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蕭將文件抽回去,扔進了車內。「需要我和你普及最常規的醫學知識麼?你兒子,身上流的是我藍蕭的血!他除了是你兒子以外,也是我藍家的孩子。楊小姐,我們別說廢話,耽誤了彼此的時間。你直接開個價吧!」
楊木樨垂在身側的雙手蜷緊。她憤怒的看了藍蕭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往回走。
那神情仿佛和他多說一個字都是對自己的羞辱。
被漠視得徹底,藍蕭皺眉,一步上去,扯住了她的手。
「楊木樨!」
「你別踫我!」她厭惡的將他的手甩開。「藍蕭,我這兒不歡迎你,請你有多遠走多遠!」
這樣的態度叫藍蕭更是怒火中燒。他一步上前,大掌已經扼住了她的下頷將她拉近自己,那雙眼冷沉得一點溫度都沒有。
「今天我來這兒,並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知道,我有的是方法把孩子從你身邊帶走!」
他手指烙在她的皮膚上,冷得刺骨。
可是,這也不及他出口的話冷。
一想到他可能要帶走孩子,楊木樨的心,一時像是被人揉進了冰庫里。一下一下,又疼又冷。
她抬目,和他的眼對上。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藍總,你身家多少,可方便透露?」
藍蕭皺眉,抿著唇,不語。
「我兒子是我的全部,比我的命還重要。你要,也不是不可以——」
他依舊無話,只靜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那就拿你的全部來換!」
藍蕭微一怔,而後嗤笑,「原來楊小姐胃口這麼大?」
楊木樨將他的手,一寸一寸剝離。
退開一步,雙目冰冷的和他對視,「既然你做不到,就不用再和我談兒子的事。」
說罷,她要走。可是,想起什麼,又頓了一下。
「藍蕭,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剩下小乖,但是……我現在很後悔,孩子的爸爸竟然是你。」
他蹙眉。那一瞬,仿佛從她眼里能看到一抹刺痛,也刺在了他的心上。
很輕微。
但偏偏無從忽視。
「還有,以你今天和我談的條件來說,你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要打動一位母親,靠的永遠不是錢。」
她說罷,轉身離去,一步都沒有再停。藍蕭也沒有再追上去。
良久,只站在原地的看著那倔強而縴細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會兒後,他驅車離開。邊開車,邊打助理王冕的電話。
「藍總。」
「幫我聯系顧律師,約好時間,越快越好。」
「律師?」王冕訝然,「遇上什麼麻煩了麼?」
憑空多了個兒子,怎麼看都不想麻煩的事。
「我要拿回我兒子的監護權,你說,這算麻煩的事麼?」
「……」王冕暈了。兒子?藍總可是一直都是單身,哪里冒出個孩子來的?
分割線
木樨所在的蘭田公司和寰宇集團新的項目在合作。
因為上次和藍蕭鬧得太不愉快,楊木樨不是沒想過要從這個項目里退出,但是,一來千尋還需要她,二來,這個項目給的佣金確實太誘人。
想著給小乖存的教學費用,她好幾次拒絕的話又塞進了月復中。
這天,一大清早,她一如既往的踏進蘭田。
千尋在收拾辦公桌上的東西,忙得團團轉。再看其他組隊里的成員,一個個的也都差不多。
「這什麼情況啊?」
「寰宇集團那邊下的通知,從今天起,我們去寰宇辦公。細節方面,方便雙方隨時溝通。」顧千尋邊收拾,邊和她道︰「你趕緊也收拾一下吧,坐班車過去。」
楊木樨怔了一下,「我們都去寰宇?」
「嗯。」顧千尋探尋的看了眼她的臉色,只見她面色不佳,心里已經猜到是為了什麼事。
「你沒問題吧?」
「嗯,沒事。」楊木樨搖頭,故作輕松的聳聳肩,「放心吧,答應了你要陪你把這個項目做完,就肯定和你走到最後。」
「那就太好了,謝天謝地。」顧千尋貼了貼她的臉頰,「不過,哪天要是撐不住了,得和我說實話。」
楊木樨不以為然的‘嘁’了一聲,「我看起來有那麼脆弱麼?」
看她面色稍好了些,顧千尋也就放心了點。兩人相視一笑,楊木樨轉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事實上,對于去寰宇工作,楊木樨心里有太多的不確定。
原本以為那次見面之後,藍蕭會對兒子窮追不舍,可是,出乎她意料,他竟然再沒有出現過。
這沒有讓她放松警惕——那天他的話、他的眼神,都勢在必得的樣子--相反,他的安靜叫她越發擔心。
現下,她去了寰宇,和他恐怕抬頭不見低頭見
一個小時後,他們全組成員都已經到了寰宇酒店門口。
這兒的工作環境實在太好,碧海藍天,空氣怡人,花園里花團錦簇,楊木樨看得有些出神。
若沒有藍蕭在這兒,這可真是個一百分的工作環境。
千尋人才到一樓,就被慕夜白的助理請去了。楊木樨和其他同事一起往行政樓層走。
這個點,行政樓來往的人不算很多。她抱著沉重的箱子,等著電梯。
仰頭看著那一個個數字的跳動,心神有些恍惚。
「藍總。」
「藍總。」
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
她心頭一緊,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果然,只見藍蕭正朝這邊走來,身後跟著的是他的助理王冕。
他微笑著頷首,輕松的和大家打招呼,風度翩翩。
視線掃過眾人後,最終,落定在了楊木樨身上。
那眼神,幽深了些。
楊木樨只覺得背脊發麻,抱著箱子的手微微收緊,深吸口氣,才像旁人一樣,和他打了招呼,「藍總好。」
「好久不見。」藍蕭笑了笑,緩步走到了他專用電梯面前。
等電梯下來的間隙,他睨了她一眼,像是不經意的問︰「楊小姐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這幾天過得很不安?」
「……」他的話一落,同事們的眼神都看向楊木樨,皆是神色各異。
她無語。
這男人到底想干什麼?
「藍總的眼神可真好。」楊木樨皮笑肉不笑,「前段時間被一個無禮又自大的家伙惹得倒了胃口,所以完全吃不下飯。不過,好在現在已經調整好了。」
她那麼諷刺自己,藍蕭不但沒發火,反倒是笑了。
眼神別有深意的看她,兩手悠然自得的揣在口袋里,「楊小姐心理素質原來這麼差。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後……你可能會連覺都沒法好好睡了。好好珍惜這幾天的時間吧。」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他微微俯首,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廓。
聲音很輕、很輕。
明明熱氣灼灼,可是,她卻生生打了個寒噤。
輕巧的音,就像砸在她心髒上一樣,壓抑得讓她透不過氣。
探尋的抬目看他,他面上的笑寫滿了勢在必得。
專用電梯這會兒正巧到了,藍蕭沒再理會她的反應,緩步進去。
門快要合上了,楊木樨才回神,幾乎是一步就踏了上去,「藍蕭,你到底想怎麼樣?」
顧不得形象,顧不得周圍都在看熱鬧的同事,她大聲質問。
聲線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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