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奄奄一息的靜王服下雲飛揚的藥後,一陣抽搐,接著嘔出一口黑血,皇帝急忙讓太醫上前把脈。良久,太醫回復,靜王體內的毒已解。地下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悄悄放下,今日要不是這位神秘公子的出現,只怕靜王一斷氣,他們就要陪葬了。
得知靜澤的毒已解,昌平帝的一顆心也放下,正要向白衣公子道謝,卻發現房間里早沒有了他的影子,心中再次確定,這個神秘人的確來自流雲。景桓回來,他得仔細詢問詢問了。
雲飛揚在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皇甫靜澤的身上時便退出了房間,他來只是配合演場戲,戲演完了,他便要離開。緩步穿過院子,院門邊立著一抹縴細的身影,抬頭看到熟悉的笑容,如冬日暖陽,雲飛揚盯著雪地里的人兒,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著,他這是怎麼了?
兩人越走越近,就在快要擦身而過的時候,又極有默契的頓了頓,雲飛揚深吸一口氣,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是專屬于她的味道,不覺嘴角輕揚。
沐雨听到身旁男子很低的一聲悶笑,面上一紅,心中無比懊惱。靜王府耳目眾多,她不該來這里,免得有心人發現她和雲飛揚認識,可是,心里在壓抑,一雙腳卻不受控制的朝著皇甫靜澤的院落就來了。看吧,果然被笑話了!
雲飛揚瞥見沐雨粉紅的耳根,臉上的笑意更弄了,不過沒再敢笑出聲,怕真把人給惹惱了。不再停留,雲飛揚帶著滿面的笑意離開了靜王府。
沐雨卻呆呆的立在院中,剛剛……剛剛……他居然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手!沐雨的臉唰的一下更紅了,心中越發扭捏,這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唉!明明都一起睡過了,被人家捏下小手就臉紅,之前怎麼沒臉紅啊!)
最近雪都街頭巷尾流言四起,說天音族來的聖女不愛新太子,愛上神侍靜王爺,新太子忌妒,便派人以毒鏢刺殺靜王,靜王至今生死未卜。♀
靜王府內上下都是皇帝派來的人,沐雨住進來還是以靜王救命恩人的身份。之前馨心公主心儀沐雨的事還沒鬧到皇帝那里,昌平帝並未關注沐雨這個人,加上靜王離開天隱宗有段時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所以昌平帝雖然懷疑沐雨的身份,但是卻並未表現出來,反正這兩個人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而新太子這邊忙著擔心剛到手的太子位會不會被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奪走,根本不會去注意到沐雨這種小人物。何況皇甫景容一直認為沐雨跟任何人走得近都只是馨心公主想要見他罷了,不然不會每次馨心公主出現的場合,沐雨就會出現。
其實皇甫景容實在是搞錯了,沐雨正是為了迷惑他人,才每次露面都會設計馨心公主到場。
這邊皇甫景容雖然有天音族長老的支持,已經把音羽翎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軟禁在太子府內,只有她嫁給他,天音族才能成為他真正的助力。但皇甫景容還是不放心,天音族山高水遠,遠水救不了近火,當年他可是親眼看見四弟燒了鳳鳴宮,那場火燒死了無數的宮人侍女,那年他才不過十三歲,就如此狠心,皇甫景容又怎會相信他是無害的。本來他想進宮去音皇後那里探探,沒想到她居然不肯見他,這又加深了他對音皇後的恨意。明明大哥已經不在了,如今他才是她唯一的希望,她還是如此不待見他。看來,他還是只能去求師父了,求他老人家替他除了皇甫靜澤。♀
而另一邊靜王府內,靜王服了解藥,身上的毒早已全解,在太醫們的調理下,身體也飛快的恢復著。不過,皇甫靜澤還是暗自為自己捏了一把汗,親身經歷過,他知道那毒有多厲害,之前的痛苦可不是他演技好裝出來的,都是真真切切的,只因沐雨說這樣才能瞞過所有人,這樣才能讓皇帝心軟。
想到這些,皇甫靜澤狠狠瞪了坐在對面正吃點心的沐雨一眼。許是怨念太重,讓沐雨察覺到了,不過,很快就被無視了。
沐雨把點心往皇甫靜澤跟前一推,「想吃就說嘛,干嘛瞪著我,這樣我都吃不下了!」
皇甫靜澤差點噴出含在口中的水,這個人這個人真是無恥到極點,他懷疑自己仇還未報,就先被氣死了。
見皇甫靜澤冷哼一聲,扭頭不再看她,沐雨好笑的又塞了一塊糕點到嘴里。這可是雲書偷偷送來的,說是雲飛揚讓送的,怕她嘴饞,在別人的地方吃了不干淨的東西,鬧肚子。接過雲書送來的點心,原本激動的心情,終于因為最後那句話,而剩下一個白眼。
「這幾日我要貼身跟著你。」沐雨吃下最後一塊糕點,拍了拍手,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皇甫靜澤因為沐雨這麼突然的一句話臉紅了,貼身跟著?這人說話還真直接。再一想自己心中的異樣是什麼,沐雨也是個男的不是嗎?皇甫靜澤懊惱自己怎麼會有不健康的想法?難道是十年的禁欲生活太壓抑了,讓他在某方面的需求扭曲了?
不可能!皇甫靜澤立刻否定自己內心可怕的想法,哼,他很正常,只怪……只怪……這男人身板太小了,總讓他不把他當男人。對,就是這樣!(靜王,你就認了吧,明明心動了,何必壓抑呢?)
「我怕到時候,需要保護的是你!」皇甫靜澤十分看不起沐雨這小身板。也許她聰明,可是看她這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能打得過太子皇後他們派來的人嗎?
「那王爺便拭目以待吧!」沐雨知道皇甫靜澤武功修為極高,但是想不通他十年都在別人的監視下是如何練功的,並有了今日的功力。
太子府,皇甫景容剛接到密報,說靜王體內的毒已解,大怒。
「皇甫靜澤算你命大!」將手中的紙條用力攥成團,手再松開時,只剩一把灰沙。天音族兩大長老聯手都沒有把皇甫靜澤弄死,這個消息再次堅定了皇甫景容的心,只有師父出馬,他才放心。
皇甫景容被立為太子後,很快就搬進東宮太子府,而他的師父也一起進了宮。皇甫景容還是按照他老人家的吩咐在東宮偏僻的一角更他清理了一間屋子,身邊也沒安排任何伺候的人。
宮里不比容王府,耳目多,何況很多人都對他這個新太子不待見,所以無論做什麼,皇甫景容都十分小心。師父是他的底牌,絕對不能讓人發現,所以再著急,他還是等夜深了,才悄悄來到東宮那不起眼的屋子前,輕輕敲了敲門。
「師父,徒兒有事相求!」
「想我殺了皇甫靜澤?」門內傳來冰冷的聲音,他早就知道皇甫景容會來求他。
「還是師父最懂徒兒的心。」皇甫景容心中一喜,听師父的口氣,他早就料到自己回來,那他一定會幫自己的。
「哼!沒用的東西,只怪你資質太差,能我功夫的一半都沒有學到,不然如此關鍵時刻,怎會完全被動?」門內男子毫不留情的批評著皇甫景容,絲毫不講情面。
皇甫景容被師父的話噎得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可是他說的沒錯,他根本不是皇甫靜澤的對手,天音族那麼多高手都沒殺死他,自己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皇甫景容緊握雙拳,他必須忍,只要他當上皇帝,還怕整治不了這些看不起他的人嗎?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會謹遵師父教誨。可是,眼前事出緊急,師父是徒兒唯一信任的人了。」
似乎很滿意皇甫景容的說辭,屋內的人讓皇甫景容安穩的做他的太子,至于那些絆腳石,他去擊碎。
自從沐雨說要貼身跟著他以後,皇甫靜澤就完全沒有私人空間了。這幾日無論自己到哪里,沐雨都會跟著,連睡覺,也是他在里間,他在外間,一有風吹草動,沐雨能立刻發現。
沐雨心里不斷月復誹,要不是怕他丟了小命,影響自己全盤的計劃,她一個女孩家怎麼可能貼身跟著一個男的,她都沒有介意,這個靜王倒是嫌她礙眼起來。不過,為了抓住害死前太子皇甫景源的真凶,沐雨只能守株待兔了。
前太子的死,沐雨覺得背後一定有什麼人在支持皇甫景容,不然光憑容王那點本事,不可能如月挑撥幾句,就敢冒險弒兄奪位。如今靜王對皇甫景容的威脅最大,加上音羽翎偏偏又喜歡上靜王,皇甫景容既然能指使那人殺了太子,又怎麼會放過靜王呢?這也是她一直呆在靜王身邊的原因,她要抓到那個幕後黑手。
北辰的皇室關系錯綜復雜,極其亂,有許多讓沐雨不解的地方。雖然宮里的消息都被封鎖了,可是有雲飛揚在,沐雨要什麼消息,他都能弄到手。
昌平帝和音皇後貌合神離,前太子的死,更是讓昌平帝矛盾指向音皇後。音皇後明明最疼的就是前太子,雖然容王也是她的親身骨肉,可是連雪都百姓都知道音皇後從來都是對容王不聞不問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昌平帝為何一口咬定是音皇後殺死太子的呢?
她給北辰織了一張美麗的網,只有掌控全局,才能一擊即中,讓他們毫無翻身的機會。所以,她必須去排除每一個隱存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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