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福 第二卷 -104

作者 ︰ 幽風入夜

景永福等了數日,水姐三天後能下地了,就帶著「平」家一大家子入了景宮。宮廷總管潘公公對此很無奈,他在景宮生活了六十多年,還是第一見到那麼多平民鳩佔鳳巢,可誰叫景永福目前是譽帝最寵愛的惠福公主呢?景申茂沒有接見四品尚武副將劉寄水,卻以一品誥命夫人的規格安排其入住永福宮。

水姐等人來了後,原先幾位皇子公主沒事價跑景永福這里抽抽風抖抖神經,可一見到威風凜凜的水姐,立刻就跟蔫了的黃瓜似的,強顏幾句就借故告辭了。

「你就任那些家伙在面前張牙舞爪的?」阿根禁不住為景永福不平。

景永福捧著暖手爐子,微笑的道︰「我懶得理他們。」

「人善被人欺!」阿根比著拳頭,「換了是我,他們再羅嗦,就一拳一個打出去!」

「浪費力氣!」合著暖爐,景永福還是彎了彎雙臂,伸了個懶腰,「再說我不日就得去景北了,以後需要煩心的事多得是,現在乘閑著看他們逗我樂子也不錯。」

阿根轉身面朝殿門︰「不用不日了,馬上你就得煩了!」

景永福打了個哈欠︰「是本公主的侍衛來了吧!」

阿根學太監樣,捏著雙手道︰「回稟平公公,正是!」被景永福一陣好打。

「玩什麼呢?這麼高興?」景申茂在眾多侍衛的扈擁下來到永福宮,還沒進殿老遠就看見景永福扯著阿根的耳朵。

景永福放過阿根,阿根嘀咕了句︰「她欺負我……」轉身兔子似的溜了,景永福卻知他是不願跪譽帝。

「小孩沒規矩,父皇別計較。」景永福打了個圓場,順眼看到景申茂身後遠遠走來的不穿宮廷服裝的三人,其中一人分外顯眼,與周遭所有人都不一樣。她一身單薄灰裳身形極瘦,沒有綰發,灰白的長發直披身後,年紀約在五十開外,一雙眼微眯,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景申茂笑了笑,將身後三人介紹給景永福。年輕的名叫洛昌平,三十左右,外表給人非常普通的感覺。冷漠的那人名叫穆無名,三人之中只有他身帶兵器,一柄看似古樸的寶劍。可他再與人格格不入,也沒那位灰衣人更叫她上心。

介紹起那灰衣人,景申茂的笑容多少有了幾份曖昧。

「呵……這位是吳仙子,朕通過渠道放了話後,沒想到吳仙子竟會紆尊降貴前來做你的侍衛。她為什麼來,惠福你自己問吧,呵呵……」

吳仙子沒有立刻言語,依然古怪的看著景永福,但吳仙子身邊的兩人包括隨景申茂一同來的侍衛都神色動容。

景永福疑惑不解,按理說,她的弟子司馬靜松曾與她結仇,她沒道理來助她,何況吳仙子成名已久,也算得上武林中的大人物,她這樣級數的高手來當她侍衛,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算了,公主也不用猜來猜去了。」過了一會,吳仙子悠悠地道,「我受司馬一族之托來保你平安。」

景永福一愣,卻听她又笑道︰「我恰好近日滯留景國京城,听聞譽帝為你招募侍衛,于是便應詔而來。只是公主,我只能保你一年。一年之後,你我分道揚鑣,日後你的死活我可不管。」

景申茂礙于吳仙子的身手,按下不快疑惑的問︰「吳先生何出此言?」

吳仙子微笑道︰「因為他司馬秋荻只做我一年的書童,他既只賣我一年,那我也就只能保你一年。」

景申茂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轉而又望眼于景永福,她心下叫苦,這下就算跳海里也洗不清她跟司馬秋荻的關系了。

她瞟一眼依然凝望她的吳仙子,道︰「委屈吳先生了。」接著,景永福又與她客氣幾句,說實話她並不相信司馬一族有能力請得動吳仙子來保護她。

關照景永福準備明早北上後,景申茂就帶著大批侍衛走了,留下了他們三人和十名訓練有素的宮廷侍衛。景永福目送景申茂離去,正胡亂思想著,水姐他們就從殿里走了出來,一瞬間,她感到水姐與吳仙子之間爆出了無聲的火花。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異狀,一片沉默後吳仙子首先開口︰「劉寄水!」

水姐眉頭一皺,卻見吳仙子身影一閃,人已到了景永福背後,干淨利落地一拍她肩膀。身後異風四起,洛、穆二人和那十名侍衛同時出手。吳仙子長笑一聲,人斜斜飛出一丈,停在眾人和水姐之間。但這一手輕功,就是龐龍也未必能做到,而吳仙子單衣飄然,背負雙手的停落,風姿之美直逼李菲,不負她仙子之名。

景永福阻止了穆無名,揚聲道︰「我信她!」吳仙子暫時沒有理由殺她,而且傳聞她也是景人。

跑出殿的阿根不解︰「她剛才明明對你動手!」忽而一晃腦袋,「我懂了,她那一拍,真要殺你你早就死了!」

「孺子可教。」吳仙子收起笑,沉聲道,「大福,我確實為你而來。不過原因嘛,我不想說。我倒要瞧瞧,以聰慧才智出名的你,何時能解開我來的原因。」

景永福立即道︰「我沒興趣。」知道吳仙子無意殺她已經足夠,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一般這樣提問的人,她越不理會她她就越對她感興趣,而她確實需要這樣的高手在旁。

果然吳仙子一怔後,又笑道︰「好,好一個沒興趣。不過來日方長,惠福公主……」她古怪地道,「你我自會有結算的那天。」

景永福對她微施一禮︰「但願這一天不要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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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景申茂親自來送景永福。譽帝出手大方,指給景永福一萬黑甲軍,可算上景國王軍的精銳部隊。黑旗上張揚的一個大字「劉」說明了主帥正是水姐,不過很多軍士都誤以為是伍廚。因為他外傷已好騎馬于前,而水姐還需休養。

景永福與水姐他們同坐一輛馬車,吳仙子三人乘坐另一輛。整齊的騎兵軍隊長龍六排,氣勢浩大地出了京城北門。直到走了很遠,景永福探頭車外,還能看見譽帝站在城門上,遙遙遠望她。

他叮嚀囑咐的話依稀還在她耳邊,水姐卻打斷了她的思緒︰「你真的放心吳仙子?」

景永福笑了笑︰「那你昨日為何沒有沖過來救我呢?」雖然水姐當時離得遠了些,但絕不會見她危難而無動于衷。

水姐沉吟道︰「我沒覺出她對你有殺氣。」

「那就是了,她不是來殺我的,我為何不放心用她?」

水姐凝視她道︰「但是她對譽帝有殺機。」

景永福一怔,只听水姐道︰「昨天她來永福宮的時候,我在殿里看她,就覺得她看譽帝的眼光有些不對。今日譽帝來送,我可以確定,她心里有殺譽帝的念頭。」

景永福思索了片刻,道︰「難怪先前她說滯留京城,原來是這樣。」

水姐又道︰「一個想殺譽帝的高手卻任保護你的侍衛,你不可不防。」

小翠與阿根立刻神色嚴肅起來。景永福嘆道︰「所以我說希望我跟她結算的那天不要太早到來。」

沉悶片刻,景永福又道︰「其實吳仙子不是最需防備的,至少我們清楚知道她是誰,但另外兩人我覺得有點奇怪。」

水姐曖昧地看著她,淡淡笑道︰「那姓穆的,伍廚說是迪王的人。」

景永福無端低下頭去,好半天才道︰「要他多事……不過這樣就明白了兩人。」她心下尋思,按時間推斷,李菲不是景申茂放出話後再安排的,而是早在之前就為她準備好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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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通往常林的驛路有兩條。一條從京北經北化、鼐吉、中山至常林,這是條寬暢的官道,沿路設有驛館和頓館。驛館規格較高,兩處驛館之間的距離正好是使臣一日的行程,能夠提供使臣的吃住,而頓館為簡易的接待機構,只供歇息。

另一條是從京城東門出發,但前半程為水路,不便軍隊行進。所以景永福出發二日後,正常的抵達了北化。她沒有接受隨軍副使宋楚的建議入住驛館,一方面不夠安全,另一方面大軍行進途中忌諱特殊化,即便她掛著公主的頭餃。

在北化休整的時候,宋楚才知道三品武將——出發前景申茂又升了水姐的官階——劉寄水竟是個女的,不僅是個女的,身上還帶著傷,而他原以為的「劉將軍」伍廚一到地兒就重操舊業,在營帳前做飯燒菜連帶煮藥。

看見宋楚瞠目結舌的樣子,景永福笑著將他喚進帳中。他行禮後,提出了質疑︰「陛下為何遣女將護送公主?難道我景國就無人了嗎?」

景永福反問︰「宋大人就如此拘泥嗎?」

「在下只是擔憂公主殿下的安危。」

景永福對小翠使了個眼色,她微微頓首,走到了營帳前把風。

「多謝宋大人有心,有些事想請教大人。」

「不敢。殿下請說。」

景永福問︰「宋大人可知陛下為何指你隨我北上?」

宋楚一怔,坦誠道︰「在下不知,也確實不解。我宋楚乃一介文人,可文不能雕龍,武只能揎拳捋袖的,莫非……因我會契文?」

「宋大人謙虛了。宋大人的文章雖然不能算我朝第一,但大人編撰史書的能耐卻是景國無人可比。前些日子閑在永福宮無事……」景永福頓了頓,她終究不習慣以「本宮」自居,「我看到了幾本大人編寫的《契史卷》,讀後欲罷不能,大人對契列薩的歷史可謂專精覃思。」

「慚愧。只因在下少時生活在景契邊境,當年兩國還有貿易往來,在下便結識了幾個契列薩人,由他們嘴中得知了不少契國舊事。客觀的說,在下對契族的歷史深有感嘆,一個游牧民族,能走到今日的強盛,絕對不是偶然。」

景永福嘆一聲,誦出《契史卷》的開篇︰「相傳有神人乘白馬浮河而東,有天女駕青龍,由平地樊漠泛麗河而下。至暮葉山,二水合流,相遇為配偶,生八子。其後,族屬漸盛,分為八部。」

宋楚目中一亮,躬首道︰「契列薩正由八部蓬生,春生秋殺,漫長而艱難地走到了今天。它佔據北方地區,幅員遼闊,各部沖突融合的相當激烈。怎麼說呢?契列薩就象一個慢慢成長的孩子,一開始蹣跚學步,他的身軀還不夠高大,力量還不夠強勁,他們為了生存,就要依附于別的民族別的國家。歷史上它曾分別附屬過景、燮和景燮前的先國,可惜由于契蠻所居的地盤和生活方式別國接受不了,所以附屬也只是表面形式,並沒有實質歸順過。而今日的契蠻八部,已不再需要任何依托,橫行景北,挑釁燁北,氣焰燻天。長此以往,無論景燮都將被其蠶食。」

景永福淡淡道︰「不然,這還是個未定之數。而現在的契列薩還未到達國力的至高點,」

宋楚怔一下,之後卻道︰「不錯,契族八部,還沒有統合。到了一部吞並八部的時候,才開始真正的鼎盛。」

在景宮等待的時日,景永福也不是一無準備。她尋了不少書籍,只可惜契列薩與景燮兩國語言不同,有關它的歷史很多史書都只是幾筆帶過,只有宋楚這位現人編寫的《契史卷》最為翔實。

「殿下睿智。」宋楚有些明白景永福喚他來的目的了。

「我想請先生仔細說說契族八部。」

「是。現今的契族八部其實有三部已式微,早在二十年前,姬圖、壇斯偌已被茴蘭吞並,而最近十年婆羅氏也開始走下坡路……」

「婆羅族也不行了?」景永福忽然想到當日贈刀于她的囂張男子,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雙泛藍的眼,他的樣貌有點模糊,可那雙眼卻清晰的很。

「不錯,婆羅族不行是因為他們的族長太過強大,婆羅氏長年積弱,卻偏偏出現一位厲害的族長,很多契蠻都稱他為草原上的雄鷹,這如何不叫其它族忌諱?在下于兩年前听說茴蘭族派了許多人誘殺了此人,所以現今婆羅氏的族長是已故的族長第四子,年紀才十七、八歲,一個少年做了婆羅族長,意味著這一部前景不妙。」

景永福不置一詞,心下卻隱約覺得,那個蒲蒲兒不簡單,婆羅氏沒那麼快就完了。年輕又如何,她十三歲就能當家,還開了一家天然居。

宋楚將現今的契族八部說了個一清二楚,最後判斷道︰「就景契交界的地理來說,此次參與奪取十三郡的多半是茴蘭、木桑、薩諾貝蘭三族。」

景永福又問了此三族的族長及族內情況,宋楚卻只知個皮毛,畢竟他遠離邊境年久,能說出許多情況已經難得。

話到最後景永福才將另一事托出,那便是她要向他學契列薩語言。宋楚有些意外的答應了。

伍廚的飯菜已經做好,景永福請了吳仙子他們一起用飯。小翠忽然在眾人入帳後對她詭異一笑,她頓時了然。

水姐坐景永福左面,吳仙子在她右面。穆無名坐在水姐身旁,洛昌平則在吳仙子邊上。景永福對面是阿根和宋楚,小翠與伍廚將飯菜一一端上。一看那菜式,吳仙子等人頓覺眼前一亮,而景永福深感無奈。敢情伍廚當軍營是天然居啊!

松子黃魚、香油拉雞、金錢醉菇、蜂窩豆腐、臥雪白菜……一道道陸續端上,景永福的面色也越來越沉,低聲問︰「伍廚,軍士們吃的是什麼?」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伍廚身上,他擦擦圍布,居然不亢不卑地答︰「素材基本是一樣的,只是我做的稍微好點罷了……」

這些菜光看菜色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好,眾人無語。景永福拿他沒轍,卻听伍廚又道︰「我還支了十口鍋,炖了湯。一萬人的飯菜我掌勺多年還沒嘗試過,慢慢適應吧……」

宋楚一怔。翌日,伍廚便成了軍士口中的「伍大將軍」,軍士稱他做的飯菜乃「將軍飯」,而劉寄水所率軍隊的炊事兵廚藝日長,這是後話,暫按不提。

水姐哼了一聲︰「一起吃飯吧!」伍廚便規規矩矩坐到了阿根邊上。吳仙子拿眼瞅他,行家高手眼里,伍廚是隱瞞不了身手的。她夾了一筷豆腐,細細品後,贊道︰「身手不錯!沒有足夠的內勁打蝦仁勻不到這個程度。」

景永福白了一眼伍廚,居然還放了蝦仁。

伍廚沒有答吳仙子話,一旁小翠走了一圈,為眾人斟滿了酒杯。

這麼多人會聚一堂其實與景國嚴格的階級制度不合,所以宋楚吃得有點感動,但接下去景永福做的事卻令他「激動」。

景永福吃了七分飽後,就放下了筷子,穆無名跟著也放下了。景永福瞟他一眼,李菲指給她的人相當不錯,警覺性很高。

景永福從懷里掏出匕首,這下所有人都停下看她。她將匕首遞給吳仙子,道︰「借先生一用。」

吳仙子疑惑地接過,握到手後,忽然變色。穆無名跟著飛快站起,可是他一站直就又坐了回去,跟著汗珠就沁出了額頭。

宋楚一慌,也想站起,卻軟到在座位上。他驚駭地張大嘴︰「有毒!飯菜里有毒!」

伍廚坐在原位,紋絲不動。

景永福問吳仙子︰「以先生的內力可堅持多久?」

吳仙子皺眉道︰「不過半柱香吧!這還是不動的情況,要動起手來,就幾息工夫了。」

景永福笑道︰「足夠了!」

洛昌平奇怪地看著她,她卻笑著注視他道︰「現在就請吳先生殺了你身邊的人,洛昌平!」

話音未落,洛昌平已經跳起身來,一雙筷子直飛景永福而來,被水姐揮掌打飛,釘到了桌子上。他看著吳仙子手中匕首,卻是一咬牙往帳外去。他一動伍廚就跟著動了,兩人手中均無兵器,掌刀拳風霍霍作響。

營帳燈火通明,逐漸映出外圍手持各式兵器的侍衛,那是景申茂除了吳仙子三人另派給景永福的人手。

吳仙子拿著匕首,觀看二人打斗,問景永福道︰「你就那麼確定我能殺了他?」

小翠走來,給她又斟滿酒。景永福道︰「先生請喝酒,听我慢慢說來。」

吳仙子遲疑著一飲而盡。

景永福又道︰「其實都不用先生出手,連他自己也知道,若是沖過來,一息之間先生就可輕易要去他的性命,所以他投筷不中,想著的便是如何生逃此地。」

「哦!」吳仙子皺起眉頭看著手中匕首,「你給我匕首,就為嚇出他動手?」

景永福搖頭道︰「不,我只想看看他有沒有被毒倒,結果他沒叫我失望,還歡蹦亂跳著。」

小翠又給穆無名和宋楚斟了酒。

「毒是你下的?」吳仙子喝了酒後就感知毒性驟緩。

小翠淡淡一笑,「不是給你們解了嗎?」

宋楚驚訝地問︰「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只有我們幾個中毒?」

阿根答他︰「確實只有你們四人,你、吳仙子、穆無名和洛昌平中毒。但洛昌平為什麼中毒後還能動,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問平菇,哦,是問公主。」自離開毓流後,每天早晨眾人都成了小翠的藥罐子。她每日喂一劑含有特殊成分的補藥給眾人,以備萬一,今日也不例外,只是景永福沒有估計錯,這次小翠下的藥並非致命毒藥。

小翠轉而望猶在打斗的兩人,道︰「我的毒只失手過兩次,一次是喜王,一次是滄水。喜王不可能在這里,所以現在的人應該是滄水。」

還在掙扎的洛昌平面色蒼白,只听小翠又道︰「那日我在滄水身上下過兩種藥,毒藥沒能毒死他,但另外一種卻不是毒藥,而是種只有我才可以辨識的藥粉,我叫它‘氣味’。‘氣味’無色無味,他自然不知。前幾日離的遠了,我沒有發現,今日卻聞的很清楚。滄水,你算自投羅網了。」

景永福嘆道︰「龐龍門下的弟子也是異數了,竟能百毒不侵。」

一直沉默的穆無名忽然道︰「若出自皇室,他們從小就會服食微量毒藥,劇毒毒不死,一般的毒更無效。」

「哦!原來如此……」景永福陷入沉思,如此說來李菲亦是一樣的咯?

那邊兩人已分出勝負,滄水本來修為與伍廚不相上下,但被景永福道破身份一驚,落了下風後接連失手,最後為伍廚所擒,扣倒在地。

吳仙子把玩著匕首問︰「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下毒就下他一人好了,為何連我們也下?」

景永福回過神來笑笑︰「反正都是下毒,又毒不死人,就當看看諸位中毒後的反應。」這話換來吳仙子不滿,和宋楚瞠目結舌的表情。

其實直到小翠對景永福一笑的時候,她才猜出洛昌平就是滄水。至于小翠對他們下毒的原因很簡單︰她討厭這幾人。在小翠的想法里,景永福和水姐、阿根和她才是一伙的,雖然她勉強接受了伍廚,但不代表接受吳仙子這個似正亦邪的人和冷冰冰的穆無名。至于宋楚,誰叫他一進營帳就說了句,陛下怎麼叫一個女將軍來護送公主的話?而一樣下毒,毒所有人比只毒一個方便多了。于是,除了景永福她們幾個天天吃「補藥」的,和一個異類的沒事,別的都毒著了,但同時又再次證明,龐龍的弟子抗毒性很高。

景永福輕輕取回給吳仙子的匕首,放入懷中道︰「好歹也是頓好吃的飯菜,先生就不要跟我計較了!」

吳仙子瞬間神飛,過了片刻轉過頭去,似問景永福又似自言自語︰「你究竟是個什麼人啊!」

「平大福!」這時,地上的滄水叫道,「我師傅不會放過你的!」

宋楚再次驚詫︰「你……公主殿下……您就是平大福?」

景永福苦笑一下,景申茂也算遮掩的嚴實了,提及「大福」兩字忌諱莫深,可她確實就是大福。當下她道︰「不錯,我正是大福。」

宋楚忽然跪到地上,對景永福道︰「惠福公主,在下久仰你的大名。當年就曾想,你若回我景國就是景國之福啊!如今你果然回了景國,陛下聖明,天眷景國……」

眾人默然。滄水叫囂了一聲,伍廚立即叫他說不出話來。

「宋先生別跪著了,還有許多事需要你助我。」景永福打斷了宋楚的頌贊。

「是是。」宋楚站起身來,看她的目光已是一片敬仰。

吳仙子卻冷笑道︰「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大福其實是個痴兒的名字。」

阿根和宋楚同時怒視她,景永福低低的道︰「那也是大福啊……」

當晚,伍廚廢了滄水武功後,將他交給小翠研究。

景永福清除了身邊潛伏的危險後,大軍繼續北上,但吳仙子再不肯吃伍廚的小鍋菜,轉吃大鍋去了,而伍廚的大鍋菜很快征服了全軍,也不算委屈了她。

到達常林前,宋楚看景永福的目光已上升到視若神人。其實景永福自己知自己本事,她沒那麼厲害,只是記憶力非凡,契列薩語雖不會,但看過幾本帶有譯文的契書,認識很多契字,如今踫上宋楚這樣的精通契語的學究,她學起來可算是水到渠成。

學契語的時候,景永福時常想,若再踫上婆羅氏那家伙,他就休想用契語騙她。

由于主帳內時常傳出景永福和宋楚兩人嘰里呱啦的契列薩語,導致幾位有身份的軍士私下跟「平易近人」的「公主女侍」小翠姑娘嘀咕︰「要是不看將旗,只在公主帳附近走動,還真以為到了契蠻人的營地。」

小翠轉述于景永福,她當褒獎听了,畢竟學一門語言不容易,光寫不練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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