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我回來了。」
金御堂看到老爺子,頓時綻放出了無比燦爛的百萬伏特笑容,他大步走上前,甩了皮鞋就一個箭步躥到了廊上,可還沒等他靠近老太爺,老太爺手里的拐杖就朝著他打了下去。
是真的打了下去,還帶著呼呼的風聲呢。
喬小咩眼看著那拐杖要砸在金御堂的肩膀上,緊張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金御堂不像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那麼弱雞,只見他在拐杖打過來的同時,腳下接連換了幾種步法,跟條游魚兒似地一下子就滑開了,下一秒就攬著老太爺的肩膀嘻嘻笑著賣萌撒嬌了。
「太爺爺,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咋還是一見面就打呀?」
金御堂另外一只手按住了老太爺的拐杖,以免他又來個突然襲擊。
「不打不知身體好,怕你小子年紀輕輕就沉醉在溫柔鄉里,消磨了意志,荒廢了身手。」
老太爺說著抽出一只手勢如閃電的就扣住了金御堂手臂上的麻筋,金御堂頓時「哎喲」一聲,按住老太爺拐杖的手跟通了電似地彈開了去。
老太爺見狀嗤笑一聲,又反手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臭小子,裝的倒挺像。」
金御堂抱著胳膊一臉委屈︰「哪里有裝?明明就是太爺爺出手太重了嘛,快月兌臼了有沒有?」
雖然知道這是馬p,架不住是最中意的曾孫拍的,所以老太爺爽朗的哈哈大笑了幾聲,這才看向了還站在不遠處一臉呆滯看著他們的喬小咩問金御堂︰「那姑娘就是……?」
「嗯,喬小咩,您最喜歡的歌唱家,陳秀英老師的千金。」
金御堂說著沖喬小咩招了招手︰「小學妹,來,讓老太爺看看你。」
喬小咩看到老爺子剛才露的那兩手,對他的敬仰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見金御堂叫她上去,忙應著就小跑著過去了。
喬小咩沒敢踩上那光可鑒人還散發著溫潤寶漿光澤的木頭門廊,乖乖地站在了離老太爺兩步遠的地方瞪大了眼楮看著他。
老太爺再耳聰目明也是一百歲的人了,老花鏡還是必備滴,只見金御堂從一直無聲無息站在他們身後的管家爺爺手里接過老花鏡給老太爺親自戴上,一邊還要打趣喬小咩︰「這丫頭臉胖,太爺爺您其實不用戴眼鏡也能看得見。」
喬小咩︰……
老太爺戴上眼鏡後略有些不習慣,身子還微微後傾了一點才把喬小咩看清楚,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姑娘,然後才點點頭︰「猛一看不像英子,但是仔細瞅瞅,五官又都帶著英子的影子,嗯,小姑娘這面相不錯,心善,單純,有福氣,看得出來是個英姿颯爽的。」
雖然喬小咩不知道心善單純有福氣跟英姿颯爽有啥必然的聯系,不過這都是夸獎的話,所以她也馬上從善如流的露出個特甜微笑︰「謝謝老太爺的夸獎~」
老太爺積威已久,家中的小輩兒,除了金御堂敢跟他撒嬌賣萌,別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看到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似地,每年過年的時候家族聚會,回來給他磕頭問安都戰戰兢兢的,連他的眼楮都不敢看,更別說對他笑的跟朵花兒似地了。
其實老太爺年紀大了,特別稀罕小閨女,就是小閨女見著他都繞路走,難得現在有個長的還挺可愛要不說圓臉兒是最討長輩歡心的臉型呢的小姑娘不怕他,還敢沖他甜甜地笑,跟他說謝謝,老太爺的鐵石心腸都軟了幾分了好麼?
「哈哈哈,是個好姑娘,來,丫頭,上來,跟爺爺進去吃點心。」
「噯~好!」
喬小咩樂顛顛的趕緊月兌了鞋走上門廊,經過金御堂的時候還得意的跟他擠了擠眼,金御堂無語的看著她——老太爺,您讓她叫您爺爺,那她不是成我長輩了嗎?
老太爺雖然幾乎在日本住了一輩子,但骨子里還是相當傳統的中國爺們兒,他招待喬小咩的小客廳布置的就相當古色古香,喬小咩走進去,還以為自己一腳又穿去了明清時代呢。
隨後給他們上茶上點心的女孩子還真梳著雙環髻,穿著清末民初時那種斜襟棉布素色衣裳,底下配的是藍黑色撒腿褲,腳上還穿的是粉底兒繡花鞋,要不是看著紙門外頭還跪坐著一溜兒彪形大漢,喬小咩真心以為自己跑錯片場了。
「喝茶的時候小心著點兒,這些可都是真的古董喲。」
金御堂坐在喬小咩的上首,看她一邊四下里張望一邊嘖嘖稱奇,又壞心眼兒的逗她了。
果然,喬小咩在听了金御堂這話之後,一下子就瞪大了眼楮開始研究手邊這歲寒三友茶碗兒和粉彩杏林春燕點心盤子,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生怕一個大喘氣兒就把這古董給噴地上去摔碎嘍。
金御堂看著她這麼配合的樣子,一下子就噴笑了出來,老太爺也被喬小咩逗得笑眯了眼,不過怎麼說喬小咩也是客,還是個臉皮薄大霧!的姑娘家,所以于情于理他嘴上都要「批評」一下金御堂︰「小堂,你一大老爺們兒別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隨即又一臉慈祥的看著喬小咩笑道︰「丫頭啊,他騙你的,這不是什麼古董,才清朝的東西,你要喜歡,爺爺這兒還有很多,給你摔著玩兒都行。」
喬小咩︰……
才……清朝的東西!?摔著……玩兒!?
oyz,喬小咩頓時想起了《紅樓夢》里寶哥哥為了討晴雯的歡心說︰「你愛打就打,這些東西原不過是借人所用,你愛這樣,我愛那樣,各自性情不同。比如那扇子原是扇的,你要撕著玩也可以使得,只是不可生氣時拿他出氣。就如杯盤,原是盛東西的,你喜听那一聲響,就故意的碎了也可以使得,只是別在生氣時拿他出氣。這就是愛物了。」
可就算晴雯那時候撕的扇子、摔的杯盤也是清朝的東西,但那會兒本來就是清朝,那些東西在當時都是新物件兒啊!
現在老太爺居然說拿清朝的古董出來給她摔著玩兒,雖然也就是隨口一說,但老太爺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瞬間就讓喬小咩高山仰止了有木有!
「跪謝老太爺厚愛了,不過要是讓廣大收藏愛好者知道我這麼糟蹋古董,還不口誅筆伐的用唾沫星子淹死我呀?再說那都是經歷過時間考驗的瑰寶,摔一件兒就少一件兒呢,我還想在百年之後,讓我的子孫後代也能看看咱老祖宗留下的好東西咧!再再退一萬步說了,這古董杯盤跟粗瓷碗盤子摔起來的聲音不都一樣麼?我要真是作,回頭地攤兒上幾十塊錢買一大堆粗瓷碗盤子摔著听響兒也挺痛快的不是?」
喬小咩說的口渴,端起茶碗兒就喝了一大口,頓時又招來了金御堂的白眼兒︰「牛飲,真是浪費了這上好的凍頂烏龍。」
「……再上好口渴的時候也就是個解渴作用麼,品茶什麼的也得吃飽喝足閑下來了才能靜下心來細細品嘗 ,就算是皇帝,逃難的時候又饑又渴的,你給他一杯凍頂烏龍,你看他是不是牛飲。」
被金御堂呲兒了,喬小咩略有點尷尬的小紅了一下臉,忍不住還是又跟他抬起杠來了。
老太爺心情很好的听他們倆兒你一言我一語的互噴,其實金御堂這種又痞又帶點無賴又有點兒小寵溺的樣子他也是第一次見,在他的記憶里,金御堂打小兒就是個笑面狐狸,總是笑眯眯的吧,可那笑容假的不得了,而且他每次笑的越燦爛,他那票不省心的堂兄弟們有的人就要倒霉的越慘,其中尤其以金煥仁被整的次數最多。
那孩子就連在他身邊,那看似懶洋洋又溫和的笑容都有著一分戒備三分疏離,真心嘛,頂多只有六分。
可是他現在居然在這個圓臉喬小咩︰……可以不用強調我的臉型嗎謝謝!姑娘面前笑得這麼開懷,笑得這麼沒有防備,那雙笑意總是抵達不了的眼楮都像是投進了石子兒的碧潭,蕩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金老太爺忽然眯了眯眼,唇畔的笑意慢慢地斂去了。
陪著老太爺喝了一會兒茶,吃了不少據說是正版的清朝宮廷點心,又跟金boss斗嘴斗智搏老太爺一笑,喬小咩都覺得有點兒身心俱疲了,老太爺這才說乏了,讓金御堂帶著喬小咩到處走走看看,回頭跟家吃晚飯。
金御堂乖順的應下了,隨即就拎著還在吃紫玉涼糕的喬小咩出去了。
老太爺目送兩人打打鬧鬧的離開,又在那兒坐了好一會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良久,老太爺手中的拐杖不輕不重的在木地板上杵了一下,那個一直像個影子似地站在他身側,年逾古稀,穿著筆挺合身三件套西裝,戴著老式黃銅圓框眼鏡的管家爺爺就無聲無息的附耳過去了。
老太爺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老管家點了點頭,隨即也轉身離開了小客廳。
作者有話要說︰又開始我的2dayplan了,下午那會兒去了一趟沃爾瑪,結果路過面點檔的時候人家油條剛出鍋,「嘩」,口水流了三千尺……tt,最後買了三根兒,一根給太後,一根給姥爺,一根給糖爸,偶……偶繼續流口水q△q,減肥其實是對心的磨練啊!!
ps︰今天帶糖少爺去打預防針,打第一針貌似沒感覺,還跟爸爸笑呢,第二針估模著痛了,開始扁嘴,眼淚也在打轉轉了,結果偶蹲在他面前一直哄他,哄了兩下人家居然不哭了~糖少爺真是棒棒糖昂!夠爺們兒,不哭噠~
to鉛筆︰大少讓我減肥啊,但是他更希望我是運動減肥,而不是現在這樣吃代餐什麼的,所以他在家呢,就愛拉著我去遛娃,確實也能瘦一些嗷!話說前兩天我那麼胡吃海塞,今天早上稱了一下,居然木有重很多誒,艾瑪,這個故事教育我們還是不要胡吃海塞的好,不然保不齊我還能更瘦一點呢!!
to太陽花︰我也是啊,所以說減肥其實是對心的磨練啊!!我已經對著油條流了一下午的口水了,晚上還有啤酒鴨啊苦逼!!只能看著不能吃,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