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早就已經禁止天機宮的人彈奏,你這是記起了從前,忘了現在?」
空靈恬靜的聲音,仿佛是聰很遠的地方傳來。♀
可是,那麼明顯的,祭司瀾諾,一身銀光斑斕的長袍出現在視線之中,一頭如瀑的銀發,絕塵于世。
隨著瀾諾的話音落下,琴音也戛然而止。
慕容南音起了身,俯首行禮。
其實,不是他忘了這個禁令,只是他,忘不了那個人。
那個人,以一曲《菩薩蠻》的舞姿,驚艷于整個南疆,也烙印在了他的心頭。
「都已經百來年沒有人彈奏了,沒想到祭司大人,竟然也能一下子就听出這是什麼曲子……」慕容南音淺淺的笑著,自從那一日被強行地恢復了記憶之後,他的眼里,多了一層揮之不去的哀傷。
即便是依舊會笑,依舊跟往常無異。
可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淡淡飛憂傷,好似侵入心肺,與生俱來一樣。
瀾諾湛藍色的目光,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他只是看著慕容南音,好像是沒有听到他剛才說的話。
「做錯了事,始終都要付出代價,沒有人可以例外……規矩就是規矩,誰也違背不了……」
慕容南音看著今晚明亮的夜色,帶著一抹不屑的笑意,嘆了一口氣。♀
「祭司大人……該被封印在聖湖底下的人,應該是我……」
「所以呢?你想死?」瀾諾一動沒動,動作和神情如舊,只是他這般威懾力十足的話語,若是按在別人身上,都該嚇的跪在地上,不住地顫抖。
「我想換她回來……」
瀾諾終于露出了一抹讓人猜不透的笑意,更是說了一句讓人一時之間,理解不了的話。
「晚了……」
慕容南音微微蹙眉,心情有了一絲不悅。
「祭司大人,蠻兒五歲那一年,是你親自帶進天機宮,隨後也是你親自破例收為獨傳弟子……你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蠻兒待你如最親的親人來看待,你就真的忍心懲罰她到現在?!是不是人活得太久了,靈力修為高到無人能及,就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沒有了?!」
這還是頭一次,慕容南音毫不避諱地說出心里的話,一點都不顧及面前這個人,有著南疆大祭司的身份。
他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當初一心想要挽回一切,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挽留住月蠻的性命。
只是,不是他想保住月蠻的性命,就能讓一切重新圓滿起來。
就像,月蠻可以自己求死,可以自己了結自己的性命。
而祭司大人,也依舊可以親手殺死這個,他從小親自看著長大的人,眼楮都不眨一下。
瀾諾微微側了頭,一臉的淡漠,沒有不悅的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感觸。
感情?
如果還有這種叫做感情的東西。
他想。
他早就死了……
不。
他已經死了……
「南疆律例,有哪一條是說祭司需要有感情?你倒不如先問一問,那邊站著的那個人,到底還打算偷听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