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李振國擦去眼角的淚水,屏住呼吸,完全就像死人一般。
不知何時,馬路上停住一輛越野車,在蛙聲的掩護下,顯然沒有驚動屋內人。
「來人到底是誰呢?」李振國快速閃到屋子另一側,仔細地听著外面的動靜。
這一面靠山,黑漆漆的,照理說就算朝外望也不容易被發現,可是直覺告訴他來人不簡單,這才不得不使出了龜息秘法掩蓋自己的氣息。
車子就那麼停在屋外,並沒有人出來。
許久之後,車子啟動了,掉過頭離開了。
李振國走出來,站在山坡上望著去向,正是他準備今夜住宿的招待所。
「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想了想還是邁開大步子,朝著黑夜走去。
屋內的楊飛听見女乃女乃說,她不好回答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死是活,心中倒是有些煩躁了,看著女乃女乃那老態龍鐘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但是,他還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調整了一下心態,才用緩和的語氣問道︰「女乃女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窗外的蛙聲成片,涼爽的山風從門縫吹進屋子,原本是愜意的生活,卻被這些小事情給打破了。女乃女乃有些猶豫,還是在猶豫,楊飛的心可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女乃女乃卻還在思考,沒有回答他的問話,楊飛低下頭。開始郁悶地扒飯,原本該是可口的茄子,此刻卻吃不出一點的味道。
也許是見楊飛默太久,女乃女乃終究還是開口了。
「ど兒啊!其實那還是在你不到半歲的時候,一次你爸喝醉酒了,不知道听誰說家里有寶物,你爸就吵著要找寶物,和你媽吵起來了。兩個人就賭氣,你媽跑上山去躲了起來,你爸也是醉醺醺的去找她。可是兩個人後來就消失了,听村長說,最後見到他們的人是一個去金龍山求福的人,說他們一起進了一個洞穴,後來的情況就不知道了!所以,你父母是不見了,我們也派人去那個洞里面找過,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我知道你爺爺和公公的事情,就去問他,那個山洞里有什麼玄妙,但是他就是不說。可是我知道,那里面肯定有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沒有進去的鑰匙,是永遠也發現不了的……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我知道你很想念你的父母,我也想我的兒啊!」女乃女乃說完,淚水涌出了眼眶。
「女乃女乃,你別想那麼多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最後的日子你就開開心心的,孫子我很快就能讓您享清福的!」看著女乃女乃這麼傷心,楊飛原先的怒火也消失了,倒是心中有了另外一個計劃,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自己也必須去查證一下。
女乃女乃听他說完,這才擦去淚水,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哎,有你這麼個好孫子我就足夠了……」
听她說完,楊飛倒是有些慚愧,其實平時都沒怎麼給女乃女乃打電話,都是嫌棄她太多嘮叨,聊的話題也沒有興趣,嚴重的代溝甚至讓自己開始躲避她。可是,此刻楊飛我卻感覺,以前的一切隔閡都消失了,女乃女乃還是像小時候那麼的親切,那麼會說故事。
楊飛把茄子吃完,又喝了一大碗的絲瓜湯,肚子脹的撐不住了這才放下碗筷。女乃女乃看著楊飛有點難受的樣子,打趣道︰「在學校很難吃到這麼好吃的菜吧!看把你撐的,以後都還有的吃的……」一邊說著,女乃女乃一邊收拾著碗筷。本來楊飛準備自己去洗碗筷的,女乃女乃說他的手干淨的,別沾上了油污。于是,楊飛就自己拿著掃帚開始掃地。
掃地的時候,他就開始做第二天的計劃了,無論如何,楊飛覺得自己都要親自去那個山洞看看。既然,自己得到了這把鑰匙,那麼它肯定能夠開啟通往一個未知之地的大門。
「可是,那個里面除了真正的寶物,還會有我父母的尸骨嗎?」楊飛掃地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要是真是那樣的話,我也一定要把他們的尸骨找出來,好好葬了他們。雖然生前沒有機會見到他們,他們也沒有機會照顧我,但這肯定不是他們所希望的。」
楊飛看著女乃女乃忙碌的樣子,動作有些遲鈍了,遠不及讀小學時候那般的靈活。歲月,總是這般的殘酷,並且是沒有特例。
很久以前,楊飛一直幻想著自己能夠長生不老,後來認識了和自己有著相同願望的始皇帝老頭兒,這才覺得這個幻想特別的荒謬。也許,接受現實才是真的永生吧!
做完這一切,楊飛上了樓。把書包打開,拿出一本機械制造原理,看了幾頁就沒了興趣,登錄了一下qq,扇子給他留言了,他讓楊飛好好休息下,考試的時間推遲了一周。對他來說,這肯定是個好消息,但是對楊飛來說,啥時候考試都一樣,都是難以逃月兌的。
要是自己的父母真是被困在那個空間里,不能夠出來,而一起死在了那里,也許這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件壞事,雖然他們沒能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但是在那生死離別之時,肯定能夠懂得對方的真愛。
躺在床上,楊飛關了燈,夜風涼颼颼的,並不像學校那樣需要整夜的開著風扇,零散的幾只蚊子對他的血液完全沒有興趣。在我的耳邊晃悠一圈之後,就消失了。
青蛙也許累了,也睡著了。楊飛想,在山村里,只有想自己這種適應外面生活的人,才會睡的這麼晚,起床那麼的遲吧!
閉上眼楮,楊飛似乎看到了一個漆黑的山洞中,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著。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他們已經接受了它。
漸漸地,楊飛的神志迷糊了,也許是夢神在召喚自己,累了,太累了,他也就任憑被帶走了。夢,並不復雜,夢到的是初中時候的同學,楊飛覺得似乎記得很多東西,他們的每一張臉都記得一清二楚。有喜歡的人,有討厭的人,都在他眼前晃動。後面的,就不記得了……
楊飛是被鬧鐘吵醒的,朦朧中似乎听見女乃女乃叫過自己,但是他每次都是回答的「我再睡會兒!」就繼續睡覺了。完全清醒過來之後,我就下樓了,女乃女乃見我下去,問我是吃飯還是吃面條。
「就吃面條吧!學校那邊的面和這邊的味道都不一樣,太難吃了!」
「好好好!」女乃女乃說完就進廚房了,而楊飛洗漱完畢之後又在曬場外對著金龍山發了會兒呆。
「面好了!」女乃女乃叫楊飛的時候,他才醒過來。吃著面條,感覺味道真是特別好,也許是帶有家鄉的味道吧!
吃完了,楊飛跟女乃女乃打了聲招呼,說是去小學同學那里玩,就走出了家門。
去金龍山的路上,經過了幾戶熟人家,互相打了幾聲招呼。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經過了新建的村委會,村長見楊飛走過去,叫住了他。
「楊飛,你怎麼回來了?不是還在上學時間嗎?」
「呃,我回來有些事情!」
村長似乎看到了楊飛此行的目的,「去金龍山嗎?小心點吧……當年……」突然他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楊飛已經從女乃女乃那里知道了他要說的話,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瞞著自己,也許這就是個善良的謊言而已吧!楊飛我走過,村長似乎因為自己沒有追問而松了一口氣。
「楊飛,你注意點!那個山洞里面有古怪,我們很久以前就貼了個禁止進入的告示,千萬不要冒險進去!」
楊飛沒有回答,村長的告誡對他來說,如同空話。
因為,他已經決定了,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