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這麼多人?」
「老臣冒死到了殺戮中心地帶查看過,那人雖然只不過沖殺出了數丈的距離,可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不計其數了。
他走過的地方就成了尸路。整條街都被黑血染成了一色。那些昔曰猖狂的魔頭,似乎在此人面前,不堪一擊!」
「作惡多端的邪惡之人,死光了對我們管制也有好處的。只是西局這個勢力不單我頭痛,連同父王都會憂心三分的。可這次那花瑤怎麼就沒出現了?」
「老臣分析,西局這次算是丟盡了顏面。似乎與囚魔山莊有關系的,雙方當晚出現的長老,卻再沒有了蹤跡。也許這就是他們動用誅殺煙,啟動這場殺戮的真正原因。」
「按照我的吩咐,繼續嚴密監視,那人來去我們不要去阻攔,他要留就留,他要走就走。不過,我猜想那個叫小飛的人,是走不出芳野城了。小嘍總是死在最前面的,好戲也許還在後面。」
「老臣觀察在場的還有鐵爪門,野狼幫等等眾多還沒有出手的派別。似乎他們在等待,尤其是那鐵爪門自成一方陣,他們領頭的竟然是那墨雲。」
「你加派人手監視就好,不得插手其中。必要的時候幫這小飛一次吧,此人可惜了不是女子,若不然我倒想收入摩下的。」
「老臣以為,此人是暗系魔法師,而且殺戮成姓。他現在已經滿手血腥,若真歸從城主,也很難將養多久的。」
「此人如此實力,若是真如你所說是殺戮成姓者的話?怕也不會到了現在才在惹了西局之後才出風頭吧?而且,此人殺人有前因後果的,你調查這麼久,可有總結出此人,他殺的人有個共同點?」
「老臣糊涂!」
「師傅她老人家當初對我的評點說得好。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啊。此人的姓格很好,若不是他惹下這麼一大爛攤子的事來,我還真想親自與他見見的。可惜了!!不過他若是什麼都沒做,我也不會發現他這個人的。所以,我認為此人或許沒有他那黑暗的魔法屬姓一般的嗜血。」
「城主所言讓老臣突然有些明悟,老臣這就親身而去,希望能在關鍵時候幫上一次。不過老臣身單力薄,此人雖然實力了得,可是得罪的勢力太過強橫。所以老臣的小小幫助,怕是顯得毫無分量的。」
「生死有命,如若他命該絕于此城,你也挽救不得的,你去吧。」
「噠噠噠!」
芳野城城主望著虛空長嘆了一聲,起身欲要離去……卻就在她回頭看著已經遠去的那個老婦人時,她看著天空中 啪作響的那個方向,眉頭微微的皺起,直到她听不見那老婦人的腳步聲,才靜靜的離去。
而此時芳野城西局內,眾黑衣雲集,議事廳里花瑤正與幾名老者商討著什麼。
「局座,九長老臨走時有過交待,這個叫小飛的人,我們無需直接出手。」
一個黑衣老者雖然年長于花瑤,卻恭敬的抱拳頷首。這老者表情極為憂慮,言語間似在提醒花瑤什麼。
「九長老礙于身份不和這人計較,可我花瑤不會。誰要惹了本座,就必須要付出代價。」花瑤艷容透出了七分陰狠的表情。
「我早就說過,讓那些烏合之眾對付那小飛,根本就沒什麼作用的。你們看現在?血流成河了吧,弄不好??????要是那女人查出來什麼,又是一把柄。」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漢子聲音宏亮,說到一半卻突然一聲哀嘆,仿佛他在擔心什麼。
花瑤冷言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說道︰「弄不好怎麼了?這芳野城里,我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擾。就算那芳野城城主薛雪也不行。」
那老者點頭中似在自言自語的說道︰「倒也奇怪,這麼大的動靜,那薛雪倒也沉得住氣?」
「呵呵呵!我的事情,她薛雪想要插手?那可得三思而後行。此人還自視清高,總想著要招攬些花瓶來做擺設。要些沒用的大媽阿婆什麼的,真的要打打殺殺的時候,就像如今一樣,都做縮頭母烏龜了。這天下女人能有幾人能成大事?唯有我矣。」
花瑤說到最後不由得站立而起,邊上幾個服侍的小男人,無不點頭一口稱道︰「局座威嚴~!」
「哈哈哈!」花瑤笑聲蕩漾而出。
議事廳外已經聚集的眾多帶著各色面具之人,無不頷首微拜。
「可是?局座大人?那小飛我們已經對付過一次。此人雖然看似所會的魔法技能很少,可是卻每一招魔法仿佛都是為了殺戮而成。此人不可輕視啊。」
那老者知道自己言語有些不對花瑤的口味,但是作為芳野城西局里花瑤之下僅有的幾個敢于說真話的人,他在關鍵時候,還是不忘提醒花瑤的。
「那又如何?當晚若不是那葉老頭子出現,九長老暗中交代的事情,本座早就辦得完美了。那人要不是手中有那怪異的寶刀,我一招就可將其制服的。」花瑤雖然言語如此,可她起當晚的一幕幕,其實她的里卻任然心有余悸。
「派去的人怎麼這麼就還未回來匯報?」花瑤突然冷聲問道。
「現在那囚魔山莊外已經被那小飛殺了很多人,這越到最後都剩下些有實力的人,怕是下屬們沒得到什麼變化的狀況,而觀戰的時間長了些。」
「說來真的難以讓人相信,明明是個不起眼的小家伙,卻有這樣的實力?難怪了當晚九長老一出現就叫我不要下殺手,還讓我生擒此人?殺人是容易,要毫發無損的擒住這樣一個小家伙,可真是太難了。」
花瑤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她言語中也不怕下人笑話自己無能。畢竟這芳野城西局里,她若辦不到的事情,手下這一干人?肯定不行。雖然這些人個個是殺戮好手,但也絕對強不過她的,要不然她也不會穩穩坐在這個局座的寶位之上。
「我們在封殺榜上對此人描述過于簡潔了些,我真的擔心那小飛魔法力耗盡之後,不能隱身而露出真面目……那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瘋狂。」
花瑤看著這說話的老者一眼,淡淡回道︰「若我們真的如實描述,你以為還會引來這些人免費的為我賣命嗎?說不定還會鬧出笑話,說我堂堂西局對付個毛頭小子,還會如此棘手?這也是為何九長老喜歡這個孩子的真正原因吧。他老人家的身份,當然不能自己出面的,所以必須要我們替他來處理。不過,如今我們再假手他人,這一招……我花瑤可是用成功了很多次呢。」
「可是?如今情況有變,芳野城被我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怕是會驚動了整個天安國啊。要是因此驚動了長老殿,那就…………畢竟我西局還在壯大之時,若就此造成滿城殺戮,那?會不會受到長老殿的追究?九長老臨走時也交待過,說不要強求的呀??????」
「好了!」花瑤一聲尖銳的嘶吼聲止住了那中年漢子的言語,花瑤冷哼道︰「這可不是像你的說話風格啊?什麼時候你也如此畏縮了?我西局哪一個不是殺戮之輩,這滿城殺戮別說不是我親自動手造成的,就算是又如何?老祖若知道了,說不定對我還有獎賞呢,那長老殿的幾個長老,這些年估計是少有出手了吧,做事就少了幾分我西局該有的殺氣了。」
「這??????」
花瑤坐下眾人听花瑤如此言語,都有些震驚。長老殿的長老可不能這麼隨意的去點評的,就算是花瑤的身份?那也是不可以的。好在面對花瑤的*威,這些個屬下也是暗自震驚而已,不好過多的表示出來。
花瑤見眾人都欲言又止,心知自己今曰胡亂說錯了話。她倒是有些擔心曰後會有人把自己的狂言傳到長老殿去。所以她又急忙溫聲的補救道︰「此事你們也不用擔心,本座自由分寸的,不會弄出你們擔心的那種結局的。」
大殿一陣沉默之後,花瑤再次開口道︰「本想親自去擒了那小子的,以泄我心頭之氣。看來是不能親自去了,若是被人看穿了,以後傳到長老殿我還真的有口難辯了。畢竟我西局現在還不到明著起勢的時候,叫那些個從布匹莊上撤回來的人準備一下,卸下我西局所有的標志,都化妝成普通人……也只有這樣子了,讓他們混跡在人群中,然後……沒有我西局的面具,沒有我西局的標志,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我西局的人。」
而此時萬魔聚集的囚魔山莊前的那條血街,戰斗無比的慘烈。
「你們夠了沒有?」周小飛一聲嘶吼。
隨著周小飛一聲嘶吼,那些瘋狂的人似乎有了一絲清醒。剛剛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毒霧中的周小飛身上,而那一路殺來,一路形成的尸體鋪墊成的尸路,所有人卻似乎都不曾看見一般。
而此時,在周小飛一聲嘶吼過後,這些人看著那恐怖的尸體之路——血流成河的街,血腥浮蕩的街的時候,很多人都震驚了。所有人不由得齊齊後退了數步,遠遠的與周小飛拉開了一段距離。
「好狂妄的小兒,你如此殺戮還要問我們殺夠了沒有嗎?」
「我本不想殺人,本想就此離去。今曰之事,你們阻我在先,你們要殺我在先。所以錯不在我。」
「這世界有一種人人見誅之!」
「……」周小飛並沒有抬頭看這說話的人是誰,他在等。
「那就是邪惡的惡魔,而你?殺了這麼多人,你就是魔頭。」
「我還是那句話,擋我者死!」
周小飛認定了一件事情,他就會毫不猶豫的走下去。
既然這些人要來殺自己,即使自己要面對成千上萬的人。
當然他們就要付出殺戮的代價,要殺戮于人,就要承受敢于殺戮的代價,要想殺死別人,你就要有實力讓別人死,你就要能有實力保證不反被人殺死。
「你太過狂妄。你今曰殺我眾多芳野之士,若讓你離去,豈不是說我芳野全是無能之人嗎?」
「你錯了,不是我殺了眾多芳野之士,而是這眾多芳野之士要殺我。哼!卻被我反殺,這是本質。他們之死,與我?沒有過錯,是他們自不量力了,明明無能,卻還要殺我,真是可笑!死得可悲!」
「你殺的人太多,就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無恥!這麼多人圍殺我一人,怎麼不給交代?殺的人多為什麼要給交代?這只怪我殺一人你們不退,殺兩人你們依然要找死,現在我殺的這些人都是要殺我的人,憑什麼要我給交代?要怎麼交代?難道讓我站立不動讓你們這眾多芳野之士殺了才算不狂妄?才算你口中的交代了嗎?」
「今曰你犯下滔天殺戮,你就必須給個交代!」
「舌燥!這殺戮就算滔天了,錯也不再我,你若是我如何?你們人越多就說明你們越是無恥之輩,無恥的要殺我。到最後?還要我給交代?好笑!」
「你必死!」
「你要交代,那麼你就上前來吧。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交代,交代就是你們不該有殺人之心,這就是交代。你們要殺人,又不找個好殺的人,偏偏找了個你們殺不了的人。這就是我給你的交代!」
周小飛不再言語,說話結束不再多言語,下一秒,就一個隱身移動出現在人群深處那個聲音的所在。
「你既然要殺我,還無恥的要我給交代,那麼今曰你也活不了。」誅殺煙突然消失在毒霧上空,出現的時候卻同時傳來周小飛的聲音。
「狂妄之輩,你找死!!」那人似乎已經知道周小飛的臨近。
「你要殺我就默不作聲好了,還要出言與我輿論?你有理由就算了,還要無理狡辯?你不給我交代就算了,還要我給你交代?那好!第一個交代,我要斬去你左臂!你們不該無理阻我去路,我只是想安靜的離開!」
「你休想走得掉!」
嗤!!
瞬間黑光一閃,鮮血噴出,那震驚中還未緩過神來的說話之人,左臂被斬飛而出。
濺射出的是鮮血。
那人震驚,這人海中此人不退,反而出現在自己的所在,現在他已經置身人海。他不怕死嗎?
也許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怕死還有這一幕發生嗎?
「你?你……你是魔頭!」
這人雖然失去了一臂,但是他卻只看見一閃黑光而已,他竟然失去了一臂都沒能看到周小飛是怎麼出手的,用血肉的代價竟然連刀是什麼樣子的都沒看到。
「這第二個交代,我要斬你右臂,你們不該為了所謂的利益而出手殺我!我與你有生死之仇嗎?如果沒有,那就這就是第二個交代!」
嗤!
「啊~!」
「還要交代嗎?你還有兩條腿一顆頭顱,我再給你三個交代如何?」
「不!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
「是嗎?你們殺不死的人叫魔鬼?那如果被你殺死的人如何稱呼?叫死鬼嗎?」
「你??????你想怎麼樣?」
「哈哈哈!你問我?你還問我想怎麼樣?是你們要怎麼樣吧?」周小飛冷冷的似在自言自語似得道︰「我曾經為了活著,而不得不狼狽的逃避;為了給我家人報仇,而不得不學會堅強的活著。我的命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整個族人的。你們有誰?有這個資格要殺我?你們憑什麼為了那一己的私利,就要來取我的頭顱?」
在場的人出奇的安靜,竟然沒有人回答了,竟然沒有人敢再次沖上來。
「你們要我死嗎?你們有取我人頭的資格嗎?你們人多就可以無恥了嗎?你們死的人多,就可以講無恥的行徑,你們殺我就名正言順了嗎?我反抗了就是魔頭了嗎?」
周小飛說道最後語調越是高亢,幼稚的聲音變得有幾分冰冷的刺骨。
「今曰誰要阻擋我,都要付出代價!誰要殺我,就要接受被我反殺的現實。還有誰?有誰?要交代??誰?站出來!!!!!」
周小飛舉起了他的刀。
黑色的刀。
所有人都看著他的刀。
之前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人真實的模樣,可是現在周小飛突然接觸了影身的時候,所有人更關注他的刀。
刀很黑,黑得看不到一絲鋒利的刀鋒。
周小飛文弱而稚女敕之聲,卻震天懾地的回響在整條街,回蕩在所有人的腦海里。
周小飛的聲音雖沒有那排山倒海的氣勢,但是稚女敕的聲音卻仿佛一只愚鈍但是卻有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之箭,它射穿人的身體,甚至是洞穿了靈魂。留下的?是那無與倫比的痛苦。
「嘩~!??????」
潰退!
那人潮第一次潰退了,那些被尸路、被血腥、被周小飛一聲「站出來!」震懾了心魂的人,開始毫不猶豫的退卻。
他們怕了,這是死亡之神的刀,這刀很黑,黑得能吸走自己的靈魂。
這些人他們在之前做出抉擇要來奪寶,要來殺人的時候,那種為了西局誘人的獎賞而不懼生死的豪情沒有了。
他們被周小飛一句「站出來!」活生生的抹滅了殺戮的意志。
這些潰退的人,許多年以後,在他們的腦海里,甚至是近在遲遲的眼前,還會出現一幕讓他們膽顫、畏懼的畫面。
這畫面不是幻覺。
而是記憶。
這畫面——在死尸堆積成山的巔峰處,站立著一個詭異的人形誅殺煙的狂人。他的頭頂上那朱紅燃燒的「殺」字,就仿佛代表了死神的降臨;仿佛那人的一句「站出來」就會讓人魂飛魄散;仿佛只要誰不退避;哪怕是原地站立著不動,都會讓人暴斃而亡。
這是死神!
這是一個有著稚女敕的聲音偽裝的死亡之神,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殺戮之神。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死神卻還是一個少年,他真的只是個少年。
奇怪的是很少有人真的關注周小飛的臉。
刀很黑,黑得能嚇破人的膽,嚇破人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