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落葉紛紛,凡劍鋒所指,皆樹斷石裂,一股凌厲的殺氣在林中四處蔓延。
燕傾天晃蕩著雙腿看著前方激戰的一男一女,抿著嘴角,眼里顯然有些不耐煩。
昨日她接到血煞樓魅影的信,說好今日約在這里一見,誰知魅影她是沒看到,到是看到一襲白衣翩飛,姿容上乘的姑娘和一個白色衣袍的俊美男子,兩人也不知打了多久,只是看著周圍被摧殘了一地的花草樹木,便知兩人絕非泛泛之輩。
魅影是血煞樓紅衣血衛的頭,也正是上次重傷她的那個男人,雖然心里疑惑,但她還是想來一見,誰知對方的意思,卻並非她想的那一般呢?
燕傾天看著那女子出手極狠,幾乎招招致命,而那男子一邊接下,一邊還擊,出手同樣狠辣,若非深仇,實在是難以想象這二人如此死纏交戰,究竟是為何?
突然那男的被一掌擊落,吐了口鮮血,陰狠的瞪著那女子,出聲道︰「黛落,為了一個雲舒歌,你竟然要殘殺同門?」
「哼,是又如何?」
「若是你老老實實將體內的雪顏丹給我,我還可留你一命!」
「黛落,你簡直瘋了!」
「殘殺同門可是重罪,禁地之刑如同抽筋剔骨,為了一個雲舒歌,你竟敢如此妄為?」
那女子聞言,嗤笑道︰「你以為我會讓你重返雪山?」
「哼,拿命來吧!」白衣女子說完,便長劍一襲,立馬又強勢出擊。
而燕傾天在一旁听到那男子的話,嘴里喃喃道︰「雲舒歌,舒歌。」
眼眸幽深,嘴角蕩起一抹深意,看著那兩道身影慢慢出了視線,正準備轉身走開之時,只見那不遠處的樹底下翻滾橫臥著一個男人,而那身影卻是有些熟悉!
舒歌?
燕傾天輕躍而去,蹲子,翻過那人的身體,目光一掃,果然正是昏迷不醒,渾身燙,有些神志不清的舒歌!
想起剛剛那兩人的對話,燕傾天的表情有些凝重,隨即一把抱起舒歌,腳下輕點,幾起幾落,便消失在這片林子里。
而燕傾天不知,就在她剛剛帶著舒歌離開,一襲紅衣妖嬈的魅影便閃身而現,嘴角緩緩勾起,看著已經拿著雪顏丹回來的黛落,便轉身而逝。
黛落的眼里徒留一抹鮮艷的紅色,心里一震,連忙上前一看,現雲舒歌不知所蹤,而那地方,此時正散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是狐族?
黛落眼眸一眯,有些憤恨的瞪著那魅影消失的方向,緊緊握住雪顏丹,眼里一片暗沉。
天下還沒亂呢?狐族就已經沉不住氣了?
冷哼一聲,黛落便也出了林子。
湘城臨時征用的大將軍府里,當燕傾天將一個男人抱進府時,長風等人目光暗了,而冉紅葉則呆了。
隱藏在暗處的千尋見樓主被燕傾天抱進了將軍府,心里頓時一片慌亂,若非他不能現身,只怕如今早就撲上去查看樓主的傷勢了。
跟在燕傾天身邊幾個月,他都是跟在四大暗衛的身後,後來蘇墨來了,他便隱身于湘城中的大將軍府,因為他知道,有鳳國丞相出手,燕傾天必然無事!
只是沒有想到,一去音信全無的樓主,竟然會被燕傾天給抱回來,而且看樣子又是昏迷不醒。
廂房內,冉紅葉替燕傾天把了脈,然後抬眸對著燕傾天搖了搖頭,出聲道︰「他全身上上下下的筋脈幾乎全斷,且內髒受損嚴重,他的體質異于常人,否則早就死了!」
「我治不了他!」
燕傾天聞言,晦暗的目光落在舒歌的身上,上前撩開他額前的絲,將他的玉帶拿下,看著額前那如朱砂一般的紅點,再看著他那蒼白幾乎接近透明的皮膚,如仙容顏,卻憔悴得如碎玉一般讓人惋惜!
冉紅葉若是救不了舒歌,那她的身邊,豈無可救他之人?
燕傾天的心里起了微微的悔意,早知就不該將他帶回來了。
「我知有一人可以救他!」墨流蘇推開房門,對著那擰眉的男子出聲道。
冉紅葉退到一旁,神色莫測的看著墨流蘇,她一早知道他並非一般人,但卻猜不透他的身份,一個人的深淺未知,自然也就多了幾分防備和敬畏。
「誰?」
「你!」
「我?」燕傾天詫異道,冉紅葉也有些吃驚。
「他的靈力盡失,無法自行修復受損經脈,你每日喂他半碗鮮血,三日後他自會恢復如初!」墨流蘇淡淡道。
雲舒歌的身份在四族之內不算秘密,燕傾天不是四族之人,卻有一身純正的靈力,以他的血來救雲舒歌,最好不過!
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看清到底燕傾天是不是那人?
燕傾天讓冉紅葉去拿了一個小碗,抽出嗜血劍,便往自己的手臂割去,如小指半大小的傷口,鮮血立馬涌了出來,冉紅葉看著燕傾天那連眼楮都不眨的樣子,心里不免又微微一嘆。
從前她只覺得世間女子,大多軟弱可欺,善良懦弱,如同母親那般,然而,自從她瞧見了燕傾城對自己的狠,她便知道,世間有一種女人,竟比男兒還要剛硬。
嗜血劍再一次的飲血,光芒更甚,寶劍在劃過燕傾天的手臂後,竟然從燕傾天的手中震開,隨即顫抖著,在房間內幻化出一層微弱的光圈。
冉紅葉睜大眼眸,顯然有些不可置信,而燕傾天也挑了挑眉,看著那劍在原地旋轉,明亮的眼里,又多了一層深意。
「是劍魂!」墨流蘇出聲道,眼里多了一抹驚奇和詫異。
劍魂的存在太過遙遠,就算是隱世修真之人,在這環宇大6之上,恐怕也沒有誰的寶劍能擁有劍魂。
冉紅葉不知什麼是劍魂,所以驚奇的同時,更多的是疑問。
而燕傾天聞言,雙目緊緊的盯著嗜血劍,直到它恢復平靜,跌落在地上,然而,那劍上的血,卻早已消失干淨。
燕傾天壓下心里翻起的思緒,將碗里的血端到床邊,而冉紅葉見狀,連忙上前扶起舒歌,只是舒歌昏迷不醒,根本咽不下去任何東西,眼見自己的血從舒歌的嘴角滑落,燕傾天忍無可忍的讓冉紅葉放下舒歌,然後喝下鮮血,俯身含住舒歌的唇瓣,一點一點的將血渡給他。
「啊……。」冉紅葉驚呼一聲,然後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有些臉紅的看著燕傾天的動作,隨即連忙走開。
墨流蘇將地上的嗜血劍拾起,細細查看上面的光澤和刀面,嘴角微微上翹,卻是半點都沒有受燕傾天的影響。
冉紅葉看著面無表情的燕傾城,再看看事不關己的墨流蘇,嘆息一聲,終究是沒說什麼?
燕傾天將碗里的血慢慢渡給舒歌,吻住他冰涼的唇瓣,緊閉的眼眸下是一片暗影,如玉一般的肌膚上,蒼白得很。
當日喝下他的半碗血,如今他卻要還他三倍,燕傾天想著,這一次該讓舒歌拿什麼來還她。
看著他這副仙人之姿,或許,以身相許也是不錯的呢?
想著,嘴里含著那人的舌尖,柔柔的打起圈來!
而舒歌似而有了反應,竟然遲鈍而緩慢的回應著她,然而,就在她意外的抬眸,卻听舒歌溫柔的喚了一句︰「娘親……」
燕傾天只感覺自己的臉龜裂一般碎了一地,有些尷尬的抬起頭,然後看著低頭下視,卻眼眸含笑的冉紅葉,縱然是她臉皮再厚,也微微紅了臉,更何況不遠處還有一個對她似笑非笑的墨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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