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將懷里扶著的人遞給了走過來的柳,轉身走回青學的觀眾席。菊丸咧嘴大笑著將毛巾遞了過來。
「太厲害了!不二前輩。」桃城激動的大聲喊道。其他人的視線也很是有一致性的帶笑看來。
「謝謝。」不二笑著擦了擦汗,雖然贏得不是很辛苦,但這場切原突破無我的比賽,用的時間意外的長。
不二坐下拿過乾的表,睜開的藍眸看著上面的時間不由的皺眉。精市的手術,早就開始了吧。
「前輩在擔心那個人?」越前拿著球拍站到了不二跟前,說話的同時嘴角不由的憋了憋。
「嗯,很擔心呢。」不二笑著抬頭,看著越前的表情不由的舒展開了眉頭。
「那可以……」雖然別扭的越前沒說完,但不二已經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看著說的口不對心的後輩,難得的放開了心。
「當然,我會先看完比賽。」不二睜開的眼里有著認真,看著听完他的話就扭頭大步準備上場的後輩,不由的失笑。
「我一定會贏的。」越前沒有回頭,對著後面的前輩們開口宣誓道。
「你的那一場拖的格外的長,部長的手術早就開始了。」桑原把表拿到手上,對著清醒過來的切原說道。
「對,對不起。」切原坐在教練席揚過頭看向後方,說話間帶著小心翼翼的抱歉。
「也不全怪你一個人。」丸井語氣生硬的說道,吐著泡泡的嘴抿了抿。
「參謀也……」後面坐著的仁王唯恐天下不亂的欲言又止。
「對不起……」站在最前面的柳沒有回頭,聲音有些低沉的回應著。
「都認真看比賽吧,我們此時再不用點心的話,冠軍就會被奪走的。」柳生動了下眼鏡,制止了這一眾人的廢話,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賽場上站著的兩人。
「喂,勝負果然是你我來決定吧。」越前笑的有些囂張,看著對面的人從上場後就沒有好過的臉色很是不爽。這樣‘目中無人’的事情自己倒是經常做。但被別人這樣對待,尤其是對面這個人,真是怎麼都有點氣不順啊。
真田沒有言語,他現在的確是極度的生氣,在他看來本來應該一局不丟的關東大賽,居然會到了不得不單打一出場的境地。這簡直是將立海的榮耀踐踏了般。他完全對不起幸村的囑托,此時,他只想毫不留情的擊垮對手!
「把你的護腕摘了吧。」越前轉身走向後場,期間轉過頭笑的挑釁的開口。
「放心,鉛塊已經取出來了。」真田面無表情的走向後場,球拍被斜豎了起來,目光中是拋棄一切雜念的冰冷陰沉。
「開始吧,龍馬,用不著客氣。」
果然,這個人現在的樣子,十分討厭。
「isthatso?(是嗎?)」低下的臉被帽檐擋住,讓人看不清表情。左手握拍處被用力按了下︰「Well,Whateveryousay.(那我就如你所說!)」
一股又一股氣息以越前為中心開始擴散,在整個場上蔓延動蕩。有人吃驚的認出來這是剛才切原對戰不二時的狀態——無我的境界!
開場果然是讓人吃驚的無規則打法,越前以往遇到的對手的絕招被一一展現了出來。令人眼花繚亂。
「30-0」越前先下兩分,也逼出了真田的——疾如風。
風林火山︰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
柳無法破掉的『林』。
切原敵不過的『火』。
甚至是跡部也無法撼動的『山』。
「跟上『風』的速度了!」場邊的人看著腳步越加流暢的越前驚呼道,結合神尾的步伐和伊武的打法,讓那個國中界稱之為皇帝的真田都出現了失誤。
最後是現學現賣的——疾如風!
「game青學1-0!」
「Youstillhavelotsmoretoworkon……(你還差得遠呢……)」
看上起精彩的開場,讓青學的士氣大振。但這充其不過是序章,比賽也不過是剛剛開始。
越前依舊打著曾經遇到的對手的招式,但長期的無我伴隨著的是驚人的體力消耗,才不過幾個球間,喘著氣的越前就有些力不從心,身上是不同尋常的出汗量。
「想破我的『風』,你在做夢嗎?」真田笑的有些不屑,再次揮拍打出的是真正的疾如風。
「真正的『風』要比剛才……」真田跨開腳步雙手握拍,微低著身子直視對面的越前︰「快三倍!」
完全束手無策,場上的局面如同單方面的屠殺!
「2-1」越前喘著粗氣伸直的左臂,但依舊無濟于事。
「3-1」上網向前撲著去接這球,卻整個人都側倒在地上,黃色的小球在不遠處滾過。
越前沒有停止奔跑,這在一部分人看來只是浪費時間,苟延殘喘罷了。
「你還差得遠呢!」越前終于反手將球擊了出去,整個人在大家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快步上網,然後是和『風』相似的引拍打出的弧線球。以及最後的抽擊球B!在眾人期待和驚喜下向真田飛去!
「侵略如火!」真田俯身跳起,整個身子向前傾,打出了比切原更有威力的『火』。
「砰!」越前的球拍月兌手而出,整個人因為沖勁而向後倒去。
「4-1!」
「哈哈哈啊——!」真田笑了,沒有切原的尖銳,卻意外的囂張和刺耳。完全將其從前的形象推翻了,或者仔細推敲,這才是他的本性也說不定。
真田不是純粹意義上的面癱,他的脾氣隱藏在那張黑面下,其實是極易點燃的火爆。從他在立海的鐵拳政策足見一斑。只要與他的準則相違背的事其實就會成為燃點,然後用在其他人看上去十分暴力的行為將其解決。這才是真田弦一郎,如皇帝般高傲,也如皇帝般殘暴。
真田拿著球拍向前走了幾步,和摔倒在對面的越前不過一網之隔。球拍抬起直指越前,嘴角是帶著嘲諷意義的狂妄之笑。
「站起來。」
真田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有些失控了,對面的人模索著緩緩站了起來,雖然一身狼狽,眼里的光亮卻一絲不減。是那樣的令人厭惡,又是那樣的讓人著迷!
越前依舊堅持著,不論在別人眼中看上去是怎樣的狼狽。奔跑著接著每一球。
不二的指甲深陷進掌心,睜著的眼楮里有著不忍,看了眼四周同樣表情的同伴們,不由的嘆息。
「他果然還差得遠呢。」不二合上了眼,聲音飄散在四周,周圍的青學正選楞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
「越前(小不點),還差得遠呢!」從青學觀眾席傳來的聲音讓陷入苦戰的越前呆住了,回頭看著一排排微笑的臉,前輩們像是在無聲的調侃他,又像是無保留的在支持著他。
「嘿——!」右手摘掉白色的帽子,隨即向後扔去。揚起的臉上是一雙璀璨的亮金色眼眸,里面拋去了一切怯懦和顧慮,只剩下似劍般鋒利奪目的光輝。
場上的氣氛一瞬間改變了,越前的動作越來越靈活,真田皺著眉又一次打出了『火』。
越前將球拍抵在月復部,整個人隨著沖勁向後飛去,在眾人以為會被如剛才一般時,球卻閃電間劃了去,在誰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停在了真田的後場。
「15-0!」
「好疼……」隨著站起來的身影是越前沒什麼音調的聲音,揉了揉自己的痛處,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褲,越前抬起臉笑看前方。
所有人都看見越前挨了真田的『火』一下,但球最後卻是在真田的腳下。
「砰!」真田又一次打出了『火』,而這回大家終于看清了,越前用的是『風』!
「30-0」
真田有著瞬間的驚愕,隨後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不再是狂妄的大笑,而是難得認同。
小東西,既然在瞬間進入無我,用『風林火山』來對付『風林火山』。
「喂……還不快把『風林火山』剩下兩招使出來。」終于開始反擊的越前,不過片刻就恢復以往的囂張任性,或者說不論何時都改不了的本性。用球拍直指真田真是好不張揚。
接下來的反擊快速而緊密,因為越前感覺到了,只要瞬間停止攻擊,比賽很快就會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
「5-2!」不可以,不可以停下!
真田冷眼等著越前到達體能的極限。但!
「5-3!」打球的速度,在加快!從後半場開始打球速度不斷加快,這種世界頂級職業選手的打法!越前龍馬,你到底……
真田覺得瞬間在越前的身後看到了黑影,手拿長刀的武士的黑影,在他的身體里似乎潛藏著無限的可能。
「5-4!」
既然如此……
「5-5!」追平了!
真田的周身的氣場在發生著改變,讓在場的人都無比熟悉的改變。
「能將這種境界自如運用的,我知道的只有三人。」真田一步步的走向底線︰「我們立海大的部長幸村,九州的千歲……還有一個……」
他轉身抬眼看向對面的越前︰「『我心已空,既空遂無』……就是我!」
兩個人同時開著無我,從年齡和技術上略勝一籌的真田,從潛能和資質上有著無限可能的越前。最後的一局,風雲變幻。
……
「game青學7-5!」
真田看著最後的COOL抽擊球,抽擊旋轉球。在極少數情況下球會發生的變形,甚至是不規則的彈跳。但這樣的球,100次里面可能就有1次會擦著地面不再彈起。而對面的那個小東西,他賭到了。
這種有些亂來的冒險,以及絕對的自信,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真田……」立海大的隊員圍在真田身後,對面是青學的歡呼。沒有人說什麼,相互對視的眼里都有著難得一致的意思。
他們不再是勝者,今年,要以挑戰者的身份奪回冠軍的榮耀。
真田面無表情黑著一張臉站在最前頭,身後是一排隊員,右邊起仁王彎著腰甩著小辮,嘴角勾起。身邊的柳生扶著眼鏡。丸井站在桑原後面側著頭吹起了泡泡,桑原和柳也是一樣的面無表情,切原有些咬牙的皺著張臉。
雙方握手,雖然沒有比賽前的踫撞,也依舊氣勢不減,站在不二面前的是和柳生換過來的柳。
「不二君,我們一會就要去醫院。你?」柳詢問道,如果一起去可能雙方都會覺得別扭,好歹是剛掙個‘你死我活’的對手。
「……明天,我大概要到明天去。」不二沉默了下,目光掃過一種隊友。這次的聚會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推掉的,而和立海大的隊員一起也著實會給雙方帶來不便。
「一會我會給你消息,明天我們會訓練。」柳沒有正面回答,但所要表達的意思很好的得到了傳達。對于在此失敗的立海大來說,明天的確要開始新的訓練了。而手術的消息他會第一時間發給不二。
「謝謝。」不二微笑著答謝,雙方的敬禮也完成了。
「不二nya」菊丸撲倒不二肩上,伸出頭看著剛走遠的柳︰「在說什麼?」
「沒什麼,去頒獎的場地吧。」不二笑著不著痕跡的將大貓卸了下來,剛好飼主的大石也走了過來。
「前輩現在不去可以嗎?」越前看著不遠處和大賽主委會協商的立海大一眾,抬著頭沖著不二說道。
「沒關系,因為我堅信他能贏。」不二合上眼,聲音不自覺的柔和了起來,伸出手按了按後輩的腦袋。
「不過話說回來,越前,你什麼時候和切原打過比賽?」他可能沒忘被抽擊球B打失的分數。
「呃——!」越前本來想出聲阻止前輩對他腦袋的揉虐,但被不二下一句話說的立馬沒了聲音,被壓低的帽檐掩蓋住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心虛。
頒獎典禮在陸陸續續的隊伍齊集後終于開始了,站在青學旁邊的立海大只留下了真田一人,其他的部員都在比賽一結束就奔去了醫院。
不二緊握著口袋里的手機,現在都沒消息的話,手術應該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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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儀器通過手指上的夾板傳導出心跳的頻率。一旁懸掛的血漿慢慢流淌,已接近低端。
虛無,身體在冰冷和溫熱中反復輪回……
「準備換血漿了。」護士小姐皺眉走向一旁備好的血庫,這次手術的時間是否長了些?
「這孩子的病比預想的還要嚴重。」亨特醫生出了口氣拿起精細的尖頭鉗深下病變部位。
「難道這次手術不能根除嗎?」忍足醫生擦著汗的手頓了一下,有些擔心的看向主刀的亨特醫生。
刺痛,精神體不時被踫觸著……
亨特醫生並沒有回話,手上的動作很認真。終于等尖頭鉗抽離了出來,松了口氣才終于開口︰「不,不是這個意思。」
忍足醫生耐心的等待著亨特醫生的回答。
「幸村君的病本身就是種自愈型疾病,一般的建議也是在醫院通過藥物治療的。」亨特醫生將手中的工作交給副手。退下來準備下一輪工作。
「的確很大一部分人短時間內就治愈了,但幸村君將近一年都沒有這個傾向。」忍足醫生有些嘆息的說道,在入院初期他就告訴過幸村君,這個病短的話可能一個月就痊愈,長的話一年多也是有可能的。但事實是這個病拖得時間越長恢復的可能性就越低,最好的的病程是一到四個月。但幸村的病很奇怪,沒有一發病就愈演愈烈到癱瘓在床,在第一次發病後也只是四肢無力,以及偶爾發生的強烈刺痛。除了最近幾個月有過短時間多次發病外,其實很不像一般的格里-巴利綜合癥。但通過各方面檢查確診過後,只能做出特殊病例的結論。這對幸村君可以說是好的,在嚴重性方面,但同時也是壞的,在治療時間方面。超過半年的病人自愈性其實很低,甚至嚴重到半身癱瘓或者無法自主呼吸的地步,但幸村卻是不一樣的。所以在多方面會診後,有了這次手術。
疲憊,意識迷失在霧霾之中……
「被不知名病毒污染卻不會擴散,這大概是幸村的幸運之處。」亨特醫生在一旁注視著副手的工作,這個病其實發病的原因一直是人們討論的重點,甚至有人被一只蚊子叮了就在床上癱倒了四個月,最後幸運的治愈了。
「但被污染了將近一年的神經是否能恢復卻是另一個問題。」亨特醫生有些不忍的說︰「萬一壞死的話,幸村君大概要放棄任何和運動相關的事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運動選手,這無異于是個致命的打擊,尤其對于幸村這個將網球視為生命的孩子來說。雖然可能已經長大的大人不會懂,為什麼將這樣一個只能說是娛樂項目的東西視為生命,但當一個曾經在賽場上跳躍奔馳的人,就此失去了再次站在場上的權利,甚至是再次去觸踫的權利,只能艱難的邁步,緩緩的前進,這是一種足以將人毀掉的災難。
就像一個負傷不得不告別賽場的運動員般,他失意的退場,回望間眼里的絕望和隱含的期盼,直至最後的瞬間,終于完全破碎。
傷口,被撕扯開的靈魂……
「但幸村君會堅持的,不論復健過程有多麼艱難。」忍足醫生跟著亨特醫生身後觀察著手術進程。
「我也相信這個孩子,而且一切都不是一定的。」亨特醫生在護士的幫助下再次做好準備,走向手術台︰「最後的縫合我來做。」
亨特醫生再次檢查了下止血和打結的部位,開始縫合。幸村的開口其實很小,並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將最後一部做好,這場手術終于算是完成了。
「呼……」參加了這場手術的醫生和護士都松了口氣,該說不愧是這方面的專家嗎?由亨特醫生主刀的這場手術沒有發生什麼讓人預料不及的突發情況,這場難度不小的手術就這樣格外順利的完成了。
「這孩子很堅強,也很幸運。」亨特醫生自己都不由的贊嘆這場手術的一帆風順,預想中的危險都沒有發生,除了手術時間的增長外,一切順利的有如神助。
靜寂,時間和空間被凝固……
手術室上的燈終于變成了綠色,門外焦急等待的少年們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
「手術,很成功。」摘掉口罩的醫生充著他們微笑,口中是他們最為期盼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我吐血了,5000+果然不是人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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