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修仙傳 第12章 仙音

作者 ︰ 淘夢澤

如似故人遠走,柳緣收起哀傷,轉過身,向著遠處的森林走去。

漫步在廣袤無邊的原始森林中,柳緣陶醉在這美好的,充滿靈氣的環境里。

山中古木參天,不知活了多少歲月,每棵都有十幾米粗,抬眼上望,根本看不到樹頂。

樹木間飛藤如簾,垂蔓如瀑,綿延百丈,如同痴情的情侶扭曲糾纏在一起。

樹木雖然繁茂,但林間卻並不y n暗,每個角落都會有陽光眷顧。

柳緣一路前行,看到了無數的奇花異草,和種類繁多,形態各異的仙禽靈獸,甚至在天夢山的更高處,隱隱有著龍吟與鳳鳴聲傳來。

其間,更有些神奇的植物,能夠吞吐元氣,其上瑞彩閃爍,紅霞漫漫,顯然是一些天地間少有的靈草寶藥。

柳緣正驚奇間,一只靈兔從草叢中蹦了出來,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伏在草叢間悠閑地吃草,似乎壓根就沒有把柳緣放在心上。仔細看去,其額間隱隱開闔,似有第三目隱于其中。

不遠處,一只小山大的斑斕猛虎在遠處漫步,額頭上的王字金光閃閃,如同王者的頭冠,異常耀眼。

猛虎轉頭看向柳緣,虎目中不僅沒有凶殘與狂暴,反而閃現著如同人類般思索之s 。

它打量著柳緣,仔細回憶著這個從未見到過的怪物是從哪冒出來的。不沒用太久,它就不再思考,天夢山浩渺無邊,生活著數之不盡的生靈,它沒見過的生物,實在是太多了,沒有必要為這件事傷神。于是轉過頭,悠哉悠哉地踱步而去。

柳緣撓了撓頭,眼前的一切太過虛幻,遠遠地超出了他的認識。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諧,沒有弱肉強食,沒有血腥爭斗。

「好一處人間仙境啊!」柳緣由衷地贊嘆道。

天夢山雖然被稱作山,卻是浩大無邊。山中奇峰無數,錯落間點綴著眾多的平原與河谷,凡人用盡幾世,也無法探得此山一角。

柳緣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要去何方。只是流連于天夢山風格迥異的仙境美景,漫無目的閑逛著。

一r ,柳緣游蕩在天夢山間。突然,耳邊傳來幽揚的曲樂之聲。

曲音悠揚婉轉,如夢似幻,如似九天仙曲滌蕩而來。

只是聲音太過細微,如不細聞,還以為是風吹草地留下的聲音。

「好美的曲樂,不知是何人所奏?」柳緣贊道。

曲音雖小,但勉強可以辨出方向。柳緣分辨了一下,向著聲音飄來的方向行去。

原本以為距離不遠,可是柳緣走了一天,也沒有找到曲音的源頭。這動人的曲樂依舊時斷時續,微不可聞。

柳緣陶醉樂曲之中,一路循聲追隨。不知行了久,只知道天上的太陽沉降了十次,耳邊傳來的樂曲聲明顯大了許多。

「看來,自己距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

正當柳緣思索間,這飄揚了十幾r 的曲聲突然消失了,任憑柳緣如何仔細聆听,再也無法听到半點聲音。

曲聲消失,但柳緣卻沒有停下來,他循著之前聲音傳來的方向,徑直前行。

又走了一天的路程,一座奇峰擋在柳緣前方。

此山俊秀挺撥,如天柱直插雲霄,氣勢雄偉不凡。

但凡說來,天夢山中各峰,皆是高聳入雲,橫斷波瀾,散發山中王者的霸氣。

此峰看上去比其它諸峰更要壯闊許多,卻沒有那種無形的壓力,反而十分內斂。

仙靈之氣斂于山中,如龍隱碧淵,含而不發。無形中更顯露出山中至尊的帝皇之氣。

柳緣來到山腳下,只見一條青石台階直通山上。

石階之前,立著一塊十米高的石碑,以上古文字書寫了三個大字。

柳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字,但是當他看到字跡的瞬間,卻明白了這三個字的含義。

「擎天嶺」

「那仙音傳來的地方似乎就是這里了。」

柳緣邁開步伐,八條藤臂輪番舞動,如同靈猿寶駒,飛速向山上掠去。

柳緣新生之後,力量雄渾,體力綿長,登山的速度極快,百級石階,轉瞬即過。可即便如此,在攀登了一年之後,仍然無法望到山頂。

此時石階已到盡頭,眼前地勢一緩,前方出現一片竹林。

竹林遼闊,林中的竹子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棵棵挺撥蒼勁,青翠y 滴。

走在竹林中,山風吹過,搖曳竹枝與竹葉,發出簌簌之音。

柳緣沒有停下,繼續向著竹林的深處走去。不多時,山風漸大,其中隱現絲絲白s 的霧氣。

這白s 的霧氣吹過竹林,原本尋常的竹葉上竟有點點光華閃動,慢慢地,竟是將整個竹林都照亮了。

每棵竹葉的s 彩都不相同,有的竹子上閃爍著火紅的光點,有的則是溫暖的黃s ,還有的是明亮的藍s 。一時間,萬紫千紅閃動,將整片竹林渲染一片s 彩艷麗的竹海。

竹光閃動,竹枝與竹葉開始隨風搖擺,竟發出如同仙音般的曲樂之聲。

柳緣身在其中,被眼前奇景和美妙的音律所迷醉。恍惚間,心神中竟有種升華極樂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山風漸息,一曲奪天地造化的仙音神曲慢慢尾聲,剛才閃動彩s 光華的竹林,又變回了原本青翠y 滴的樣子。

柳緣從痴迷中回過神來,心中充滿著驚訝與歡喜。不禁拍手高呼︰「好一曲美妙仙音,竟是神曲天成。真是美哉,妙哉。」

單單一片竹林就如此神奇,此地必有不凡。

柳緣繼續向著竹林深處走去,隨著夜s 漸深,山風拂動,風中又出現了白s 的霧氣。柳緣腳下散發出無數發絲狀的金s 光線,深深地鑽入土壤中,在竹林仙曲中甘甜入夢。

次r 清晨,柳緣早早醒來,竹林已經恢復平靜。

繼續前行,這次沒過多久,柳緣眼前豁然開朗。

前方是片空地,四周竹林環繞,約有百丈方圓。地面上種著各式奇花異草,仙株老藥。

讓柳緣驚訝的是,在空地中間,有一棟不大的茅舍。

茅舍雖小,卻j ng致典雅,好似書香門弟,又如深山古觀。雖看似平常,但以柳緣敏銳的先天靈覺,卻感受到一種而對天門寶殿般神聖莊嚴之感。

柳緣走到近前,門上有塊木匾,上面寫著「有情齋」三個古樸篆字。

「有情齋,有趣的名字。莫非這家主人是在自詡有情乎?」

「有人嗎?」

柳緣在屋外喊了幾聲,沒人回答。

茅舍的門是開著的,柳緣見沒人應答,便徑自走進屋中。

茅舍有四間屋子,分為客廳、寢室、書房。最後一間屋子的門是關著的,雖然沒有上鎖,但是柳緣輕推之下,沒有推開,他也就沒有繼續。

茅舍內十分干淨,陳設樸素,布置高雅。柳緣身在其中,頓感身心放松,竟似忘掉世間諸多煩擾,內心一片空靈。

柳緣在屋內打量一番,轉身走出茅舍。畢竟茅舍主人不在,自己也不好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逗留太久。

此時無事,柳緣繞過茅舍,來到屋後。

剛過轉角處,柳緣望見五十米外有個池塘,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正在那里垂釣。剛才視線被茅舍所擋,所以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景。

自己醒來這麼久,這是自己見到的第一個人。

柳緣心中大喜,趕忙走到老者身邊。

這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襲白衣樸素潔淨,顎下白須潔白柔順,頭上白發一絲不苟,眼上白眉濃密筆直。

老者五官勻稱,慈眉善目,一副仙風道骨的長者風範。想必他年輕時,必是一位被無數女子追逐的絕世美男子。

柳緣沒有掩飾自己的步伐,可一直到他走到老者身旁,老者竟似渾然不知,仍是目不轉楮地盯著池中的魚線。

柳緣見老者如此專注,也不便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老者釣魚。

兩人誰都沒有吭聲,一個專心釣魚,一個耐心地看著釣魚。

老者釣魚的方式很奇怪,二個時辰過去,竟一次桿也沒提過。

而柳緣在旁邊看了兩個時辰,竟也不覺得無聊。他反而認為看著老者釣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哈哈哈…現在的魚兒真是有趣,明明魚兒不大,卻總是在鉤邊轉悠,怎麼都不咬鉤,有意思。」

老者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對著魚兒說話。

柳緣覺得老者一語雙關,問道︰「不知老先生說的是魚,還是在說我?」

老者沒有回頭,說道︰「不管說的是魚,還是說的是你,那有區別嗎?一個在鉤邊轉了半天也不咬鉤,另一個在旁邊站了半天也不說話。」

「原來老先生早就知道我來了。」

老者轉過頭,盯著柳緣看了半天,嘴中嘖嘖稱奇︰「有意思,有意思。老夫自認見多識廣,見過不少奇特生靈。可是,你這樣的植物之靈,老夫卻還是頭一次見到。」

柳緣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不瞞老先生,連我都不記得自己的身世了。」

「紅塵紛亂,世俗混濁,許多人身在其中,也都無法認清自己到底是人是鬼,又或者,連禽獸都不如?」

老者收起漁竿,轉身向茅舍走去。

「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要緊,你只要堅守本心,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就足夠了。」

柳緣覺得老者的話很有道理,跟在老者的身後,反復咀嚼。

老者沒有再說話,回到茅舍前,盤坐在屋前的一塊青石圓盤上,打斷了柳緣的思緒︰「小友,不知你來我這里,可有什麼事嗎?」

柳緣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學著人類的樣子對老者施了一禮,說道︰「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蘇醒的地方,是在一池泉水中。後來四處游逛,被仙音引到這里。雖然不知道此地是哪里,但是根據我多r 觀察判斷,這里多半是一處世外仙境。」

柳緣抬起頭,雙目注視著老者,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老先生,您……是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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