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哪怕申請破產也無法將舒父舒母欠下債務償還清。
那年,家里的大門如同電視上常演的,被人用鮮紅如血的油漆在牆上、門上,寫滿威脅恐嚇的話。
那年,被親戚如避豺狼猛虎的拋得遠遠。
那年,被朋友同學如病毒傳染源躲得遠遠。
那時,她孑然一身。
所以,16歲不到的舒心,第一時間想到的,理所當然是遠在美國留學的溫擎。
那時,他是她唯一的溫暖,唯一可以依靠的對象。
所以,那時的舒心毫不多想的,用剩余不多的錢給溫擎撥了越洋電話。
接電話的人,稱是溫擎的秘書。
當時的舒心似乎瀕臨死亡的魚兒找到海洋般的喜悅。
絕望過後,是鋪天蓋地的希望和喜悅涌向她心底。
溫擎有秘書了,那證明他在美國混得很好。
即使他身上沒個二三十萬的現金,可總該也能湊夠吧。
「你好,我找溫擎,你跟他說,是舒心找他舒心說話時,是激動和喜悅的顫抖,握著公共電話的手都激動得抖動到不可自抑。
回復她的,是秘書那把如同機械答復的冰冷嗓音。♀
「舒小姐,不好意思,我們溫總經理出差去了,那里地處偏僻,沒電信號,所有電話都無法轉撥到溫總經理手機,才自動轉到我這邊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她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收緊,心情也從一開始的激動澎湃,逐漸變得平靜。
到問完還沒等來秘書的回答時,她站在電話旁,周圍都是撥打電話人的大嗓門,可她還是能听到自己胸腔那顆,不斷砰砰直跳的心髒跳動聲。
她知道,那是恐懼的聲音。
「這個很難說清,估計得三個月左右秘書冰冷說完,就將電話掛了。
忙音傳來,握著電話的手,一片冰冷。
周圍的大嗓門似乎也變成索命的魔鬼,腦袋一片翁鳴響起。
電話掛上,外面一片艷陽天,那是刺得連眼楮都睜不開的大片光明和至上熱烈。
可笑的是,就是在那麼春光明媚,艷陽高照的日子里……
舒心的天,徹底坍了。
*****
就這樣,那通電話掛斷後,不到16歲的舒心,被迫帶著年僅8歲的舒逸,從此過上逃亡的生涯。
直到遇上那個邪佞殘忍的男人,替她還清所有債務,讓她和舒逸可以上學,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至于活得像溝渠里終日無法見光的老鼠。
伊栩尚還她光明,所以舒心不恨伊栩尚,從來不恨。
沒有他,舒心只能走在一個又一個的夜場。
畫著最為濃重的妝容,做出比白柳還要不堪的妖冶姿態。
床|上的男人,一定是換了一撥又一撥。
或者胖,或者瘦;或者英俊,或者丑陋;或者健康,或者病重;或者……
更為嚴重的,6年之久,在一個個客人中,她可能早就不知患上什麼不知名的病,沒了金錢來源,只能躲在某個角落,等死。
怎麼可能還像現在這樣,服裝設計畢業,還有份體面的工作?
她不怨伊栩尚,不怨溫擎。
那麼,她能怨誰給了她一個啼笑皆非的命運?
上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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