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姍姍很痛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這種大剌剌的放肆和不禮貌。♀這兒是車間——工作的重地,他還把腳放到桌子上?車間里上上下下的人為什麼從來不出聲?為什麼那樣容忍他?
「急著上班又沒有用,你以為有人會給你加薪?」他斜睨著她,吊兒郎當的。
「病好了沒有理由賴在家里。」夏姍姍說。她實在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憚度。
「說得倒是口硬,可惜身體像紙氫的,淋一點雨應發高燒,怎麼在廠子里干活兒?」他冷冷地說。♀
夏姍姍皺皺眉,怎麼回事?病了二天就犯了大罪?誰沒有病呢?又不是鐵打的,與廠子里干活兒有什麼關系?
「我耽誤了工作?」她不服氣的。
「你該自己清楚的。」他絕對不客氣,「個個職工若都像你一樣,那我這個主任豈不要失責?」
做斷氣?他現在卻這麼清閑的在挑剔人,蹺起二朗腿在那兒搖搖晃晃。
「如果我誤了事,犯了規,你可以開除我。♀」夏姍姍強硬地說,盡管她很需要這份工作。「你不需要在這兒諷刺。」
她是氣壞了,兩天前對他的那一絲兒感激全部消散了,他這人是不可理喻的。
「諷刺。」他冷哼一聲,不再說下去。
夏姍姍賭氣地把臉轉向另一邊,早知道如此,她寧願多休息一天。啊!是了,剛剛範起立見她來上班,還在與她賭著氣在廠子的門口等著她,直到到回家為止呢!
說實在的,她靛力還很差,只不過想賺幾個錢,更怕耽擱了工作,誰知好心卻沒有好報。倪少輝的良心給狗吃了,居然還損她一頓。
那邊偉璇和懷音望著她笑。
她站了起來,對著她們說,「師姐,你們今天怎這麼清閑,沒任務?」
她是故意這麼說,大家都沒任務,何必挑剔她?
「夏姍姍,忙的時候你看不見而已,」偉璇說,「你丫的你命好啊!剛巧踫到沒任務。」
「貨源剛剛送上碼頭。」懷音接著說。
「啊!」
她心中又有些歉然,倪少輝也是剛從碼頭回來吧?那天他在碼頭上的那個拚搏樣又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就像個戰場上的指揮員,冷靜、沉著、果斷、有威懾力……廠子里的人稍稍地給他的「鐵牛」的綽號。
「學長,那你們的口袋又有收入哦!」
可不是,這家廠子是外商合營的,說白了他們這些受聘用的職工領取底薪後,按勞取酬——以計件的形式多干多得的,這也許夏姍姍心儀的就是這點。
她的優勢就是「能手」,不論干那道工序,一個人能頂一人半用。
「哈哈!」偉璇大笑了起來,笑得很風趣的,「我告訴你——夏姍姍,自從只掀起改革後,已不甚流行‘學長’這個名詞了,學長,給人道貌岸然長者的感覺,不如‘師姐’來得親切,來得嗲,來得關系密切。你叫我師姐我才如實給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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