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雪心潭 第五章 冷意(上)

作者 ︰ 冰速

銀s 的天幕之上,一輪寒r 懸掛,冰冷的光輝灑遍大地,使得天地一片淒寒。

龐大無比的山脈群,如一頭威嚴白虎,雄踞在無止境的冰原上。山脈之中,北風肆虐,風嘯聲在縱橫交錯的山體中,猶如吹響了一支巨大的號角,呼呼地滾遍了茫茫冰雪天地。

山脈中的一處,有一座山體很是奇特的冰山。這座冰山,看起來已經滿目瘡痍,山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一個個黑幽幽的洞口,顯露在外,在這片罕有生機的隔世之地,顯得有些y n森可怕!

冰冷刺骨的風從這里吹過,帶走了幾許覆蓋在地面的白雪,留下了孤獨的風聲,風聲過後,隱隱約約傳來了腳步聲……

又是一陣風,同樣地帶走了些許白雪,作為交換,它帶來了更清晰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兩道一大一小的人影,出現在了這座冰山前。

「當年,因為那把劍的寒氣太重,沒有地方可以存放,所以我就找到了這座冰山,將它封存在此處!」兩道人影在山前站定,其中那道高大身影說道。這道身影,是一名身著樸素灰袍的老者。

老者身邊的那道瘦小人影,是一名黑衣少年。少年的面目冷淡,一雙栗s 的眼楮,似噙著無限冷意,緊緊注視著前方的洞口。在听得老者的話後,聲音平靜地道:「我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老者一怔,旋即釋然,笑著開口道:「看來你與它還是有著幾分緣分,這樣一來,取劍的成功率也會高上一些。」

沉默了片刻,少年道:「父親的遺物,無論如何,我都要帶走!」聲音雖還有些稚女敕,但話語中的堅定,卻是如鋼鐵一般。

清楚少年脾x ng的老者,只好苦笑了一聲。若不是自己一時說漏了嘴,被這小家伙察覺到了什麼,他也不會這麼早就告訴少年,自己存放著一件他父親的遺物。如果這遺物普通一點,給了也就給了,但偏偏這件遺物,連他都感到沒有辦法。想到這,老者的心里一陣無奈,如今這小家伙知道了這里有他父親的遺物,那恐怕真的是,不帶走不罷休!

少年的倔強x ng子,讓老者很是頭疼,前者犯起倔來,別說十頭牛,就是十頭龍也拉不回來!

「師傅,走吧!」見老者萎縮著老臉,少年出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苦笑著點了點頭,老者便向洞口行去。其身邊,少年不落後地緊跟著。

洞口在山腳位置,由于是背光區,洞口看起來就像一個惡魔的血盆大口,讓人望之不敢接近。

兩人沒有走多久,就已經到了洞口。沒有廢話與停留,少年當先步入山洞,進入山洞後,黑白頓時瞬間轉換。雖然是大白天,但山洞中卻是黑漆漆一片,光線極不充足,少年只能看見隱隱的白s 山壁。

看著y n暗得有些恐怖的山洞,少年心里沒有產生絲毫的不安情緒,經過幾年死亡威脅的他,心境早已超越了常人。听得背後腳步聲響起,趕忙問道:「劍在哪里?」

老者一進山洞,就听到了少年的急切聲音,不禁地搖了搖頭,道:「那把劍,有吸收冰屬x ng的效果,這洞中的所有光線,都已被它吸收得一干二淨,若非有我壓制,這座冰山,早已不存在了!」

聞言,少年不由地一驚!吸收冰屬x ng?自己若是拿著這把劍,體內的屬x ng豈不是會被吸個j ng光?那這把劍,不就是人人的厭惡之物嗎?父親怎麼會使用這種武器?一個接一個的疑惑,砸進少年的腦海。

就當少年驚訝疑惑之時,老者又道:「如今,這把劍是無主之物,劍意沒有得到控制,所以才會是這樣一種狀態。」

「這麼說,只要我可以取走它,它就會受我控制?」老者的話,甩開了少年的一些疑惑,連忙問道。

「想取走容易,若是不能得到它的認同,你取走,又有何意?」老者糾正了少年問話中的問題,隨後又道:「每一把絕世兵器,都有屬于它的「意」,就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若是強來,得到的,只會是無!切記,到時絕不能胡來,要按我說的做。」

黑暗中,少年點點了頭,老者的話,讓他否去了一些其他的想法。只不過,他的心里,依舊不會輕易的放棄,那把劍,他要定了!

少年的一舉一動,老者都看在眼里,夜里視物,對他的境界來說,輕而易舉。見少年點頭,老者方才徐徐地道:「因為擔心封存的地方太過于接近地面,會引起坍塌,所以我將它封存在了最高處。只有在高處,我設置的封劍陣,效果才會提升到最大。它的寒氣,已經被封劍陣暫時壓制住,但就算如此,它所散發的寒氣,還是很大!若是你到時抵抗不了,我會馬上帶你離開,畢竟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潭兒,你若是不答應,我是絕不會帶你去的!」話到最後,老者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凝重。

老者的話已盡,聲音卻還在空蕩蕩的山洞里徘徊。听得師傅的聲音如此凝重,少年的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片刻之後,少年認真地道:「師傅,就按您說的做!」

見少年妥協,老者暗松了口氣,不事先和這小家伙說好,他還真不放心,若到時再犯起倔來,那可就麻煩了!

走到少年身邊,老者緩緩道:「劍被封在山頂,我們需要先到山頂。」說著,一只手掌搭上少年的肩膀,隨後體內屬x ng能量爆發而出,身體往上一躍,便帶著少年,朝上方掠去。

山洞的頂方,一片漆黑,猶如無底黑淵一般。由于這座冰山的山體,已經大部分都被那把劍掏空,幾乎只剩下了一具軀殼,所以冰山內部的結構,只殘留下一些巨石。這些巨石,沒有規則的遍布在四處,或橫或豎,奇形怪狀,如果沒有夜視能力的人,想從冰山內部登上去,那下場肯定是慘不忍睹!

老者之所以沒有從外面往上登,是因為外面山壁上的洞,多是狹窄且不通,不然從外面往上登也會輕松很多。

在師傅的攜帶下,少年只覺得風聲灌耳,入眼處一片黑暗,不時的還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巨石擦身而過。不過他並未在意這些,在不斷上升中,他心中的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之前在冰山之外,他就已經有所感覺,這冰山之中,有一個未知之物,似乎在呼喚自己。少年確定,那個未知之物,一定就是父親的遺物,那把劍!

仰起頭,望向上方的黑暗地帶,隨著高度不斷上升,那種感覺愈發地強烈了。少年平靜的心,此刻也泛起了絲絲波瀾。

「是你在呼喚我嗎?等著我!」

一雙閃著堅毅之s 的目光,在黑暗中亮起……

在上升了許久之後,老者停止了繼續向上飛掠,因為上方已經越來越狹窄了,各種形態不一的石柱,交錯在山壁之間。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這種程度自然難不到他,但手中帶著少年,為了確保少年的安全,他也只能停止飛行。腳掌在石避上一踏,老者改飛掠為跳躍,一步一躍地繼續向上攀登而去。

這種跳躍上升的方法,在進行了一段時間後,也被老者放棄了。上方地帶已經只允許兩個人通過,老者雙腳不斷踩踏在兩邊石壁上,從這條石壁通道中,穿梭而上!

此時的少年,正抬頭望著通道盡頭,那里,有一絲淡淡的光點,仿佛黑暗中的光明一般,閃耀著希望……

隨著越來越接近通道盡頭,一股冰冷的寒氣,彌漫了整個通道。少年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溫度,好恐怖!冰冷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隔絕開了。少年知道,那是師傅用屬x ng護持住了自己。

「要到了,上去之後,不可胡來,一定要照我說的做!」老者一臉凝重,沉聲提醒道。就算是他,面對這把劍的可怕溫度,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認真地點了點頭,少年神s 平靜,冰冷的雙眼中,閃著一絲期待。

黑暗中的光點越來越盛,越來越刺眼,終于是在某一刻,老者帶著少年,穿過了通道,迎向了那一團光點……

視線在黑暗中久了,少年忍不住閉上了雙眼。一陣刺眼的光芒映照滿眼前,似要穿透眼皮一般,將閉上眼之後的黑暗完全驅逐,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光華!

片刻之後,少年感覺雙腳落了地,心里的奇異呼喚也消失了,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隨著視線漸漸清晰,出現在視野中的景象,讓少年心下一驚,這……

一座冰雪砌建而成的白s 宮殿,出現在了少年視線之中。宮殿充斥著一片威嚴之s ,隱隱蘊含著帝皇之威,讓人身處其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強烈的跪拜之意!宮殿的四面牆壁,皆是雕滿了一副副壁畫,壁畫之上,繪著一柄柄,形態樣式各不相同的劍。即使畫中劍只是死物,少年還是能感受到,那一柄柄劍的鋒芒!再往宮殿頂壁上望去,數不清的冰雕劍,被垂直的瓖嵌在上,柄柄劍鋒直指下方。這些冰雕劍,幾乎遍布滿了頂壁的全部面積,無數泛著森冷寒意的劍尖,看得人背脊發涼!

從驚態中抽回思緒,少年的視線,投向了宮殿的最亮眼處。那里,有一個冰雕王座,王座之上,插立著一把猶如君王般的劍!

劍身通體漆黑如墨染,這種黑,就似一個黑s 漩渦一般,讓人視線停留久了,就有種被吸扯而去的感覺!劍刃細長優美,曲線流暢,泛著淡淡鋒銳幽光。不可否定,這把劍,定是劍中美男子。

即使是不懂劍的少年,心下也不由得贊了一聲:好劍!

「這就是父親的劍嗎?」目光緊緊盯著王座之上的劍,少年輕聲喃喃道。

「王者自有王者的傲氣,這把劍,冠絕萬劍之中,自然也有它的傲氣!」瞧得先前少年的驚訝,一旁的老者解釋道。顯然,老者不是第一次來這里,自然見怪不怪了!

「劍中之王麼!那父親……又是誰?」听得這把劍竟然如此有來頭,少年似問似自語的輕聲道。

「咳」老者輕咳了一聲,假裝沒听到。旋即正s 道:「這里不能久待,開始吧!」

少年點點頭,目光始終不移開那把劍。

見少年點頭,老者沉聲緩緩道:「要取得劍意的認可,需要靠你自己,任何外力也幫不了你。認主期間,我會撤去對你的護持,你要使用自己的屬x ng抵御寒氣,記住,要讓它面對真實的一個你!若是最後不行,我會立刻帶你離開,你也不要留戀,畢竟……哎!這是需要緣分的。」老者嘆了口氣,才接著道:「它不會因為你父親的緣故,對你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除非你父親還在……好了,去吧!我會隨時提醒你。」

少年早就已經等不及了,听得師傅許可後,一步一步,緩緩地朝王座走去,目光依舊緊緊注視著那把劍。

「我要撤去對你的護持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身後傳來了老者的凝重聲音,旋即少年便是感覺到,包裹住自己的那一層屬x ng能量消失了。隨著那一層屬x ng能量的消失,一股仿佛能沁透靈魂的寒意,瘋狂地涌向了自己……

「嘶」突如其來的寒意,讓得少年吸了一口涼氣。這種低溫,果然可怕!當下沒有任何遲疑地催動體內屬x ng能量,然後流轉遍全身,有了屬x ng能量的抵御,總算讓他好受了一點,但那無縫不鑽的恐怖寒意,還是令得少年身體微微顫抖,畢竟,他的屬x ng沒有老者那般強大。

少年身體微顫,一步一步地接近了冰雕王座。隨著距離的拉近,那一股寒意也越發的恐怖,在那股寒意的侵襲下,少年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僵硬麻木。體內的屬x ng能量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原本如流水般順暢的屬x ng能量,此刻也變得躁亂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徹骨的寒意,凍得少年臉上一片紫紅,連每邁出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面對這把劍散發出的極限低溫,少年緊咬著牙關,攥著拳頭,目光始終都是不變,其中充滿了堅定不移,不屈不撓!

在走到離冰雕王座十米距離時,王座四周,突然紅光沖地而起,將這座冰雪宮殿映的一片通紅。這一幕,也讓得少年腳步一停,怔怔地看著前方。

「不要再往前走了,在封劍陣之內,寒氣極重,你若走進去,會瞬間被冰凍碎成粉末!」見封劍陣出現,老者急聲道。

听得老者的話,少年心下也不由得一跳,他沒想到,這把劍的溫度,竟然會達到這種匪夷所思的程度!當下也不得不放棄,繼續靠近的想法。

紅光閃耀了片刻,便迅速沉寂了下來。隨著紅光閃盡,一個紅s 圓形大陣,以王座為中心,出現在了宮殿里。

封劍陣!少年看著眼前的紅s 大陣,眼中閃過一絲異s 。封劍陣的直徑約十米,透過若隱若現的能量膜可以看見,陣內的空間已經和先前截然不同。比起先前散發著寒氣的安靜氛圍,此刻的陣內,空氣急劇顫抖著,一道道劍狀寒氣,肆意飛掠穿梭在內。淡淡的冰霧,繚繞滿陣內,在冰霧的掩蓋之中,一道刺眼的黑亮,極為攝人眼球。

望著陣內,少年也不由自主地心下一驚。他驚的不是那些寒氣,而是那把劍!方才,少年透過冰霧,注視著那把劍,竟然看見那把劍黑光一綻,旋即一只冰冷的眼楮,在劍身之上睜開……

那只冰冷的眼楮,同樣注視著自己,那種眼神,似敵似友,似善似惡!少年感覺那只眼楮,就像自己的……自己的某個人,在看自己。

那種眼神,給少年的感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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