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帥帥大人的記事本 2

作者 ︰ 大帥豬同學

坐在火堆邊,三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其間無人交談。

朱重光盤腿坐在滿地的塵土之中,用右手撐著腦袋,他直勾勾的盯著火苗發呆。眼前不斷閃過曾經的生活畫面,但這卻不是自己的記憶。如此結論令朱重光驚訝不已!是啊,既然自己呆在這個詭異的世界中,逃生無門,那此刻他看到的「朱重光」又該是誰?

朱重光左手邊的路熙坐在許立坤的書包上。在滿是塵土的世界中,女孩必然沒辦法保持曾經光鮮亮麗的外表,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堅持要坐在書包上。

「嘿,小心點,你的坐墊可價值足足四千塊啊!」這便是許立坤曾經的抱怨,而當時路熙的回應則是︰「湊合吧,雖然便宜了點,但這里也找不到更好的椅子了,不是麼!」

此刻坐在「廉價」坐墊上的路熙正閉著眼楮,努力地想要看到點什麼。至于許立坤,抱膝而坐的大男孩則左看看右看看,希望兩位前輩能說出點什麼好消息。但苦等半天之後,他只听見路熙問道︰「你之前說過我們在這里能呆多久?」

把思路重新轉回到朱重光曾經提供過的信息上,這足以說明路熙的努力毫無結果。對于她的提問,朱重光則回應道︰「大概一百個小時。」

「而你從去年八月八號就來了?」

「對。」

「肯定麼?」

「非常肯定。」

「也就說這里的一百個小時,相當于那邊的半年,對吧。」未等朱重光確認,路熙便繼續著自己的估算︰「半年除以一百個小時,也就是一點八乘以二十四,這邊時間流逝的速度大約是那邊的四十倍。」

當路熙得出結論時,許立坤正用小木片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作計算。看了看算式中長長的一串數字以後,路熙輕輕的敲了一下大男孩的頭︰「呆頭,這是除法,橫線上下單位一致就可以了。j ng確到分鐘,你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麼!」

「但答案也不應該是四十啊!」不服氣的大男孩很有不滿的如此反擊。

「反正我給出的數據也不是什麼j ng確的玩意,大致估算就可以了。」伸手拍了拍許立坤的肩膀算是安慰之後,朱重光便閉上雙眼專注于頭腦中的畫面。「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我看到的畫面都是快進鏡頭。太好了,至少這條信息在我身上能夠證實,不過它有什麼用?」

朱重光不經意間的提問令三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對于新線索的研究到此便戛然而止。也許在曾經的世界之中,有個怪人正以四十倍的速度在幫你掙錢,但這種情況只是看起來很美罷了,因為他同時也會以四十倍的速度在幫你花錢。更重要的是,對于石屋內的三人而言,這種結論對逃生毫無幫助。

相互之間對視了一會之後,路熙發現兩人的視線同時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身穿校服、灰頭土臉的女孩並不認為這是自身容貌所致,如此便抱怨道︰「請自己也動動腦子,別老指望我來發現疑點。」

對此,朱重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干脆的回應道︰「我這里已經快過載了,勉強維持現狀就已經是極限了。」

至于找不到借口的許立坤,就只能把視線轉到火堆上,盯著火苗繼續發呆。

見兩人都毫無發現,長嘆一口氣之後,路熙只能繼續開口說道︰「在任何情況下,男人都.靠.不.住!無論這條信息是否有價值,許立坤,你都必須負責把它傳遞下去。」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新人,同時這條傳聞被你倆證實了。」

「嘿,也許我不善于動腦,但只要他敢躺下,」指著朱重光,許立坤很有不滿的說道︰「只.要.他.敢.躺.下,我就會揍到他跳起來為止。」

身為當事人,听到大男孩的恐嚇之後,朱重光不免笑了起來︰「之前我們試過類似的努力,CPR心肺復蘇,過程無所謂標準不標準,最終的結果是我們把那個倒霉蛋的幾乎每一根肋骨都弄斷了,但他也沒掙扎哪怕一下。所以這條路走不通,還是動動腦子吧,趁你們的大腦還能正常運轉。」

听到如此結論的許立坤很是驚訝,大男孩原以為當所有的道路都走不通時,暴力將會是最後的選擇,就像之前不斷奔逃時他們所干的事情一樣。但當最後一刻到來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長處竟然會變得毫無價值。

剛來到這個灰蒙蒙的世界僅幾個小時而已,許立坤至此才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醍醐灌頂之後,大男孩便把頭埋進雙膝之間,掙扎著開始作自己很不喜歡的努力。

「勉強算是一種進步吧,值得表揚。如果不是擔心那個世界的我早已淪為站街的j 女,我還真想等等看,看看這家伙能想出什麼來?」

見兩人都驚訝的看著自己,路熙繼續說道︰「這種擔心自然有我的理由,不過我並不想告訴你們。先把我的疑問排除,然後再一起做腦力勞動吧。剛剛朱重光說自己看見了程序中的錯誤,這是怎麼做到的?四十倍速的畫面跳躍,你是怎麼看清某個標點是否正確的?」

「可能是因為你不太了解我的工作,才會有這種誤解。我們不是什麼錄入工人,不可能以每分鐘兩百個字節的速度不斷輸入。畫面定格幾分鐘、甚至幾個小時毫無變化,這對我們來說都毫不意外啊。所以這並不奇怪。」

「剛剛你曾短暫的集中注意力,按照你的說法,等你集中注意力之後,那邊的‘你’才修正了你所發現的錯誤。我想知道的是,既然那邊是你的身體,而此地的你更像是某種靈魂出竅。通過集中注意力,你是否能影響原本的身體?」

「這該怎麼嘗試呢?」撓了撓頭之後,朱重光仍不得其法。如此就只好抬頭望向路熙,繼續求助。女孩隨即吩咐道︰「閉上眼楮,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我們在開會,不對,是他們在開會。應該是下班前的例行會議,‘我’正在看同事偷偷玩手機。土豪金,太好了,不知道同事品味太差算不算合適的辭職理由……」

朱重光無聊的陳述被路熙直接打斷︰「集中注意力的話,你能感覺到什麼變化麼?」

「我試試。」

如老僧入定一般,盤腿而坐的朱重光漸漸沉寂了下來。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朱重光身後的影子變得越發濃重。石屋正中間小火堆的火焰不斷跳動,但這絲毫不能拖延暗影蔓延的腳步,還未等那一團漆黑將朱重光全身包裹時,他的身形就早已像海市蜃樓的幻影般飄忽不定了。

眼睜睜看著面前的朱重光正逐漸變得透明,並且時刻都有可能被黑暗所吞噬,路熙急忙伸出右手,猛的一巴掌扇了過去。清脆的響聲過後,受害者從塵土中爬起,大口的喘著氣,恨恨的望向路熙。

「干嘛這麼惡狠狠地看著我,我是怕你有危險啊!我也怕被你拽進那一團黑影里啊!所以相比于用燒紅的木棍捅你,我覺得打個耳光可能會更溫柔一些。還是說我應該用許立坤的書包給你也來那麼一下子!」

「為了救他而不得已痛下殺手,是麼?真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見朱重光無力反駁,坐在一邊的許立坤便出言助拳。

喘息一陣之後,朱重光說出了好消息︰「只要你們達到我這個階段,當那個世界的畫面不斷在眼前浮現時,通過集中j ng力注視這些畫面,大致上就有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中。」

「大致上……有可能……但我這里看到的結果是,剛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和我們向世界的中心走去,其下場一樣,都不過是消失在暗影之中。」

「不不不,完全不同。且不說世界中心的那個極點是不是某種穿梭的通道,單是接近它,我們就會被旋風撕碎。而眼下的方法,至少值得一試,在我臨死前,值得試試看,不是麼?」

對此,路熙和許立坤雖然心存疑慮,但確實無法反駁。

等臉上浮現掌印的朱重光重新坐好,在新的嘗試開始前他問向路熙︰「還有一個問題。即便我真的回去了,你倆怎麼辦?」

「繼續逃亡啊!還能干嗎?連抱著高跟鞋的廢柴都能活下來,少了累贅之後,我們只會活的更好。別耽誤時間了,快去吧。」

「最後一個問題,假設我真的回去了,我該怎麼聯系你倆?在那邊,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你們。雖然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但至少也要取得信任。僅僅是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倆,我只可能被你們當成瘋子。有什麼從未與人說起過的秘密麼?這好歹也算是生死關頭,就請別再保留了。」

面對朱重光誠懇的表態,路熙有些猶豫,反倒是坐在一旁的許立坤先開口︰「克羅地亞戰j ng!」

「啥?」

「克羅地亞戰j ng,那是我最喜歡的格斗家。這件事我從沒有告訴過別人,但願那邊的我會因此而相信你。」

「路熙呢?」

催促之後,路熙為此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胯部說道︰「我的大腿根有一顆痣,這件事連我的父母好像都不知道。」說話的同時,路熙便月兌下校服長褲,露出里面純白s 的棉質內褲。分開雙腿後,她掀開內褲的一角,把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指給朱重光看。

如此香艷的一幕令兩位男士呆立當場。

「滿意了麼?」

「明.明.明.明白了。」揉了揉腫脹的右臉,等路熙重新落座之後,朱重光仍在回味那一刻的天堂︰「老衲這輩子,值了!」

最後一句呢喃之語雖然聲音輕微,但路熙還是听見了。女孩不免因此而怒視朱重光,即便對方連聲道歉,她仍憤憤不平︰「如果你會因此而忘了我倆,如果你只記住了剛剛的畫面而忘記了回去的目的,那即便化作厲鬼,我也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絕對不會。第一中學初三三班的許立坤,克羅地亞戰j ng,第五十三中學高二一班的路熙,大腿根的黑痣。我記住了!那麼,先走一步,祝你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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