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很清閑,在藏書閣里看看書,藥草園子里拔拔草,菜園子里種種苗,除此之外,還能去後山的山澗中抓抓魚逮逮小蝦蟹,哦,還有順便林子里摘摘果……
有的時候,暮雪就會覺得,她不是在穿越,而是在郊游……
而且,還是處于賽似神仙的郊游!
尼瑪,這難道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給其好處?
因為她不止一次地從她師父落涯子無意中流出來的口風得知,她這個天人似乎以後是要做大事的!
至于什麼事,那就不知道了。
她家師父的嘴巴收的還是挺快的!
又是艷陽高照一天,山風秋爽,暮雪帶上自制郊游裝備,屁顛屁顛地跟著二師兄又去後山混了。
話說,這段日子,她混的最熟的人就是二師兄了。
理由很簡單,二人純屬一條出來的。
說起一個字‘吃’,簡直就是相見恨晚,恨晚相見啊!
原來,二師兄王中浩看起來身寬體胖,圓滾滾,但是,卻是燒的一手絕世好菜!這山上沒有下人,吃的可全靠二師兄一人打理。混的越久,暮雪就越發現,其實二師兄除了吃,基本就沒啥別的技能了。有的時候,她就在那兒猜想,她那師父該不是就為了這點才將人騙上來的吧?
——這,還是很有可能地!
「師父,你就這樣天天看著她帶著二師弟去瘋?」
落涯居上,臉上戴著玄色面具的齊漠看著那一大一小歡快地跟兩只野兔子似的蹦著的兩個人淡淡說道。
其實,以前應該是一只才對。
而且,還是只家兔。
自從某個人來了之後,才變成了兩只。
而且,還是兩只完全不著調的瘋野兔!
落涯子站在旁邊,笑眯眯地鋝了鋝胡子,卻是顧此言他,「呵呵,你不覺得這里自從來了小雪之後,倒是鮮活多了。」
「腳踏七星珠,一手定乾坤。這些日子,除了看她很能吃之外,其他的,我什麼也沒看到。」齊漠將心里的話很直白地說了出來。「師父難道不該管管她嗎?不然,以後怎成大事?」
「為師倒覺得現在很好啊。世間事,自有他的定數,強求是不來的,我們已經做了該做的,接下來,順其自然便好。至于中浩,呵呵,為師倒覺得他們待在一起很好,不說性格上,兩人互補,至少,這些天,他們一起研究的飯菜吃的為師那是念念不忘啊,特別是那個叫蟹肉雙筍絲的,真叫一絕是也。為師自覺,這是為師吃了這大半輩子吃的最好的一道菜了!當然,還有那個三鮮瑤柱、鴨絲掐菜、龍井竹蓀……」落涯子滔滔不絕,心神馳往,一口連報菜名,竟是連氣兒都不換一下。
齊漠听的則忍不住打斷,「師父!」
「干嘛,為師報一下菜名都不行呀。」落涯子向著齊漠便是白了白眼,「為師可看到某人平日里只吃一碗飯的,這幾日可是次次添飯哦——」(拉長怪調)。
齊漠眼神迅速一閃,卻是依舊淡淡說道︰「那是學生最近練功餓的快。」
「哦——,原來是這樣啊。」(繼續陰陽怪氣)
卻不等余音收尾,齊漠瀟灑轉身離去,「學生去練功了。」
見著,落涯子撫著胡子,笑罵,「口是心非的小子。」他所說的,他又豈能不明白,只是,這天恩有道,非是水到渠成四字便可以隨意指擺的。即便腳踏七星,上天眷顧,這一手遮天,翻轉乾坤之力,到底還是要靠她自己呀。
日在正上頭,趨于西北方。
看那雲海層疊,連綿萬萬里,紅日相間間,氣勢恢宏。而再往西一點,卻似有陰霾如瀑,隱隱遮擋。
落涯子撫著銀白長須,微微皺眉間,似是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後,負手轉過身也走了。
……
這天,終究是要變了。
……
後山。
「二師兄,你之前真的在少林寺出家嗎?」
「是啊。」
「那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暮雪站在一顆野果樹上,摘下果子便朝著站在底下拿著自己衣擺當網兜的二師兄扔了過去。
只見胖胖二師兄一扭腰身,竟是異常敏捷地接了下來。暮雪看的,暗暗稱奇。這二師兄,到底有點高老莊那二貨的風範啊。
「少林寺的齋飯不是天下第一嘛,所以,我就去嘍。偷學完了,我還不得馬上跑啊。那地方,豈是我這等高人棲身之所。」
「難道這里是?」暮雪忍不住掐道。
二師兄白了白眼,頓時憶當年,不堪回事道︰「還不是那天天太黑了,少林寺那些禿驢修的牆太高了,師兄我一個爬牆翻身下去就把正好經過那里的師父給壓扁了。」
「額……」
怎麼不說自己太胖了呢……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里來了。」
「……」
可憐的二師兄,被訛了還不知道。不用腦子想也該知道半夜三更的,師父那個家伙怎麼會不睡覺,就那麼剛剛好地站在你要翻牆的那個地方呢!
哎……
好狡猾的師父。
怕是早就瞄到二師兄燒的一手好菜,從那開始起就整天想著怎麼將人給坑蒙拐騙了。那夜,這二師兄翻牆不就正好跳進人家的碗里了嗎。
那句廣告詞怎麼說來著,二貨,快到碗里來!放在這里,還真是賊樣賊樣地貼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