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鼎在別的地方都沒找到師姐,就回到之前挑的居所,還真的看到了盧藥香。
這居所是整個天丹峰最精致的一處,別的都很粗獷龐大,只有這是座兩層小石樓。樓前有個天然小池塘,不知是那位修這樓的是不是女修士,還弄了塊石台探出水面,坐在上面就可以踫到池水。
盧藥香正坐在池邊,手拿一塊白帕在仔細擦著銀絲劍,她神情專注就像在看一件寶物,擦拭得非常認真。
「師姐,你在想什麼?」盧小鼎走過去坐下,月兌下鞋把腳放在水,輕輕的蕩著。
「我再想什麼時候才能築基。」劍已擦好,盧藥香抬起它對著陽光看了看,眯著眼楮講道。
听了她的話,盧小鼎不解的說︰「師姐,修煉的事情我雖然不怎麼懂,但你現在才煉氣初期,想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說,盧藥香有些意外得看著她,「只要洗髓丹煉出來,我的進步一定不會比盧丹差多少。」
「師姐不是說柏震出去有兩個多月了,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找沒找到雙參。」想要煉制洗髓丹,必須拿到靈草才行,可那柏震出去就不回來。如果讓她們用晶豆去買,恐怕連根參須都買不到。
盧藥香 得把劍收回鞘,冷冷的講道︰「也許他已經死在外面了。」
「那可不行啊,師姐不是說雙參很貴,我們自己去買晶豆夠嗎?」盧小鼎擔心的問道,她從來就不關心有多少晶豆,買靈草和賣丹藥都是師姐去干。要買得起的話,不用等柏震也行,那樣還省事一些。
只見盧藥香的眉頭皺了皺,便突然改口道︰「希望柏師兄可以平安的回來,再帶回雙參前千萬不要死在外面。就算死,也得到門派里再斷氣。」
「嗯,師姐說的對。」盧小鼎很認同的點點頭。
五天後,柏震趕回了雲劍門。上次他得到了逸花,本想找個丹藥大師幫忙煉丹,或是直接換成要的丹藥,卻完全月兌不了身。
那兩個藥童,三天兩頭的跑來找自己要雙參,用傳音符還方便些,听完就算了。可她倆卻總要親自跑過來一趟,站在門口討債似的催促。
大的那個臉色就像奔喪,小的就和被自己拋棄的女般,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自己,弄得人根本就待不下去了。他很不明白,她倆為什麼閑到這個地步,難道藥童都不用干活嗎?
實在受不了她倆的糾纏,柏震只能出去尋找雙參,正好把逸花給賣掉。
這次收獲不錯,除了弄到自己想要的丹藥,還搞到了雙參。想到從此以後,自己不用再擔心開門就看到這兩人,他的心就輕松了不少。
當他順著石板小路走到自己修造在山間的院前,就看到那熟悉的兩人又守在門口了。
大門已經被鼎堵的嚴嚴實實,鼎前盧藥香正雙目緊閉的修煉,她從不放過任何閑暇時間,有空就在修煉,可算是個非常努力的一個人。
而盧小鼎卻閑得發膩,正在追著一只小蝴蝶到處跑,歡快得像只野猴。
還沒等柏震走近,就被盧小鼎給發現了,她開心的喊道︰「師姐,柏師兄活著回來了!」
什麼叫活著回來了,好像自己是出去送死一般。他不爽的想到,就看到盧藥香睜開眼楮,緩緩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天生帶著股冷淡,不由得想這人就算是想裝得親近也很難吧。
「師兄,我們等候多時了。」盧藥香拱手淡淡得見了個禮。
柏震眉頭皺了皺,這兩人不會等了自己兩個來月吧,也太執著了。他便講道︰「我只是出去尋藥,你們沒必要在一直在這里守著,回來我自會通知你們。」
「沒有,我們才來了五天,這幾天比較閑,沒事干所以就來了。」還沒等他感嘆一下盧藥香想修煉的心志,就听到盧小鼎很的話,他頓時就沒了言語。
「把鼎移開,我們先進屋再說吧,雙參我已經找到了。」柏震便講道。
盧藥香眼楮一亮,趕快講道︰「多謝師兄,屋我們就不進了。師兄從外歸來肯定很勞累,我們便不打擾你休息,拿到雙參我們便回去。」
「你們二人真是,連客套都不想做一個,拿了東西就想走人啊。」柏震真是佩服她倆,做人有必要直得連個彎也不轉,還好是藥童不用出去游歷,不然出門必定是得罪人的主。
他手虛空一晃,便抓住了個玉盒,隨手拋了過來。盧藥香伸手接住,雙手抱住玉盒把弱小的神識注了進去,花了好幾息才穿透玉盒,看到里面睡著一只充滿了靈氣的參。參體一分為二看起來好似有兩只,每只才有手指粗,卻散發出濃郁的靈氣。
確認這就是雙參後,她便把玉盒收入袖乾坤向柏震道謝,「多謝師兄,以後有修煉上的不解之處,還請師兄賜教。」
「我看要不了多時,你恐怕就不用我指點了。」柏震是個人品很正常的修士,他隨口就客氣的講道。
沒想到,盧藥香卻很肯定的點點頭,「師兄說的是,我一定會追上師兄,然後超越你的。」
柏震愣了愣,便笑道︰「好大的口氣,我到要看看你何時能築基成為弟。」
「不會太久。」盧藥香的微笑比他還要有底氣,簡直就天生擁有冷視一切的氣場,然後她便帶著盧小鼎離去。
「此人太可惜了……」柏震遺憾的講道,有些事並不是有理想去努力就可以辦到,還得要有天賦和運氣才行。從她的身上,只能看到努力和野心,卻看不到其它的幾樣東西。
而盧藥香兩人一回到天丹堂,就把房門關緊商量怎麼煉藥的事,還沒開始就听到盧丹站在外面有些氣憤的問道︰「你們倆人怎麼整天往十皚峰跑,那些藥童還要人手管理,事情多得不行,也不過來幫忙。」
盧藥香把門打開,看著外面板著張臉的盧丹,伸手就掐住他的臉扯了扯,「你都學了好幾個月,我早把所有的事都教給你。現在你可是天丹峰的大師兄,這些藥童和新收的弟,不都應該由你來管嗎?」
「那你們倆更應該听我的話,給我干活去。」這兩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以前就總把事情交給自己干,現在更是直接甩手完全不管了。
「師弟,你干嘛生氣啊?」盧小鼎眨巴著眼楮愣愣得問道,又開始用裝傻攻擊這一手段。盧丹在心告誡自己別上當,千萬不要心軟,不能放任她倆游手好閑。
可沒想到盧小鼎眉頭一彎,吸了吸鼻聲音怪怪得就說︰「師弟現在做了大師兄,就不管我們了。師姐想要修煉,所以我們正在找靈草,想要煉點丹藥,好讓她的靈脈能夠多通一些。如果一定要我們干活,那我們就不煉丹了,現在就去干活。」
「小鼎,你別說了。大師兄也是沒有辦法,他剛成為大師兄,必須要在新藥童面前拿老藥童立威才行。誰讓天丹堂的老藥童,只有我們兩人,忍一忍就過去了。」盧藥香話說得很委屈,偏生語氣冷淡表情生硬,演得糟糕透了。
但盧小盧一點也沒覺得不好,反而用力點點頭配合著她,萬般委屈得說︰「師姐,我會忍下去的。不管多苦多難,都會去干活,去給大師兄立威。」
盧丹被她倆給逼急了,終于忍無可忍的罵道︰「夠了!你們倆以後隨便想干什麼都行,我再也不來叫你們干活了!」
話音才落,就看到盧小鼎興奮的喊道︰「太好了,師弟萬歲。」
「真可惡!」看著她倆奸計得逞的得意樣,盧丹就氣得半死。他現在很懷疑,當初她倆一定要把自己撿回來,其實是打算找個人過來接手干活的吧。
天丹峰的規矩都讓她倆破壞了,盧丹正想拿大師兄的身份出來,好好的管教她們幾句。一個新收的藥童就跑了過來,大驚小怪的喊道︰「大師兄,不好了,爐鼎冒黑煙了!」
「不要大呼小叫,丹藥煉毀時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我過去看看。」听到有丹藥煉廢,他顧不上教訓人,急忙跟著那藥童直奔煉丹房而去。
見他走了,盧小鼎這才松了口氣,「師弟才干了五天的大師兄,竟然就有威信了,好像天生就適合當牢頭一樣。」
「什麼牢頭,那叫上位者。有些人就是這樣,只要給他機會,就能發揮出自身的能力。別看他總板著張臉,嚴肅的像個老頭,就以為那是天生內向。其實管起事來,他和那些嚴肅無趣的師叔們一樣厲害,應該算是個人材吧。」盧藥香講道,比起自己來,盧丹管理天丹堂更加的用心,事情都處理得很好。
盧小鼎歪著頭,質疑的問道︰「師姐,說師弟像個無趣的老頭師叔,這算是夸獎嗎?」
「當然算,師叔們可都是厲害的人物呢。」盧藥香隨口就解釋道,才不管會不會教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