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厲止衍神色如常的說道,說完後就轉身朝前面走去。
「去哪里?」秦箏還沒意識到厲止衍是離開的意思,還是有些迷糊的問道。
「回ufo博物館。」厲止衍說完還是繼續邁開長腿往前面走去。
「ufo博物館?」秦箏本來還在想著是什麼特殊的地方,自己默念了遍,突然想起來是厲止衍原來居住的地方,頓時睡意全無,追問道︰「好端端的干嘛要回去那邊?那邊附近的核項目下個月就要投入使用了,高危地帶明令禁止居住的,政府都已經命令居民全部搬離了,你回去也是對著一個空無人煙的鬼城?」
「我不在你所說的被管轄人群之內。」厲止衍簡短的應道。
「可——可是——」秦箏其實也沒有更好的理由去留下厲止衍。
論輻射的可能性?眼前的厲止衍分明是不怕輻射的。
論生活環境的舒適度?眼前的厲止衍分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而且不知為何秦箏此時腦海里驀地閃過厲止衍背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秦箏潛意識里便覺得在厲止衍的生涯中,定然經歷過不可想象的極端環境。
至于那環境到底是如何的極端惡劣,秦箏說不上來,但是一想到這個不好的念頭,她心頭頓時說不上來的難受起來。
「沒事了吧?」厲止衍見著秦箏欲言又止之後又怔怔的發呆起來,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隱患了才會這般,便繼續問道。
「不——不能——留下來嗎?」秦箏說這時,倒是避了厲止衍的目光,只朝自己的腳尖望去。
「理由?」厲止衍此時毫不避諱的朝秦箏臉上掃去,饒是垂首看地的秦箏也分明感受到厲止衍的灼灼注視之意,耳際頓時不受控制的發紅起來,秦箏愈是感受到臉頰上的滾燙,愈發不敢直視厲止衍的目光,眼下也只是聲若蚊蠅的說道︰「反正你住這里和住那里也差別不大——」
「既然差別不大,回去那邊也是一樣的。」厲止衍心頭的某處本來還有微不可微的期待上來,只是在听到秦箏的答復後,他知道自己終于是可以走的心安理得了。♀
秦箏听後,心下明明有好多的話,可是臨到嘴邊什麼說辭都沒有出口。
半響後,秦箏再抬頭時,見著厲止衍的身影已經快到了走廊的轉彎處了,秦箏這才光明正大的正視前方,輕聲念叨道︰「那邊還是有核污染的可能的,記得要小心點——」只是再一眨眼後,厲止衍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在秦箏的視線里了,恍如方才她的自言自語只是一場憑空虛幻出來的夢境而已。
秦箏望了眼隔壁緊閉的房門,終于再次確認,這個曾經令她夜不能寐撓心撓肺、也曾經救她于危難之中帶給她從未有過安全感的厲止衍,終于是以這麼一種如此干脆利索的方式離開了她的生活。
那些生死與共的場景,明明還是如此鮮明真實的印在自己的腦海里,眼下終于是要散了天各一方。
從此她的重生復仇、他的慢慢歸途,都再無聯系。
本就是沒有交集的平行線,終于還是回到了互不干擾的原點。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秦箏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著自己,機械的朝樓下走去時,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胸口的某處正慢慢的傳來一陣絞痛,那種緩緩上來卻又分明早已滲入到五髒六腑間的絞痛,竟然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有些艱難起來,胸口異常的氣悶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于敏感的緣故,眼下的秦箏竟然沒緣由的覺得眼花起來。
秦箏靠著牆壁,繼續撐著朝前面走了一小段路後,視線之內終于是覺得愈發昏天暗地的旋轉起來。
「厲止衍——厲止衍——我好難受——」秦箏靠在牆壁上虛弱的喊道,只是無論她再怎麼重復的喊道,那個離去的身影再也沒有回來了。
秦箏再掙扎了一會後,終于失去知覺昏迷過去了。
秦箏醒來的時候,見著自己的手臂上打著點滴。
分明是在醫院里。
「醒了?」未料到出聲的竟然是爺爺,此時拄著拐杖坐在秦箏的病床前,想必是陪伴有一會了。
「厲止衍呢?」這樣的場景實在太過于熟悉,秦箏條件反射的想道定然是厲止衍送自己過來的,再怎麼的冷血無感她也認了,只要他眼下還會如以前那樣,秦箏心頭這才有些舒坦起來,說時立馬坐立起來,張望了下病房。
「一整天都沒看到他了,我也正想問你呢。」未料到秦澤章也毫不知情的應道。
「那是誰送我過來的?」秦箏心頭無故沉了下去,心情也跟著無比低落下去。
「阿麗打掃時發現你昏倒在走廊里,這才及時送到醫院里的。醫生說了,只是貧血,又沒有進食情緒有點波動下才引起的昏厥,掛點葡萄糖就好了。我已經吩咐阿麗準備藥膳,回家後好好進補下,我秦澤章的孫女還會貧血,這說出去都該要讓外人笑道大牙了。」秦澤章見著秦箏似有悶悶不樂的,本來是想要說笑逗秦箏開心的,未料到秦箏聞言後無動于衷。
年輕人的心思他也的確是看不透。
「看你氣色這麼差,少想事情多休息。」
「我知道了,爺爺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秦箏稍一回過神來這才神色如常的應道。
「那你就先好好睡一覺吧。我也回家里補覺去了。」秦澤章說完後,這才顫顫悠悠的拄著拐杖朝外面走去。
直到目送秦澤章走出了自己的病房,順帶著把病房門也關上了。
秦箏望著空落落的大房間,終于是再次確認厲止衍是真的消失了,就這樣平白無故可又光明正大的從她的生活圈子里徹底消失了。
所以不管她是自生自滅也好榮華富貴也罷,都與他無關要緊了。
從此她的險蕩人生里,還是回歸到了她一個人的戰場。
只是,明明這般清楚著厲止衍消失的事實,秦箏稍一閉眼,滿腦海都是他的模樣,他那萬年不變的表情,偶爾不耐發火的神情,乃至也有戾氣逼人的時候,此刻自己卻寧願就這樣一直沉淪下去,才不會突然從擁有他的美夢中驚醒過來。
可是再多的眷戀不舍,也還是敵不過他決定離開的事實。
秦箏再次睜開眼楮時,在心里默默替自己打氣。
孤身作戰又如何,自己一定要過得比他在時更精彩,自己定要在他還沒有回去外星球的那一天前,讓他看到自己的能耐和光彩!
說也奇怪,秦澤章發現秦箏這次住院休養回去之後,身上似乎多了幾分與她年紀不相符的沉穩之意,眼神里還有幾分看透人情世故的早熟。
秦澤章想著大概是和她那位神秘出現卻又神秘消失的朋友厲止衍有關。秦澤章本來還擔心秦箏會因此消沉下去,未料到秦箏回來後再去公司上班時,身上多攢的勁似乎沒處使,每天埋首龐大的公務中,而且即便下班歸來後,還經常在家里通宵達旦的狂補商場的學識。
加之她自己交際有道,甚至連四處都有耳目的秦澤章也不知道秦箏是幾時搭上宋鴻集團的關系線的。
不過,秦箏沒多久後的卓然成績就列在秦悅集團里的頭條了。
宋鴻集團史無前例的大項目竟然被已經眼見就要窮途末路的秦悅集團中標了。
消息傳來時,在家里坐等消息的秦澤章自然也是大為吃驚了下,未料到自己的這個孫女的能耐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原本滿月復心事的秦澤章這才頗為欣慰的舒了口氣。
而秦悅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里,原本是一臉淡定的趙益滔看到內部網的頭條時,拳頭猛地砸在辦公桌上,動靜之大,桌上玻璃杯里的茶水都被濺的潑了出來,隨即濺濕了旁邊的資料。
也是。
在今天10點鐘的消息之前,根據自己的內線回報,秦箏和ada都是在為正宏集團的投標事件忙上忙下,而且整個秘書室都為與正宏集團的合作做足了宣傳,而對宋鴻集團的只是佯裝樣子,實際上也並沒有真正的參與進去。
先前的秦箏向自己匯報進展時,也都是和自己目前了解的情況大同小異的,不知她到底是在哪個關節暗度陳倉,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
這對自己來說無疑是史無前例的最大諷刺!
趙益滔心頭自然清楚,對于秘書長ada來說,先前是覺得宋鴻集團的項目希望渺茫,加之自己的施壓下去,她這才會願意接手去展開與正宏集團的合作業務。
眼下竟然會毫無預兆的與宋鴻集團競標成功,憑著秦悅集團的現下實力,光應付與宋鴻集團合作的前期投入就已經捉襟見肘,若是還要不死心的撐到幾個月後與正宏集團的競標時,分明是不現實的。
除非自己要通過其他渠道把已經轉出去的資產再轉點回來,先度過眼下的特殊時期後再說,當然這個選擇也是高風險的,若是其間被發現蛛絲馬跡的話,尤其是被這個丫頭片子發現的話,想必會立刻順藤模瓜的發現自己更多的交易的。
到底要不要冒這個險?
若是不冒這個險的話,眼下的秦悅集團剩下的大宗資產自己是眼看著就很難再轉出來的,原本是想要干票大的就收手,沒想到會出這樣的狀況!
趙益滔看到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竟然有反常態的沒有先去想對付秦箏的招數,而是為自己先前設好的局而舉棋不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趙益滔內心對財富無限狂熱的*最終還是戰勝了一切,這才重新調整了下戰術。
距離厲止衍同意當自己的師父後已經是第二個月零二十八天了。
其間,林嘉涵就在拜師後的第二天時見過一面厲止衍,而且貌似心情不怎麼好的厲止衍拋下一句話後就甩手走人了。
三個月後,我再過來。
此後再無蹤跡,乃至上門去問秦箏,也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話說,這樣神秘莫測的風格雖然是很適合像厲止衍這樣的高人,但是如果這種事情就發生在切身相關的林嘉涵身上,他一點都不覺得是好事了。
因為在這無比漫長的三個月內,林嘉涵一直糾結著厲止衍會不會準時出現的事情而睡不好覺,畢竟在那麼多兄弟面前夸下海口,要是厲師父上馬,保管我們青龍幫統一s市黑道大業指日可待!
一想到萬一被自己形容的上天入地的厲止衍沒有準時現身的話,林嘉涵就覺得滿頭黑線。
于是,好不容易等到三個月後的第一天,向來睡懶覺的林嘉涵早早就起來了,大清早還特意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噴了小半打的喱在頭上,便開始滿懷期待的坐等厲止衍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努力二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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