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傾天便早起上朝,就在她走後不久,舒歌便被文獻帝身邊的暗衛給召回皇宮!
對于眾大臣來說,今天的早朝似乎特別的短,朦朦朧朧的視線還未明亮,昏昏沉沉的頭腦尚未清醒,本以為針鋒相對的場景也沒有看見,似乎也沒幾個人說話,只是靜靜的埋頭站了一會,便听見「退朝」那句簡短到不行的話!
大殿上,成王和燕傾天並肩而立,藐視的目光時不時打量著頻頻打瞌睡的燕傾天,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嘲諷,很顯然沒有將燕傾天放在眼里!
而特意進宮的楚元音見燕傾天這副模樣時,無語的輕嘆著,就是他這副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骨子里那股狠勁,當真連他都甘拜下風,自嘆不如!
二哥被突如其來的恩寵給沖昏了頭腦,熟不知,自己乃是別人的踏腳石!
搖了搖頭,听到退朝那兩個字後,楚元音便上前撞了撞燕傾天的胳膊,然後耳語道︰「退朝了!」
睜開迷茫的雙眼,伸個懶腰,燕傾天砸吧砸吧嘴角,然後詫異道︰「什麼?這麼快就退朝了?」
「唉……。早知道就不來了,還是被窩里睡覺舒服!」說罷,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準備出宮去!
楚元音緩步跟隨在她的身後,待出了大殿,便出聲道︰「你不怕?」
「呵呵」燕傾天邪邪一笑,然後反問道︰「怕什麼?」那眼眸如狼一般幽深,淡淡琥珀色的光亮在閃爍著,那般自信的模樣,一時間到讓楚元音無言以對!
是啊!
他怕什麼?憑他如今的勢力,五大督軍都听她調遣,在這京城之中,就連皇帝都不怕的人,他會怕什麼呢?
自嘲一笑,楚元音明白,這一次是他白操這份心了!
「成王為人陰險,你小心些就是!」
「還指望你能帶我上戰場威風一回,可別掛在京城就好!」說罷,楚元音深深看了一眼輕笑如風的燕傾天,似乎,再大的風浪,都掀不起他的一絲漣漪!
看是似玩世不恭,其實內心堅硬如鐵,寒冷似冰,滿面春風,卻惟獨眼中暗光咋現!
楚元音說完,徑直走上前去,那大步流星的模樣,到時有了幾分灑月兌不羈的風流韻味,到底還是成熟了些,不似當初那般浮躁得很!
燕傾天看著楚元音的背影,不知不覺慢慢勾起了嘴角,這孩子,成長得比她想象的要快,看來當初的黑山之行,還真是讓他學到了不少!
就算現在只有她一分的模樣,但已經看出,這娃,絕非池中物,稍微點化,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上戰場去威風一回,這個想法不錯,燕傾天璀然一笑,那如海棠盛開的魅惑瞬間,清風襲來,那猶如闌珊一夢,不知迷了多少人的心魂?
而就算是背影,站在她身後的成王,也不知不覺看痴了去,而遠走的楚元音,不經意的回頭,就恰好看見那魂牽一夢的容顏!
似乎她就是他,然而,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內心急促一跳,連忙回頭,然後在心里狠狠的咒罵自己一聲,那人如今已經成為他的四嫂,本就不該再去肖想的人,只是為何如今看到與她如此相同的面容,竟然還會生出幾分旖旎心思,感覺三魂七魄,早已不附在體!
自嘲一笑,掩飾住目光中的苦澀,這一次的回頭,楚元音感覺身體都在顫抖,然而,他卻決然而走,步伐笨重而迫切,有些僵硬的身影,就這樣慢慢消失在燕傾天目光中!
尚不明所以的她,還以為楚元音是舊疾復,導致腿腳有所不便!
身後的成王回過神來,上前快越過燕傾天的身邊,然後回頭,本想給燕傾天放句冷話,只是當看到燕傾天那張讓他暗自羞愧的面容時,也只剩下冷冷一哼,隨即便落荒而逃,腳步虛浮,感覺那所有的狼狽模樣,都落在了燕傾天的眼中,無所遁形!
莫名其妙受到成王冷冷一哼,燕傾天不禁鄙夷一笑,就這樣沉不住氣的人,配成為她的對手?
這也太小看她了!
皇權內亂,看來未來的日子,她是不需要來上朝了,每日听些文言文教條和彈劾,她都煩透了!
想到每日可以陪她的舒歌美人兒睡懶覺,燕傾天的心情突然間就變得十分愉悅,心情舒暢的出宮!
然而,此時的燕傾天並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兒,正與她在隔牆的宮道上,錯身而過!
龍陽宮里,文獻帝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自己心情,他有些害怕,擔憂,更多的是愧疚和不安!
一大桌子的上等佳肴,還有珍藏在皇宮地窖中的好酒,他端坐在上位的龍椅之上,目光看著門簾方向,一顆心忽上忽下,弄得他坐立不安!
做壞事的人都會這般模樣嗎?所以常常會露出馬腳,只是心事繁重的他,如何能安定于心?
張懷德在一旁給他打著涼扇,半響只听見他幽幽道︰「皇上,若是燕王怒怎麼辦?」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文獻帝無比煩躁道︰「只要他不殺朕,一切好說!」
張懷德聞言,嘴角抽搐,無語的翻著白眼,蒼天,皇上這心思,當真讓他都無言以對了!
燕王自然不會殺了您,可是,難保不會恨您一輩子啊?
唉……可是事到如今,這確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不是嗎?
舒歌掀簾進來,便只看到滿月復心事,面容憔悴暗沉的文獻帝,輕輕落座,舒歌出聲道︰「皇上找舒歌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文獻帝看著舒歌一如往日那般自在,倒是他顯得諸多不妥,揮了揮手,文獻帝對著張懷德道︰「下去吧!」
張懷德默默地點了點頭,幽暗的目光掃了一眼舒歌,然後靜靜的退出去!
偌大的內殿了,就算了擺滿了一桌上等美味佳肴,但還是顯得寬廣,文獻帝親自給舒歌倒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什麼都不說然後猛然灌下,半響,那咽下去喉嚨的酒火辣辣在他的心里燃燒著,他目光悠遠而斜長的看著舒歌,眼里是數不清的的惆悵,許多畫面在他眼前閃過,他想起當日六歲的舒歌來找他的時候,那小小的玉人模樣,就已經讓他看到了什麼是絕代風華!
只是他沒有想到,兩個同樣是世間難尋的大的好男兒,為何卻偏偏……。
唉……。內心里長嘆一聲,文獻帝便哽咽道︰「我們雖是君臣,但也是一家人,小的時候,朕還將你抱在懷里逗弄,可是如今一轉眼,你卻已經疏遠了我!」
舒歌听到文獻帝這傷感的語氣,頓時也有些感慨,皇伯伯一心栽培他,將他當自己的親身兒子培養,甚至是比自己的親身兒子還要親,知道他淡泊名利,便連毓王府都沒有讓他繼承,而是將他秘密養在身邊,雖說做了皇宮暗衛,卻從未執行過任何一件危險任務!
說到底,皇伯伯和傾天一樣,同樣護短得很!
「皇伯伯不要多想,您在舒歌的心里,與父王並無區別!」一個是生養之恩,一個教養之恩,他舒歌今生今世,都無以為報!
「今日我找你來,你可知為什麼?」文獻帝頻頻喝酒,像是在壯膽一般!
而舒歌只是偶爾淺酌,傾天懷著身孕,他不能帶著一身酒氣回去!
所以,哪怕他也想陪皇伯伯醉一場,但最終他還是選擇隱忍下來,略微擔心的目光掃過皇伯伯那張有些傷感的面容,舒歌將視線放低一些,落在桌面上,像是隨心所欲一般沒有管束,只听他淡淡回道︰「不論舒歌知不知道,這件事都不會有什麼區別?」
「哪怕是皇伯伯求你,你都不會離開他?」文獻帝有些吃味,內心里暗自較真,就像是好不容易養大個孩子,一朝出了宮門,就不再認他一般!
舒歌搖了搖頭,他確實做不到!
誰求都沒有用,就算是死,他也不會離開傾天!
堅定的目光對上文獻帝,舒歌認真道︰「皇伯伯,您不要逼她,這江山皇位對她來說棄如糞土,她絕對不會接受的!」
「可他並非淡薄名利之人!」文獻帝怒吼,王爺都做得,皇帝就做不得了?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當真是氣死他了!
舒歌知道,用傾天的話來說,她不過是想生活壞境,生活質量,生活品味都要絕佳,並非浪跡天涯那種逍遙,飽一頓,餓一頓,披星戴月,天為被地為床,不知所謂的游蕩,卻硬說是自由!
真正的自由和逍遙,是你有足夠的財力和權力,不管走到哪里,你都是住最好的客棧,用最香的飯菜,睡最軟的床!
有能力管閑事,有權利罷免貪官污吏,有錢財去救濟貧民!
人生太短,前輩子她過得太苦,太累,拼搏半生到最後連個懶覺都沒有睡過,談何享受!
如今她只是想把今生過好,僅此而已,而並非貪念富貴榮華,妄想皇權更替,執掌天下,登基為帝!
這跟他離不離開傾天是沒有關系的,從頭到尾,只是皇伯伯不明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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