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靜澤從雪神塔中逃走的消息很快傳到昌平帝耳中,昌平帝大驚,立即吩咐暗衛秘密尋找。♀另一邊,太子的毒仍然沒有解,下毒之人也沒有找到,不過音皇後派人秘密將容王綁進宮,並將其軟禁。昌平帝知道後,並未插手。
時間轉瞬即逝,北辰短暫的春季就這麼過去了。某一日,天空中就毫無預警的落起大雪,一夜之間,雪都便名副其實了。
沐雨站在院中,仰面感受著風雪拂面,因為體內有冰蟬神功的緣故,就算是嚴冬,她也不會覺得冷。
「汪——」
這個聲音?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循聲望去,沐雨果然看見不遠處那團雪白,它似乎又長大了一些。
「小木,你回來了!」沐雨微笑著張開雙臂迎接許久不見的雪狼犬。之前從漠北返回,已是春季,小木在半路上便離開了,雪狼犬不喜歡春季。大雁往南飛,雪狼犬正好相反,春季都會北遷,它們喜歡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
小木龐大的身軀將沐雨撲倒在雪地,嚇得一旁正來給沐雨送斗篷的巧兒一聲尖叫。
「小姐!」
沐雨倒在雪地里哈哈大笑,「巧兒,沒事,沒事,這是小木,我的愛寵。」
巧兒呆呆的看著雪地里一人一狗滾來滾去,玩得不亦樂乎,從來沒有見過小姐這般模樣。這次和小姐再見面,巧兒覺得小姐變了很多,不過她很快又在心里告訴自己,小姐失憶了,之後又經歷了那麼多事,自然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
「小姐,當心著涼了,這還下著雪呢!」巧兒見地上的人還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有些擔心了。
「巧兒,你去把小金他們找來,就說我要打雪仗!」沐雨突然玩性大發,催促著巧兒去給她找人來。♀
不一會兒,小金他們就帶著滿臉疑惑的來到沐雨的院子里,路上又踫到崔孝逸,他也好奇的跟著來了。
當一團雪砸到崔孝逸的臉上時,戰斗開始了,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都好像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孩童時代。沐雨看著每個人臉上開心的笑容,無論將來怎樣,希望這一刻能永遠停留在每個人的心中,他們都是她最珍視的朋友。
東宮
太子的毒已經蔓延到全身,人昏迷不醒,要不是有千年寒冰玉加上保護音皇後的幾個天音族暗衛全力護住他的心脈,只怕太子早就斷氣了。
音皇後寸步不離的守在太子身邊,湯藥全部由她親自負責。此刻她又在給太子喂藥,可惜太子昏迷不醒,如今藥也喂不進去了。其實,音皇後心中清楚,只怕太子這次是凶多吉少,就算這些湯藥都灌下去了,也沒用,如果有用的話,太子就不會昏迷不醒了。
「都撤下去。」音皇後放下手中的藥碗,讓侍女端走,還有動都未動的飯菜,也讓侍女端了下去。
這時,音皇後宮里的一名侍衛面色凝重的來到東宮。
「出什麼事了?」音皇後記得這個侍衛是負責看守被她軟禁在宮里的皇帝景容的。
「稟皇後娘娘,容王爺逃走了。」
「什麼?」音皇後又驚又怒,她派了那麼多人盯著景容,怎麼還是讓他給跑了。
「去請陛下來,告訴他太子不行了!」音皇後立刻吩咐道。
「是。」侍衛領命後連忙退下。
音皇後揮退所有的侍衛和婢女,坐到皇甫景源的床榻邊上,看著奄奄一息的太子,眼中沒有一絲心痛,她冷靜的不像一個正常的母親。♀
「你以為你救得了狗皇帝嗎?」空蕩蕩的宮殿里想起陌生的嘶啞聲音。
音皇後渾身一顫,猛然回頭,見到一個一身黑衣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怪人無端出現在宮殿之中,臉上還帶著驚悚的修羅面具。
「你是什麼人?」音皇後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是他嗎?會是他嗎?
「我是誰?我是地獄里回來討債的惡鬼!」黑衣男子揭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比地獄修羅更猙獰的臉。那張焦黑的臉上,傷痕密布,縱橫交錯,有一邊眼窩里沒了眼珠,樣子極其可怖。
音皇後看到那張可怕的臉,倒吸一口氣,拼命壓制住內心的恐懼,再看到那男子剩下的那只眼楮中漫天的仇恨,她終于確定了,眼前這黑衣人的身份。
「你沒死……」這話不是問題,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顫,可是,音皇後在拼命壓抑內心的震撼。
不過,黑衣男子已經被仇恨蒙蔽了一切,他看不到音皇後眼底深處的一絲傷痛。
「你和狗皇帝還好好的活著,我怎麼能死?」瞬間,男子已經來到了音皇後跟前。
他瞥了床上的太子一眼,冷笑一聲,再次對上音皇後。
「心疼嗎?你們的兒子快要斷氣了。」
「是你!源兒的毒是你下的?」難怪千年寒冰玉都解不了皇甫景源的毒,願來是他。看來他真的是從地獄回來討債的惡鬼啊!
男子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閃身,便消失了。
音皇後呆呆看著男子消失的方向,直到昌平帝進來了,才回過神,轉頭看向太子。
「御醫呢?怎麼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昌平帝一進東宮就只見皇後一人在床邊呆呆坐著,太子還是昏迷不醒,氣憤的大聲喝斥,殿外侍衛婢女跪了一地。
這幾日太子的事再也隱瞞不住了,整個朝廷上下都在議論太子中毒一事。朝堂的格局在悄悄的變化,本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尤其在靜澤突然逃出雪神塔之後,有些事似乎月兌離他的掌控了。這讓昌平帝如何不惱火?他正心煩,皇後又派人來說太子快不行了,他火急火燎的感到東宮,看見門外一大幫子奴才,正好沒處撒的脾氣找著地兒了。
「別喊了,一切不都如你所願了嗎?」音皇後口中輕輕飄出一句讓眾人匪夷所思的話。
昌平帝臉色一沉,瞪著一直端坐在床榻旁邊的音皇後。這個女子是天音族的聖女,十六歲就嫁給他做太子妃,二人一直相敬如賓,他登基為王,立她為後,如果沒有靜兒的出現,也許他們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吧!
「都退下!」一開始的匆忙焦急不見了,昌平帝冷漠的喝退隨從,殿中再次空蕩。
「哼,你生的好兒子,連親兄弟都不放過。」
「這躺著的可是你的兒子,一開始你就放棄他了,又何必假惺惺。」音皇後譏諷道。
昌平帝一時語塞,不愧是天音族最尊貴的聖女,他的皇後擁有著無上的智慧,只可惜她從來不是個合格的母親,無論是太子還是景容都不是帝王之選。
他選擇放棄他們,並不僅僅是為了當年靜兒的事,也是為了守著北辰這一片祖宗留下的江山。
「哼,說實話,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朕倒是有些欣賞老五的魄力了,弒兄弒父奪位,只可惜,他沒有遺傳到你的聰明。」
音皇後心中一顫,他果然什麼都知道,看來今日是該讓一切做個了結了。
「當年你留下景容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他們兄弟相殘嗎?你還真是狠毒。」當年她答應殺了那個人,唯一的條件是留下景容,原來自己還是錯了。
「朕狠毒?只怕是彼此彼此吧!當年你給靜兒下毒的時候,朕也沒見你手下留情!」靜兒的死是他心中永遠的痛,當年要不是皇後,他不會失去最心愛的女子,也不會和最喜愛的兒子反目成仇。
「再說了,景容不是朕的兒子,太子是不是朕親生的,你又說得清楚嗎?」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昌平帝也不再給眼前這個女子留面子了。
「你……」音皇後听到昌平帝這麼說,氣得渾身顫抖。直到今日,她才看清楚自己嫁的到底是什麼人。她曾經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一絲愧疚,如今她慶幸自己一直以來對景容的狠心。
景容,今天,母後會一次把虧欠你的都彌補給你!
殿中帝後二人良久無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太子的呼吸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消失。音皇後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太子的鼻息,剛一放上去,便像觸電般收回來,眼淚就這樣無聲落下。
這是她的兒子,是她一直寵到大的兒子,雖然她不喜歡,因為這是和她不愛的男子生下的孩子,可是母親的天性是改變不了的。後來有了景容,卻因為身份,她不敢去寵愛,所以她把兩個孩子的愛都投注在一個孩子的身上。這一刻,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永遠離開了,好像從她的心上剜了一塊肉般疼痛。
昌平帝見音皇後突然哭了起來,連忙上前查看床上已經斷氣的太子,真的死了。
「太子薨——」
昌平帝天元683年太子皇甫景源薨。如月公主未婚先守寡,昌平帝修書大禹皇帝,北辰會派人護送如月公主返回大禹,兩國聯盟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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