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哈利回到位于高錐克山谷的房子時,夜色已經將一半的天空染成了絳紫,僅剩少許的橙紅勾勒出山脊的形狀。冬季的風帶著寒氣從越過山峰向谷底掛刮來,凍結了山谷中的枯草,從燃燒著綠色火焰的壁爐中走出來的哈利看了一眼結霜的窗戶,轉身向餐廳的方向走去。
一看到哈利,焦慮的小天狼星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親自仔仔細細地用所有他能夠想到的咒語將哈利檢查了一遍,但這樣他還不放心,他甚至繞著哈利轉了幾圈,似乎這樣盯著能找出什麼問題似的。當然小天狼星不可能找出來什麼問題,但他仍不死心,又盤問了哈利一回。
「小天狼星你很希望我受傷麼?」哈利無奈地笑著問道,看小天狼星的樣子,他好像非要找出點什麼問題不可。
「哦,當然不是,」小天狼星連忙否認道,「哈利你沒事當然再好不過了。不過話說回來,加比那小子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都要吃晚餐了他還沒有回來?」小天狼星突然改變了話題。
「他啊,」哈利稍稍停頓了一下,「快回來了。」哈利話音剛落,戈德里克便推開了門,抖落一身的風雪走了進來。
「今天的天氣真是夠冷的。」以十三歲少年模樣示人的戈德里克笑著說道,小天狼星驚訝極地看著他的兩個養子,對哈利可以這麼輕松地判斷戈德里克準備回來了感到不可思議,畢竟他們可沒有韋斯萊家的那種特別的掛鐘。而剛剛,至少小天狼星他沒有看到哈利用任何他所能發現的方式與戈德里克聯絡過。
當他們在餐廳入座,等待晚餐呈上來的時候,小天狼星依然在打量著哈利和戈德里克。他覺得這兩個孩子的相處方式有些微妙,但怎麼個微妙法,小天狼星自己也說不出,一開始小天狼星是覺得哈利和戈德里克的交往方式和莉跟莉莉和詹姆很像,但現在他又覺得不太一樣。
不過小天狼星倒是很好奇,他的養子加比•蓋里真正的出身究竟是什麼,為何是這樣一個年輕人,最終得到了他的教子哈利的心。畢竟在小天狼星的平行世界的記憶里,在他消失之前,哈利還是更對女孩子感興趣的。
「薩拉,你今天和老馬爾福談得怎麼樣?還順利嗎?」戈德里克看著他的綠眼楮愛人而完全沒有看剛剛上來的今天晚餐的開胃菜,問到。
「……」哈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給自己要了點澆汁蘆筍,「說實話我很想把他的腦子挖出來重新組裝過再塞回去。」哈利說道,用銀制的叉子叉起一條蘆筍,看著它微微地蹙起了眉頭,似乎不太滿意這道開胃菜。
「哈哈,這樣啊,」戈德里克理解地笑道,「不過馬爾福們也就菲利克斯還比較討人喜歡了。」
菲利克斯?小天狼星听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感到有些奇怪,在他的記憶中馬爾福家族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叫做菲利克斯的。不過也許是未來才出生的馬爾福的新一代。小天狼星猜測到。
「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嗎?」贊同了一遍現在的馬爾福思維怪異的小天狼星問到。他完全不在乎他的兩個養子是否會自覺完成作業,但他仍關心哈利和戈德里克的假期安排。
「後天我們會去拜訪羅恩。」哈利回答道,小天狼星抽了抽嘴角,他憂傷地覺得哈利真的是長大了。明明小孩子應該會說去朋友家玩,可哈利卻使用了那麼正式的詞語。雖然這樣在禮儀上可以打滿分,但如此客套難免會讓人產生距離感。本來好朋友間不需要這麼拘謹的,但哈利似乎已經習慣這樣了,就好像這如同魔力一樣是他與生俱來般。
「啊,對了,薩拉,」被哈利提醒了的戈德里克對自己的愛人說道,「到時候麻煩你轉告羅恩他們我不過去了,我有些事。」
「……好吧。」哈利看了戈德里克一小會兒,但沒有追問戈德里克要干什麼,思索了一小會兒後便答應了。「小天狼星,我們回房間了。」哈利扭頭對開始擺弄著電視機遙控器的小天狼星說道。
「哦,好的。」小天狼星回答道,「不過,」在哈利和戈德里克剛剛到達樓梯口的時候,小天狼星突然叫住了他們,「雖然以你們的靈魂年紀來說已經是成年了,不過還要注意節制哦!」
哈利的臉瞬間紅透了,而戈德里克立刻陷入了到低落的情緒當中,開玩笑,自從哈利中了詛咒後,他也就只得吻過他綠眼楮愛人一次,而且還是淺吻,並且目前來說,他都沒有機會能夠在踫他的愛人……戈德里克帶著濃烈的哀怨氣息跟著哈利上了樓,小天狼星一直看著他們倆拐到了二樓走廊的另一邊才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回電視上,感嘆了下怎麼這兩個孩子都吃得那麼少後,對著突然滿屏雪花點的電視屏幕苦惱地皺起了眉,小天狼星扭頭又瞄了樓梯一眼,確認哈利他們沒有折返後,迅速地用魔杖敲了敲出毛病的電視機,試圖用這種方式來修好它。
「薩拉,為什麼要欺騙我們。」在房間的門口,戈德里克突然開口問道。
「是伊格諾圖斯那個家伙告訴你的?」哈利松開了剛剛準備擰開的門把,轉身看向愛人的藍眼楮問道。
「是,如果不是他提示,我可能還會被你瞞在鼓里呢。」戈德里克苦笑著看著哈利的眼楮,「薩拉你自己明明也很清楚,如果不弄清楚原因,詛咒是不可能解除的,甚至更可能會讓問題變得更加嚴重而復雜。你明明是知道的,可為什麼你要誤導我們?」
「我可沒有誤導你們,一切的結論都是你們自己得出來的。」哈利矢口否認到,但對于愛人的這種態度,戈德里克付之一笑。
「薩拉,如果你不是如此地了解我們,如此地清楚我們會如何選擇,你又怎麼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給自己下詛咒放心地昏迷過去呢?」戈德里克反問道,「就算不用刻意的誘導,薩拉你依然可以讓我們按照你的劇本來行事。薩拉,你不會否認到目前為止的對詛咒的控制都是在你的計劃之中不是嗎?」
「所以?你特地就這件事來指責我欺騙了你們?」哈利環抱這雙臂,倚著門板微微歪著頭注視著戈德里克湛藍色的眼眸問到。
「沒錯,我確實很想指責這麼對自己畢不負責的薩拉你,」戈德里克承認道,「而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雖然薩拉你有自己的計劃,但現在我會以我的方式來解除你身上的詛咒。我可不想拖得太久!」
「隨便你們做什麼,我不會去阻止」哈利合上雙眼轉回身,戈德里克卻再次叫住了他。
「那麼,薩拉你會配合我們嗎?」戈德里克問道,但他的綠眼楮愛人沒有回答。
第二天早上的天空是灰色的,翻滾著的烏雲預示著一場雨雪將至。山風吹落了房前隻果樹上的最後幾片枯葉,一些細枝也被吹折掉到地上。即使加今天天氣不好,戈德里克還是早早就出門了。哈利卻繼續留在家里,將舒服柔軟的扶手椅挪到盡可能地靠近壁爐的地方,隨意地搭了一件斗篷便坐在那兒小憩。
「哈利,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準備去上班的小天狼星看見哈利的狀態,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是,只是這樣比較暖和。」哈利半睜開眼楮,回答道,今年的冬天特別的陰冷,讓他這個本不用冬眠的羽蛇神都控制不住想要冬眠了。
「如果困的話就回房間去睡吧,反正假期懶散點沒什麼問題的!」小天狼星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對哈利大笑著說道。
「啊,對了,小天狼星,」哈利問道,「電視機怎麼變成這樣了?」哈利斜眼瞟了一眼變得像是炸甜甜圈般的電視機黑線。
「啊哈哈,那是因為昨天這個電視像是老下雪似地什麼節目都看不了,」小天狼星干笑著回答道,「我就嘗試給它施了個清理一新,結果沒想到它就爆炸了……啊,我得上班了!」小天狼星沖到壁爐前隨便抓了一把飛路粉撒進火焰里,大喊一聲「魔法部」便跳進變成綠色的火焰中消失了。
「……」哈利沉默著再次看向他們的電視機,思考著現在這副模樣是否還有修理好的可能。
希歐多爾將他們的談話的地方安排在西爾維斯特家族的一個偏廳里,雖然就保密性來說,格蘭芬多莊園在這方面無疑更加突出,但參與談話的人都不認為他們需要到那種程度的保密。
和絲特芬妮不同,戈德里克和安卡莎是第一次來到西爾維斯特家族的莊園,在千年前,西爾維斯特還不是一個**的家族,它只是以西爾維斯特為姓氏的斯萊特林家族的旁系。但現在,這個家族雖然仍未真正意義上地月兌離斯萊特林家族,可幾乎沒什麼人知道西爾維斯特家族和斯萊特林家族的關系了。
即使實際上,這座建立了大約六百年的西爾維斯特莊園幾乎處處都保留有斯萊特林家族的特征,只是在風格上,如今的西爾維斯特莊園所呈現出來的,是充滿曲線的洛可可式的精致,與法國古典主義的大氣相融合而成的特殊風格。初入其中,簡直如同進入到了某個華麗的宮殿中一般!但若是稍微那麼仔細點觀察,便會發現,那遍布于整座莊園的無處不在的花葉般的曲線裝飾,其實都是一條條異象化了的蛇形雕刻。雖然不再像斯萊特林家族的大多是房產那樣使用大量的綠色的帷幕來進行裝飾,卻幾乎視線所及的每一處,都可以看見綠色的事物,或是幾株綠色的觀賞植物,或是綠色的台布,亦或是擺在陽光充裕的走廊上的深綠色軟椅。
通往偏廳的走廊的牆壁上,大約每隔10英尺左右的距離就會掛有一幅用胡桃木畫框裝飾的油畫。這里的任何一副,都不是單獨的人物畫像,而全都是一個個故事。然而畫像中的人雖然會動卻幾乎不會開口說話,因此外人也不會在短時間就能夠意識到這些不同于其他純血家族的家庭成員肖像畫的魔法畫像所展示的,是關于斯萊特林家族的歷史。
他們要去的偏廳,在走廊的盡頭。兩扇雕刻精美的,同樣是胡桃木制作而成的大門被希歐多爾打開之後,首先幕入所有人眼簾的,是位于偏廳正中央的一幅巨幅的全身畫像。畫像的繪制風格如同教堂里的聖像,但畫像中的,卻不是人們在教堂中所能夠見到的任何角色,而是一名少年。他有著一頭漆黑卷曲的長發,蒼白的膚色,翠綠色的眼眸。三對巨大的羽翼從他的背後伸出,猶如形狀奇特的披風,「他」仿佛在注視著他們,微微上揚的嘴角露出優雅而神聖的笑容,讓觀者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這幅畫像,其他家族的巫師有見過嗎?」在凝視畫像中的愛人許久後,戈德里克扭頭詢問希歐多爾。
「沒有,」希歐多爾回答道,雖然看過不下千次,他依然沒能馬上從畫像上移開自己的視線,「這間偏廳從未給除了家族以外的人進來過的,雖說這叫做偏廳,但這其實是屬于西爾維斯特本家族巫師的正廳。」
「那,希歐多爾,你知道這幅畫像的作者是誰嗎?」安卡莎問道,雖然見過畫像中的本尊,但這幅畫像描繪的如此還原,讓她感到無比的震撼。即便,這是一副不會動的非魔法畫像。
「不知道,」希歐多爾搖了搖頭,「沒人知道誰是這幅畫像的作者,這幅畫像就這麼出現在這里,就好像是這座莊園自己長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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