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不溫柔 第五章 逼婚

作者 ︰ 嘿小乖

街道上,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人知道這個婦女來自哪里,她口中那個柔柔是誰,更沒有知道她為什麼哭泣。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redn

「哎~大娘別哭了,乞丐我也沒什麼可以抵得上這袋銀子的東西,這玩意兒是乞丐我撿的,給你吧,大婚當日打開這個袋子,一切都會好轉的,會好轉的,千萬別在那之前打開。」

女乃娘突然抬起頭,面前哪里還有乞丐的身影,手中的那個破爛袋子映入眼眶,這一切都不是夢!

她連忙擦干了眼淚,一步幾個踉蹌,不顧旁人指指點點,像個瘋子一路向遠跑去,很快消失在了這條街道的盡頭。

離大婚還有半個月,天舟城徹底熱鬧了起來,誰都知道天舟城溫家有喜事,即使沒有人知道所謂的五小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是溫家大肆放糧的舉動令全城都熱鬧了起來。

偏僻的小院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溫柔手里提著一個桶,一勺一勺的水往菜圃里撒,她的目光失去了靈動。

女乃娘心中忐忑不安,漫不經心地站在書房里磨著硯台,就連溫柔進來也沒注意。

啪嗒,潔白的手已經提起了搭在筆架上的毛筆,輕蘸墨水,筆墨在紙上飛快地落下,蒼勁有力,傾注了全部的情緒。

溫科樺三個字在紙上如流水般流暢,筆落在了樺的那一橫上,卻遲遲無法寫下那一豎,溫柔的雙眼逐漸清澄,她盯著紙上的名字許久都沒有說話。女乃娘整個人被驚醒,瞧見紙上的三個大字,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溫柔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很久,除了照料院落中的植物,便是寫字,寫的是溫老爺的名字,每次都只剩下那一豎。

就連女乃娘都能看出來筆鋒下暗藏劍鋒,好像只要溫柔手中的筆落下最後一個筆劃,溫老爺就會死亡一樣,這令女乃娘心中更加感到害怕。

「柔柔,累了嗎?我們休息一下。」她小心翼翼地將溫柔扶到院落里坐下,溫柔痴痴地望著桔子樹上的桔子︰「女乃娘,幫我摘個桔子吧。」

女乃娘連忙應聲走到了樹下,摘了桔子,細心地撥開桔子皮遞到了溫柔的面前,她伸手接過掰下一瓣桔子放入口中,緩慢地咀嚼。

「女乃娘,你說,大少爺真的喜歡這個桔子嗎?」

吃完了一個桔子,溫柔的目光始終還是在桔子樹上,女乃娘終于明白了溫柔心里到底存在著誰,她內心更加苦澀︰「會,當然會,柔柔種的桔子是最甜的。『$首@發』」

「女乃娘,我想畫一幅畫。」

她站了起來,單薄的身子被風吹的冰涼,看上去隨時都會被風吹倒。

「溫柔。」還記得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動听。

「別再來別院了。」還記得他的目光是那麼的迷人。

「還缺什麼叫他們跟我說。」還記得他的手是那麼的縴細。

「叫大哥。」還記得他的臉是那麼的俊美。

「甜。」還記得他的神情是那麼的溫和。

「女孩子也該懂得打扮了。」還記得他的語氣是那麼的輕柔。

還記得那道背影和十年前離開時一樣,他的臉龐,他的手指,他穿的依舊是一樣的顏色,白色很適合他。

人筆合一,神化之境,筆中有神,神在筆中。

女乃娘嚇壞了,溫柔的全神貫注在她看來像是中了邪,已經整整兩天兩夜了,溫柔始終沉浸在作畫中,筆鋒下慢慢地將一名年輕男子的神韻描繪出來,白衫烏絲,神情風輕雲淡,氣質若仙,肌膚如雪,雙唇如血,英氣的劍眉,絕對是一名美男子!

竟然是在畫溫天涯,女乃娘看著那最後一筆落下,溫柔身子晃了一下,直直摔在了地上,女乃娘嚇了一跳,連忙扶起溫柔的上身。

門外忽然大風起,一陣風吹入了書房,書桌上的畫被風托起,神奇地飄出了書房,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

一名乞丐正窩在樹下,抬起一只眼皮,手一抓,一張畫紙落入他的手中,畫中的年輕男子俊逸若仙,眼神靈動,仿佛一晃眼間便會從畫中走出來。

「這畫畫的真不錯,人境相融,如此境界,恐怕就是那些門派的掌教也未必能夠畫出,此女不是一般人。」

在他的稱贊中,那個別院溫柔似乎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睡,直到紅色的嫁衣被送入這個死寂一般的小院。

這天,女乃娘正在為樹木澆水,門被敲響,打開門,一名丫鬟捧著一件鮮紅的嫁衣,喜慶的金絲鳳紋。

像是知道要試試嫁衣的溫柔從昏睡中醒來,此時離出嫁僅剩下兩日。

「拿進來吧。」

溫柔的臉色很不好,大病初愈一般,半倚著門檻,她的眼神中只有絕望,看著女乃娘和丫鬟將血一般紅的嫁衣和華麗的配飾送入自己的臥房,她扯開了一抹慘淡的笑容︰「女乃娘,幫我換上衣服,我想看看自己穿上嫁衣的樣子。」

一層又一層地穿上,她站在了銅鏡前,模糊的銅鏡顯得她的臉看起來黃黃的,很是不好看。

「女乃娘,我好看嗎?」她的身體很是孱弱,她站了起來,身影晃了晃,差點摔倒,好不容易站穩了腳,她固執地轉了轉身子,紅艷艷的裙擺飄起來,只是她的臉色實在是很蒼白。

女乃娘的眼淚唰得一下就下來了︰「好,好看,我們柔柔最好看了,天下沒有比柔柔更美的女孩子了。」

溫柔伸出手,輕輕為她擦去眼角的眼淚,有些惆悵︰「我好像睡了很久,還是時間過了很快?」

「女乃娘別哭了,後天,我就要出嫁了。」她抱住了女乃娘,突然的平靜像是在醞釀著暴風雨的危機。

女乃娘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田柔你倒是開開眼啊!你的女兒在溫家飽受屈辱,受盡委屈,如今被迫出嫁,你怎麼能夠忍心?」

溫柔沒有掉落一滴眼淚,仿佛眼淚已經流干了,她此刻心中一片安詳,早已有了決定,她的目光落在了院落中的那幾棵桔子樹上,金黃色的果皮包住沉甸甸的果實,映襯著綠色的翠葉,她有了打算。

鞭炮帶來喜慶的旋律,外界的喧鬧聲和歡騰始終沒能穿透這座別院的牆,梳妝打扮,胭脂水粉,銅鏡里的少女精致的容貌,溫柔的微笑,平靜得如湖水,不起一絲波瀾,發髻上的簪子精致典雅,增添了一股玄天仙女落入凡間的清塵月兌俗。

「女乃娘,別哭了,溫柔心意已決。」她緩緩站了起來,一條鮮紅的綢緞在女乃娘手中緊緊攥著,她將雙手張開︰「母親當年這麼死的,今天就讓溫柔也這麼去,九泉之下也好與母親作伴。」

女乃娘磨蹭了很久,上前,顫抖著雙手將綢緞一圈一圈地系在她的腰間。

「新娘子~該上轎子咯~」媒婆歡喜地走進房內,女乃娘的眼淚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是那麼的冰涼。

溫柔任由媒婆將喜帕蓋在了自己的頭上,喜帕下她的目光變得死寂一般,沒有絲毫的靈動,像尊木偶。

「女乃娘,扶我上轎。」

她伸出了手,女乃娘趕忙扶住她。

坐進轎子,她的心已經涼透了,眼淚從無神的眼眶緩緩淌下。

「小賤種,你也配和我坐在一起吃飯?滾下去!」

「看看,有其母必有其女,看起來那麼無辜,骨子里肯定壞透了!」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二哥?你算什麼東西?」

「我家少爺娶你娘不過只是看上你娘的容貌,你以為你自己就是個東西了嗎?」

「夠了,小丫頭胚子還想學什麼讀書寫字?一個賤婢生下的女兒還敢提出這麼多要求!」

一句一句的冷嘲熱諷歷歷在目,她已經失去了任何表情。

女乃娘看著她,心絞痛,模著胸口卻意外模到一個袋子,瞬間想起了什麼,媒婆見她愣在那邊,趕忙將她擠到一旁,把轎子的簾子放下,吆喝一聲︰「起轎!」

轎子一晃,穩當地起來了,吹擂敲鼓。

女乃娘退回了房內,連忙取出袋子,沒想到里面竟然放了一枚令牌。

令牌赫然印有白啟天三個字的白玉,顯然是最初白啟天交給溫柔的那枚一模一樣的。

女乃娘整個人猛然醒悟,跪倒在地,捧著令牌磕了幾個頭︰「感謝老天爺降下大仙救柔柔一命!老身從今往後必定不沾葷腥一心向佛!」

嗑完頭,她趕忙捏碎了白啟天這枚令牌。

令牌破碎,卻沒有絲毫反應,女乃娘以為這根本就沒用,頓時急壞了,直念叨︰「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用的?白公子您快顯顯靈!不然柔柔就要被華天鷹這個惡霸逼死了!」

話音剛落下,令牌的粉末凝聚成一串的文字憑空消散。

一座靈氣充沛的山峰上,兩名年輕人面對而坐,汩汩靈氣在他們的呼吸吐納間被吸入。

其中一名年輕人感受到靈魂一蕩,立馬睜開了眼楮,臉色難看了起來︰「不好!出事了!」

此人正是白啟天,和他一同正在修煉的就是溫天涯,白啟天有些焦急︰「華天鷹對溫柔出手了!」

「不可能,我用簪子將她氣息掩蓋住了,怎麼會這樣。」溫天涯蹙起眉頭,「走,我們下山!路上你將事情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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