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乾,外面是什麼人啊?」老人在里屋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趙乾的那一聲沉重的關門聲倒是把老人嚇得一個哆嗦。
趙乾深吸了兩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臉上勾起了一絲燦爛的微笑道︰「沒什麼,兩個送報紙的,走錯門了,我剛把他們打發走了,剛剛關門用力了一點,嚇著你了啊?」
老人無奈的嘟囔了一聲︰「你當這是你們城里的防盜門吶?那麼用力關壞了怎麼辦?」
趙乾不在意的一笑,快步走回了屋子︰「壞了?壞了就給你老安一個大鐵門!」
人一年紀大了就容易嗦,也容易摳門,听到趙乾的話老人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剛準備發作,有眼色的月嵐立即轉移了老人的注意力,相比較那個一回來就給自己找事的佷子,這個漂亮的佷媳婦倒是挺好的,老人也樂得給她講一講那些想當年的事情。
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相當快,老人滔滔不絕的講述著當年的傳奇經歷,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夜里,趙乾閑來無事趁著月嵐跟二叔談的投機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說實在的,趙乾的手藝確實不錯,以前為了做任務還曾經跟一個著名的師傅學過,但是就是太懶,一直也懶得動手做那麼一次。
「呦呵?天都黑了,看來我老頭子也挺能說的嘛,改天擺個攤去!」老人忽然意識到天色已經見晚,自己跟小丫頭聊天已經很久了呢。
月嵐勾起一個甜甜的微笑道︰「哪有,二叔哪里老了,我看您現在是老當益壯呢!」
老人微微一笑,在月嵐的臉蛋兒上輕輕掐了一記道︰「還是你小丫頭會說話,不像那個臭小子,好了,也該吃飯了,看二叔下廚給你做一頓老人擼胳膊挽袖子就準備下廚。
這時廚房里傳來了一個爽朗的笑聲︰「就您?哈哈哈……等您做飯我都餓死了,好了,快來吃吧,我都安排妥當了說著趙乾兩只手托著七八個盤子走了出來,穩穩當當的放在吃飯的小茶幾上。
老人的雙眼瞪得和牛眼楮似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趙乾驚訝道︰「這些都是小乾你做的?我倒是有些意外了,你小子可是懶得出奇,今天竟然難得做一回飯啊
趙乾聞言一怔,突然心中泛起一絲莫名的酸澀,原己這麼多年只是為了做任務、復仇,連自己身邊的親人也變得疏離了,僅僅做一次飯就能讓二叔如此的驚訝,看己這些年的的確確是錯過了很多東西啊。
想到這里,趙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不過老人毫不介意的一笑,干枯的雙手一只手抓住趙乾,另一只手牽起月嵐,朝著飯桌走了過去︰「吃飯,走,咱吃飯去!」
老年人吃飯的時候總是喜歡打開電視聞,老人自然也不例外,習慣性的一按電視遙控器,老舊的電視機上閃過一道雪花點之後,電視機中顯出了影像——「今日凌晨214號公路第七號彎道處再發生一起車禍,車禍現場發生猛烈爆炸,死者一人,一人身份查明為本市企業家林峰,車輛從山頂上直沖下了高速起火,車禍原因警方還在調查中,下面請看……」
老人乍听到這條消息的時候身體一僵,疑惑的轉過頭看著趙乾道︰「小乾,你給二叔說實話,這林峰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趙乾聞言微微一笑將手上的飯碗放下了︰「二叔,我要是說我已經死了你會相信嗎?」
老人一怔,緩緩地搖了搖頭︰「小子別騙二叔了,二叔是黨員,不信什麼牛鬼蛇神的!」
趙乾無奈的苦笑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二叔,我說的是真的,其實我在算計林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次回來只是想給我父母報仇,還有看看您老過得怎麼樣了
趙乾見老人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只得將桌上的一把水果刀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哎,小乾你是不是瘋了!」老人見狀焦急的大叫道,姐姐就留下了這麼一根苗,要是死在自己面前還怎麼有臉去見姐姐啊!
只听得鐺的一聲,趙乾的胸膛和見到接觸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明晃晃的火花,那把劣質的水果刀果斷的斷成了三截,雖然趙乾的裝備已經被扒了下來,但是他本身的強絕屬性卻是照樣保留,別說是一把小刀了,就算是沖鋒槍也不一定能將趙乾殺死。
「這……這是怎麼回事?」老人驚駭欲死,難不成小乾真的已經變成了鬼了?
趙乾淡淡的一笑道︰「二叔,你就別這幅表情了,我這次回來也就十五天,一定要把這些事情做完才能安心的,我又不害你,你還怕個啥勁兒啊?」
老人沉默了片刻輕輕拍了拍趙乾的肩膀道︰「我老頭子一把老骨頭了還怕啥?我是看著你這麼早就去了難受,你媽媽就留了你這一根苗,我就這麼給她斷了……你這讓我怎麼面對她?你又讓二叔怎麼活得下去?」
趙乾的心中一股暖流正在緩緩的涌動,他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拭去,淡然一笑道︰「二叔,我告訴你個小秘密吧,在那邊其實有機會復活的,我只要攢夠了錢就能把爸媽帶回來,你可要在家好好的,等我回來見不找你了還免不了要再去一次
老人的眼楮瞪得大大的︰「你說的是真的?咋個復活還要錢啊?行,等啥時候老頭子給你們多燒一點,你給人家把錢湊足了
趙乾無奈的一笑︰「二叔,你那里的根本不合用,只有靠自己賺錢,你放心好了,我現在有本事了,很快就能賺到的,你就在家安心的養老,知道不?啊,對了,我還從那邊帶了點東西給你說著趙乾將手一招,五十立方米的鉑金金磚整整齊齊的碼放在老人的面前,佔據了大半個客廳,另有小山一樣的鑽石堆放在二樓的閣樓上,一些碼不下的鑽石直接順著樓梯滾了下來。
「我滴個乖乖,你這是哪兒弄得這些東西啊?」老人覺得自己今天受到的驚訝比這一輩子的都多。
「哈哈,二叔,這玩意兒在那邊實在是太便宜了,我就花了一點點就換了這麼多,我明天給你存銀行去,到時候你光用利息就夠花了趙乾相當滿意二叔臉上的表情。
老人嗔怪的白了趙乾一眼道︰「亂花錢干啥?就算是便宜也不能亂花啊,你掙錢多不容易的,有錢不用在刀刃上!」
趙乾知道老人這是在關心自己和父母的‘復活’大業,因此對于老人的指責也不在意,反而在心中有種暖暖的感覺。
「對了二叔,我明天要出去轉轉,我讓月嵐在家陪你吧趙乾忽然想起安達公司和市城建局的事情便對二叔說道。
老人似乎知道趙乾要去做什麼,爽朗的一笑道︰「得了吧,你這小崽子的心思老頭子我能不知道?你是要找其他幾個人的晦氣了吧?去吧去吧,小心別傷了自己,讓這小妮子一起去吧,也能給你打個下手
提到那幾個人,趙乾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雙眼中閃過點點怒火,盡管他低著頭,銀白色的頭發遮住了雙眼,但是對面的兩人依舊感覺到了那強抑住的憤怒。
「小乾,去給你爸媽上柱香吧,你這麼多年都沒回來看看他們了老人沉默了一會兒指著閣樓平靜的說道。
趙乾抬頭望了一眼二樓,那里已經被布置成了一個靈堂的樣式,和堆放在上面的鑽石格格不入他連忙將鑽石收回了空間戒指,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樓。
樓上的空間非常大,但是卻只有空空蕩蕩的一張神桌,桌上面擺著兩塊靈牌,上面寫著的就是趙乾父母的名字,在靈牌的前面是一個古舊的香爐,里面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香灰,看樣子倒是有人經常的拜祭,就連神桌上的供品也是全新的,連點黑斑都沒有。
看著桌上兩張黑白的照片,趙乾的眼淚唰的落了下來,一直以來趙乾都是以一種淡漠的心態應對萬事,但是現在不知道怎麼的,心里的悲苦就是抑制不住,再想到曾經和父母在一起的幸福時光,趙乾心里的苦澀更甚。
「乾……」月嵐站在趙乾的身後輕喚了一聲,卻被二叔輕輕地拉住了肩膀。
「讓他哭一陣吧,這孩子從小就堅韌,心里的苦比誰都多,哭出來就好了老人的眼里閃動著慈愛的光芒,平靜的說道。
月嵐點了點頭,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趙乾,也沒見過這麼弱質的趙乾,此時的他更讓人想給以憐愛,月嵐的心里沒由來的一陣刺痛。
趙乾哭過之後頓時覺得心中一陣輕松,仿佛甩開了多年的包袱似的,他收住了原本決堤的淚水,平靜的從桌上抽出三根香點燃,裊裊的青煙盤旋而上縈繞在趙乾的身邊,就像是父母圍在身邊一樣,讓趙乾十分安心。
「爸、媽,兒子不孝,現在才來看你們!」趙乾語帶鏗鏘的說道,「你們放心,坑害咱們一家的凶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努力掙錢讓咱們一家團聚,請爸媽保佑我!」說著趙乾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將手上的香插進了香爐。
「二叔,我去準備了,那些家伙一個都跑不掉!」趙乾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神色。
老人苦笑了一聲道︰「我也知道說不動你,你去吧,不過小心些,傷到了那幫狗東西倒是罷了,若是傷了你,二叔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跟他們拼了!」
「恩!」趙乾點了點頭,朝著老人鞠了一躬,闊步走下了閣樓。
狗東西,你們等著,我趙乾回來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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