極正一品的司徒,但就唐朝的政府系統而言,司徒位高卻只是個虛職。在根本沒有實權的情況下,長孫無忌又如何把持得了朝政?

而且此時的魏征固然已死,但房玄齡李靖這些大臣仍然健在,唐太宗也正值壯年,怎麼可能眼睜睜地坐看長孫無忌在朝中一手遮天?

廢立太子乃國家大事,必須找心月復商量。

「與長孫無忌、房玄齡、李績等計議」,怎麼可能只被長孫無忌這麼一勸,便立刻就此作罷。

而且從正史中對改立李恪這件事一筆帶過的記敘來看,很明顯唐太宗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突然間有了這麼一個想法,然後對長孫無忌露了個口風,長孫無忌反對,唐太宗想明白了自然也就徹底打消這個念頭了。

更不要說什麼長孫無忌反對立李恪是因為他不是自己的外甥,事實上真正介意李恪不是嫡子的並不是長孫無忌,而是唐太宗本人。

畢竟一旦改立庶子出身的李恪,李承乾、李泰、李治這三個嫡子的未來就很難有所保證了,想想玄武門的慘烈,難道還至于讓太宗在午夜夢回時候,趕到驚懼不已嗎?再加之李恪的身份,推翻隋朝建立唐朝的正是他和他父親,這一點唐太宗顯然比長孫無忌更為擔心。

因為當初唐太宗立李治的目的就是為了可以保全嫡子們。雖然他確實最後也沒有做到,因為一個叫做武媚娘的人,她正在慢慢地成長著,妖嬈著,等待著篡改李姓江山。

玲瓏想到了這里,知道李恪是絕對沒有辦法逆襲當上太子的,如何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太宗皇帝駕崩後,便是長孫處處想要弄死李恪的開始。

更早的運籌帷幄是非常重要的。齊州的夜慢慢地深了,雪茹多次叫了玲瓏,該歇息了,但是玲瓏都只是揮了揮手。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樣純粹的思路,玲瓏必須要好好整理,長孫老賊,玲瓏心中惡狠狠的想著。

要不然弄死他算了,然後找一個和他很像的替身,到了歷史上長孫無忌該死的時間,自然死亡,多好。

玲瓏想到這里,在黑漆漆的夜里,肚子都快笑疼了,你以為你在拍電視劇啊!而且是劇本,編劇,導演,全部都是你。

歐陽俊逸的院子與玲瓏只有一步之遙,不知道玲瓏有什麼事情如此高興。

「真的執意要走?」沐靈仙端著茶盤,這個男子讓自己愛上茶葉,但是卻也將重擔放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千山茶號已經重整旗鼓,原來損失的客源已經回籠,還有茶葉供應商也盡數從新回到了千山茶號,紫筍茶現在已經是皇家御用茶葉。我已經無所掛礙。」

歐陽俊逸已經把沐靈仙當老朋友一般,唯獨對她不會藏頭露尾,沐靈仙性子直爽,說幾次听不懂便會發飆,倒和某人有些相像。

「她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讓你放下正在興建的茶藝閣?」

哈哈哈,歐陽俊逸爽朗的笑了幾聲,時間多是這樣的蠢問題,如果不重要便不會擱不下,如果不重要便不會分秒都不得安寧,如果不重要便不會縱然舍了性命,也必要保她平安。重要,早已經比重要更甚,化為骨血,除非死,否則便割不掉,刮不淨。

「是,我多話了。你去吧,你信任我,替我贖身,曾經甚至想要對我負責,就算我如此欺你,你對她如何,我便對你如何,只是,我放下了,突然覺得輕松,你卻背得更緊。」

這是歐陽俊逸離開長安城時,和沐靈仙最後的對話。

已經住到玲瓏隔壁個把月了,只要用心听總能听到她院子里熱鬧的交談聲,笑聲,玲瓏似乎很喜歡這里。有時候只是听著便很想推開院門,問道︰「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可否分享一番。」

為什麼自己的快樂,需要別人來給,歐陽俊逸恨自己的痴,恨自己的呆,恨自己的傻離開了玲瓏,怕是連笑都是那麼的牽強附會。

歐陽俊逸心中苦澀,多想一躍而起,飛過這一步之遙,站在玲瓏的院頭,和她一起朗聲大笑。

隨手拿起包裹里的劍,在樹下舞弄起來,劍氣掃著落葉,落葉旋動紛飛,讓人看著心中難過。

玲瓏和歐陽俊逸心境完全不同,兩人雖然只隔著胡同的距離,但是玲瓏根本不知道歐陽俊逸的存在。她心中掛礙的只是李恪的生死,而忘記自己也有人掛礙。

不過都是紅塵中一痴人,我自紅塵痴痴笑笑,繁華落盡只得兩肩落英而已。

ps︰

這些日子查遍了李恪的資料,這才發現了很多與影視作品不同的地方,比如,太宗皇帝鐘愛楊妃,楊妃是個溫婉女子,是個很悲慘的角色;李恪並不得太宗皇帝的喜愛,雖然最後是被長孫設計而死;李恪並沒有影視作品中說的那麼的德才兼備如此種種多的史實,讓紫煙是不禁一愣,但是如同八阿哥,紫煙就是同情李恪,並且覺得只不過是庶子,便境遇不同,多半都是子沒有借母榮而已歷史就是歷史,真正讓人揪心,否則便沒有魅力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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