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03
「兄弟,好樣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軍人掏出一盒香煙,一人一支,點燃,陸羽不抽煙,但看到那點火光有點溫暖的感覺,也學著叼在嘴里,用力吸了幾口,身上似乎暖和了一點。
「我們會不會就這樣凍死?」陸羽望著窗外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的原野,自己還沒有來得及享受花花世界,別剛出了小山村就死了,空懷一身絕技,若以後被人知道神偷奇術的傳人被凍死,豈不是笑話。
「你怕嗎?」軍人笑了笑,笑容有點勉強,因為寒冷饑餓而變得僵硬。
「怕。」陸羽實話實說,這種性格是長期在小山村形成的,直接爽快。面對死亡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誰也無法避免,只是展示在別人面前的態度不一樣而已,有的驚慌失措,有的慷慨激昂。陸羽是純樸自然。
「我也怕。」軍人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用力抽了一口煙,有點遺憾︰「我怕無法孝敬我媽,以前我不是個好兒子,她就盼望我立功,我一直到退伍也沒有做到,讓她失望,如果出什麼意外,真不知道她怎麼活。」
「你不會有事的。」陸羽鼓勵地握住軍人的手,輕聲安慰,他沒有見過爹娘,相依為命的只有一個同是孤兒的陸飛和脾氣古怪的吳爺爺。很小就羨慕小山村里可以在父母懷里撒嬌的孩子,也真心希望軍人可以平安地和母親團聚。
「我的感覺不太好。」軍人的聲音無力微弱︰「兄弟,我覺得你性情不錯,答應我,我有什麼意外你去看一下我媽。」
「不要胡說,你媽在家等著你呢。」陸羽打斷軍人的話,這時候人不能泄氣,軍人這種遺言似的,有點不妙的感覺。況且自己也不知道軍人是什麼樣的家庭,可不想剛剛自由又背上一個包袱,他也不想做那種所謂的好人。
「你先答應我。」軍人臉色蒼白,眼神期待地看著陸羽。
陸羽猶豫了一下,還想否定。另一節車廂內傳來一陣哭聲,人的耐力達到了極限,開始有人死亡,陸羽擔心軍人真的死不瞑目,先應付著吧,緩緩點了點頭︰「你也要答應我堅持下去。」。
「我有點困,想睡一會。」軍人見陸羽點頭,精神立即有點松懈,聲音軟弱了一點,手臂微微顫抖。
「你不能睡,會凍死的,堅持住啊。」陸羽急忙晃了晃軍人。把他放在坐墊上,拿過一個鋼化玻璃杯,伸到窗外裝滿雪,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一個坐墊,一股刺鼻的橡膠味讓人有點頭昏。
鋼化玻璃杯里面的雪融化後,慢慢冒出熱氣,那個坐墊也燒完。陸羽把微溫的水灌進軍人的口中。一會兒,軍人恢復了生機,緩緩坐起,微微笑了笑︰「謝謝你。」
「不用謝,我們是兄弟。」陸羽真誠地笑了笑。又撕了幾個棉墊把軍人圍起來,其他人也學著把棉墊撕開取暖。無論軍人是什麼樣的背景,現在表現的就讓人感動,陸羽由衷敬佩。這世界,好人不多了。
「我好餓,誰有吃的。「徐總大聲叫起來︰「我給錢。」
「你當是飯館啊,要不要點菜。「陸羽白了他一眼,徐總抹下腕上金光閃閃的表︰」這是進口的,三十萬,誰能給點吃的。「
「我看你干脆吃手表。「有人譏諷,金錢在這時候毫無作用,一位年輕人拿著節省下來的半塊面包,沒有換手表,而是給了一位饑餓得快要昏倒的小孩。
徐總絕望地把手表扔在一邊,頹然蜷縮在座位上,現在只能節省體力,和死神抗爭。雪在這時漸漸停了,陽光普照,卻更加寒冷。一陣腳步聲從前面車廂傳來,幾個粗壯的漢子出現在眼前,個個精神抖擻,絲毫沒有饑餓寒冷的樣子,大家以為來了救援,剛剛燃起希望,看到那幾個人手中的東西立即黯然下來,希望變成一陣絕望。那些人手中拿著匕首,還有一位拿著手槍,槍口不斷晃動著,嘶啞著聲音叫喊︰「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們要錢不要你們的命,老實告訴你們,我是五虎堂的人,鐵軌是我們搞掉的,這鬼天氣,連我們都困了幾天,算你們倒霉。「另一個人說話陰狠︰」救援的人快要到了,不要反抗,死在我們手里可劃不來。「
沒有幾個人掏出東西,不是不願意,也不是反抗,而是沒有力氣,幾個人毫不客氣伸手把每個人身上的項鏈耳環手表之類的東西摘下來。
「住手。「軍人積攢一下力氣,猛然站起來,直視著那幾個人︰」放下東西。「
「還有不怕死的,你行嗎。「一個拿著匕首的年輕人走到近前,伸手在軍人胸口點了點,神態囂張,軍人低哼一聲,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猛然一甩,一個軍警的小擒拿,把對方甩了個踉蹌。雖然虛弱,軍營的訓練對付一個小嘍還是綽綽有余。
「老實點。」拿槍的中年人低聲吼著,顯然是頭,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軍人面前,晃了晃︰「看到沒有,手雷,知道你們軍人不怕犧牲,我們可不想背上血案,你要不怕賠上全車人性命就試試看。」
偷盜搶*劫不過是財物方面的東西,公安機關追捕一陣沒結果就會放下,扯上命案就不同了,會遭到通緝和無休止的追捕,一輩子難以安身。所以,在鐵路沿線混飯的都有不成文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不傷人性命。當然窮凶極惡的除外,中年人顯然是老江湖,知道第一時間控制情況。
軍人移動的腳步停了下來,有點猶豫,那些人又開始行動,不僅拿走貴重東西,還在女人身上模上幾把,模得一陣尖叫。許大林的包也被搶走,他想掙扎,胳膊上被劃了一刀,鮮血直流。
「媽的。「陸羽低聲罵了一句,胳膊用了用力。軍人立即抓住他︰「別動,那個手雷殺傷力很大,在這里動手他們佔上風,人質太多,五虎堂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等會我追趕他們,救援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你報警。」
「你一個人太危險。」陸羽看了看軍人虛弱的臉頰。
「我是軍人。」聲音低沉堅定,陸羽忽然不知道怎麼反駁,短短四個字,帶著一種責任和豪情。
十幾節車廂洗劫了一遍,那伙人跳下車,向左邊不遠處白雪覆蓋的山林跑去,顯然是選準了地方,跑進山林,這樣的情況下搜索都很難,只要熟悉地形就可以輕松逃月兌。
「追。」軍人低聲怒吼,就像掙扎的野獸,跳下車,緊跟著追過去,陸羽猶豫了一下,也跳進雪地中,尾隨其後。
雪很深,走起來都艱難,陸羽深吸一口氣,身體忽然就像輕了許多,腳步踩在虛浮的積雪上,健步如飛,很快追上軍人,拉著他的胳膊向前狂奔。進入山林,積雪稍微薄了一點,腳步才實實在在踏實地面,離那伙人也只有一二十米。那伙人沒想到陸羽和軍人追得這麼快,抬手就是幾槍。陸羽和軍人在樹木遮掩下快速向他們靠近。
「放下那個包。」陸羽高聲喊著,撿起一塊小石頭,用力扔出,一下子砸在一個家伙的後腦上,那個人踉蹌了一下,僕倒在地。陸羽惦記著的是許大林的錢,那是為許大林母親看病的,不能丟。神偷一門對于善惡不是分得太清楚,但是,搶*劫救命錢在陸羽心里就是越過底線了。
「好,我們給你,不要追了。」拿槍的漢子大聲吼著,一抬手,不僅把許大林的包扔了過來,其他洗劫的東西也一並扔出來,陸羽下意識伸手接住許大林的包,拿槍的漢子忽然一抬手,啪的一聲,陸羽躲閃已經晚了一點,右邊胸口一陣發麻。
「女乃女乃的。」陸羽胸中一陣怒火燃起,他原本對對方並無殺心,激怒之下,惡向膽邊生,深吸一口氣,腳尖一點地,像鬼魅般貼著地面向前掠出。拿槍的漢子沒想到陸羽中槍後反撲竟然快得驚人,等到了近前想躲來不及,陸羽一掌斜劈在他的肩胛骨上,一陣骨骼的碎裂聲,槍扔在地上,漢子倒向一邊,昏了過去。
旁邊的同伙見老大倒地,亡命地舞動匕首圍過來。陸羽一個近身,伸手抓住一個人的手腕,猛然扭動,匕首扎進了對方自己的胸膛。再一個回旋,一拳擊打在身後進攻之人的軟肋上,那個人立即飛了起來,撞在一棵樹干上,緩緩落下。身體中彈,一出手連傷三人,剩下的幾個人被陸羽的凶猛驚嚇得沒有了斗志,同時扭過身拼命向遠方跑去。陸羽想起步追趕,右邊胸口忽然一痛,腦袋一陣暈眩,只好停了下來。
短暫的交鋒,十幾秒,軍人趕到近前已經結束,他伸手扶著陸羽,看著陸羽一片血污的胸口,神情擔憂︰「你沒事吧?」
「暫時死不了。」陸羽咬了咬牙,幾天的饑餓寒冷加上受傷和廝殺,感到一陣虛月兌,四肢無力,微微晃了晃。
「你先歇一下,不能亂動,我馬上叫人過來。」軍人望了望不遠處銀龍般的列車,隱約有直升機的聲音,應該是救援的人到了。他把陸羽扶著靠在樹干上,彎腰撿起許大林的包和那些搶*劫之人扔下的東西,準備順手帶回去。
「小兔崽子,你去死吧。」那位被陸羽打昏的領頭漢子忽然翻身坐起,一揚手,黑乎乎的手雷向陸羽飛了過來。
「小心。」軍人扭身飛撲,一把推開陸羽。一聲震耳的轟響,陸羽被震得翻了兩滾。坐在地面上,腦中短暫的一片空白,用力眨了眨眼,心中一震,軍人不見了,滿地血肉紛飛。
陸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如果自己下手狠一點,那個人沒有反噬的機會,如果自己小心一點,軍人不會送命,如果、、、、、、、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陸羽雖然有一身本領,卻涉世不深,哪里有經常在鐵路沿線活動的那些人狡猾心狠。老天爺用血腥給他上了第一課。
腳步聲在左邊響起,那個扔完手雷的漢子站起來踉蹌著逃跑。陸羽一咬牙,撿起落在地面上的一把匕首,另一只手按了一下地面,身體躍起,腳尖點地,向著那個人沖了幾步,騰空躍起,匕首閃電般扎進對方的後心,兩個人一下子靜止在雪地里。一陣風吹過,樹梢的積雪紛紛落下,落在兩個人的身上,許久,兩個人似乎不堪負重,緩緩倒了下去,倒在密林里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