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不叫翠花 43金蛋母雞

作者 ︰ 沐陽子

「大娘,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蘇末約略猜到她想說什麼,不過這件事總要攤開來。省的時時刻刻藏在她的心里,如鯁在喉。

「就是那本書,如果賣掉的話,相信肯定能得到一大筆銀子,不光是那五百兩的問題能解決,就算你們以後什麼都不做,也夠花一輩子了。」

這也是柳娘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麼他們有最快速來錢的法子,卻偏偏要走彎路?只要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應該能想到吧!

「沒有那本書。」

蘇末淡淡地道,一股小風吹過火堆,濃煙直朝著他的方向飄過去,嗆的他直咳嗽。

「你說什麼?」

柳娘激動之下站了起來,聲量不自覺提高,沒有書是什麼意思?自己之前明明親眼看到的,就在那個匣子里。如果沒有,那自己之前拿到的又是什麼?

「根本沒有什麼專門種植寒瓜的書……」說到這兒,蘇末有些不自在地模模鼻子,這事兒做的確實不厚道,「那是我弄了騙你的,那只是一本普通的雜記……」

「為了騙我?」

柳娘跟個鸚鵡一樣,有一句學一句,半晌才明白過來話里的意思。至于佷子為什麼要這樣做,腦子一轉圈兒也就想明白了——那樣的試探,自己居然真的上鉤了……如果當初自己不顧一切帶著書離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撈不著?還要賠上自家男人和兒子!

蘇誠見媳婦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怕她氣著,忙勸解道︰「都過去了,以後這些事就不提了……」

「呵呵,你也太小瞧你媳婦了……做了就是做了,難道還不敢認麼?」

柳娘倒是笑開了,她還真佩服自己這個佷子心思的細密,防人之心不可無,換了自己沒準兒更過分,「不過,就算沒有書,你種出寒瓜總是事實,只要把方法告訴別人,同樣能換一大筆錢。」

蘇末暗道自己這個大娘心思還真是活泛,只要是能賺錢的事兒,九拐十八彎也能想到——「就算是金山銀山,也有坐吃山空的時候,這種植寒瓜的法子就像是那會下金蛋的老母雞,難道咱們要為了一只金蛋,把老母雞給殺了?」

「是這麼個道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能想的這麼深遠。」

蘇誠贊許地道,這個老母雞的比喻還真是貼切,讓人一听就明白。

「如果我們把方子給賣了,又私下偷偷種植,如果被買主知道了,又豈是咱們這樣的尋常百姓所承擔的起的?」

見柳娘還想說什麼,蘇末繼續道,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也就是常家商團,如果是其他家,說不定連殺人滅口的事兒都會出來——何況這和他當初賣瓜苗那時候又不一樣……

「是我考慮不周到。」

柳娘終于心服口服,死心地承認道。經了這麼多事,她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這個佷子的能耐。

蘇末在大家面前說要借貸,其實只是托詞,關于那五百兩銀子,他心里早已經有了主意。

「繡坊才緩過來,我最多能夠借出去二百兩,而且還得等這一批貨交了,怎麼著也要個把月。」

桃花依著弟弟的意思,同爹娘如此說。雖然,她也不知道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那小山坡根本沒什麼人想要,應該不會生什麼變故。」

蘇誠一听是周轉不開,反而安慰佷女道,他是深知做生意有很多時候也十分無奈。

「是啊,不急……」

蘇末笑著應和道,對這個大伯是越來越滿意了,一番話真是深得他心。

私下里,桃花也問——「小弟,你這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五百兩不是小數目,難不成他還能去偷去搶?小康人家一年的花銷也就三四十兩,這夠一家子花十幾年的了。

偏生他還一副不急不慌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成竹在胸。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蘇末作出一副莫測的樣子,微笑著道,「不過,之後還有地方要二姐幫忙,那時候再告訴你——」

「行啊,你這是拿我尋開心呢?」

桃花沒好氣地道,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正小弟辦事,自己也放心。

「……」

這反倒讓戲弄她的蘇末憋得很是難受,不吐不快啊!

天氣越來越冷,河水結了厚厚一層冰,房檐屋角懸掛著長長的冰凌,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以前有暖氣,蘇末從來沒覺得冬天這麼冷,如今他穿著厚厚的棉衣,卻還是冷的直哆嗦,雙手放在嘴邊一直呵氣,試圖暖和一點兒。

魏恆早就派人送來了上好的木炭,屋里升起了暖爐,直讓人昏昏欲睡,蘇末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窩在書房里,再也不出來。

直到某一天,沈清河把這件事當玩笑話寫信告知了魏恆,說從來沒見過像他徒弟那麼怕冷的,圓滾滾的簡直都快裹成球兒了。

大概有十來天,他收到了兩枚黑色的石頭,額,這麼說有些不識貨,其實是兩枚 黑的暖石。暖石並不大,剛好可以握在手心里,神奇的是,只一會兒工夫,身子就暖和起來。

「這可是好東西啊,海珈國特有的特產,有錢人也不一定弄得到。」

沈清河這麼說著,手里握了一枚,卻隨手把另一枚扔給了蘇末。

「……」知道名貴還不當回事兒?

蘇末無語,伸手接了,身上暖暖的感覺舒服的讓他想嘆氣。

「不過,說不通啊……」

沈清河嘴里咕噥著,徑自出了房門。魏恆那混蛋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身負武功,哪里用得著這玩意兒?

可是,如果不是他,又能有誰?這天下能夠弄到暖石的人,可真不多!

「呵,師傅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蘇末握著暖石,心里對魏恆的好感度那是蹭蹭蹭地上漲,連*人的徒弟都能想到,真是太上道兒了!

不過,以後蘇末才知道,魏恆那混蛋只會對他師傅上心,別人都靠邊兒站。

有了暖石,蘇末從冬眠中直接解凍,又開始活躍起來,不用做笨狗熊的感覺真心好啊!

「昨兒教你的穴位名稱都背會了?」

溪水結冰了,沈清河沒得釣魚,心情郁悶之下哪見得徒弟這麼歡月兌,看著從外面溜達回來的蘇末教訓道。

「嗯……」

蘇末頭發上還沾著細碎的雪,他拍拍身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今天一早就開始飄雪,好在下的不大。

「下著雪你這是去哪兒了?」

沈清河這才覺得有些奇怪,平時徒弟一般都是在書房活動,後來是瓜地,可現在寒瓜早沒了……

「我在竹林西邊兒種了幾棵雪鳶,這幾天該開花了,就去看看。」

蘇末笑著道,有一回從鎮上回來,他就在竹林西撒了種子,難後耐心地等到今天。

「這雪鳶除了能解冰魄的毒,一點兒用處沒有,你種它做什麼?」

沈清河眼中光芒一閃,他早就發現,這個徒弟平日里看著優雅淡定的什麼似的,其實可記仇了,自己就被捉弄了幾回,雖然都不疼不癢……這誰要是得罪了他,那可就糟糕了。

「能用它做什麼?師傅不是說了,用來解毒。」

蘇末若無其事地道,表情雲淡風輕的,像是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

「什麼人得罪了你?」要用這麼陰損的毒藥?

沈清河嘴角抽了抽,冰魄是他配制出來的,其毒性自己再了解不過。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初中毒沒有什麼癥狀,但隨著時間變成,中毒的人就會覺得身體發寒,越來越冷……如果不及時服用解藥,到最後就會因為骨頭壞損,鮮血無法流通而死亡。

特別是這樣的冬天,那種寒冷刺骨的感覺,就算是跳到火里也解不了。

不過,也不知道算是幸還是不幸,冰魄的藥性潛伏期很長,也就意味著更大的解毒機會。不幸則是因為,這樣一來受的折磨也就越久……

「一個禽獸不如的人。」說到這兒,蘇末的聲音有些發寒,比外面的冰稜還要冷硬,「都說‘天道昭彰,報應不爽’,不過報仇這種事,我更喜歡自己來。」

說什麼你早晚會遭報應的,「早晚」是多晚?十年還是二十年?他等不了那麼久。

「好,不愧是我徒弟。」

對于蘇末這種個性,沈清河倒是意外的很喜歡,凡事就是要靠自己,若是遇到點兒事就哭哭啼啼躲到別人身後去,被欺負了也是活該。

只是,這孩子,跟著自己學醫術以來,救人的事兒沒做一件,盡用來「害人」了!估計以後就是學成了,這妙手仁心什麼的,跟徒弟也是不搭邊兒了。

所以說物以類聚呢,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風也刮的猛烈起來,蘇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坐在窗邊看著下落的雪花,一派悠然。

呵呵,經過時間醞釀的報仇果實,嘗起來一定格外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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