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皇後怔怔望著消失的黑色身影,冰冷的表情終于龜裂,眼中的厭惡被陰險算計取而代之。
在小木的帶領下,沐雨他們走了半日才出了雪璃宮後山。進去的時候,沐雨心神俱亂,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闖進雪都禁地,而北辰皇陵就建在這里。北辰皇陵不同與他國,並沒有很多士兵把守,因為雪璃宮後山本就地勢險要,加上四周設置了許多機關陣法,進去容易,想出來就困難了。
沐雨回頭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山林,暗自慶幸,要不是有小木帶路,只怕現在他們還被困在那里面。
「跟我去桓王府。」雲飛揚接過雲書遞過來的韁繩,翻身上馬,接著又彎腰將沐雨拉了上來,安坐在他身前。
昨天他一直藏在暗處,擔心天音族長老傷到沐雨,結果看到沐雨因為第一次殺人而心情暴走,沒頭沒腦的到處亂沖,還跑進皇陵,嚇得他一身冷汗。他一直想讓沐雨成長起來,因為他無法時刻護著她,如果他不在了,她一個人怎麼去面對現實的殘酷。可是,這一步一步走來,看到她堅強的去適應著所有的變化,明明百般排斥,卻堅定不移的走著。他們都認為,她是勇敢堅韌的,直到昨日,看到倒在雪地里無聲流淚的她,他才知道他們都錯了。沒有人能夠生來就勇敢,人,是脆弱的,沐雨也不例外。
看到雪地里默默流淚的女孩,雲飛揚的心都揉皺了。不管了,他要她在自己身邊,他要她開心快樂,凡是讓她不開心的人或事,都由他去消滅。
「不,回靜王府,我沒事了。」靠在雲飛揚的懷里,側耳听著他有些起伏的心跳,沐雨覺得無比的安心。她知道昨天自己那個樣子嚇到他了,也知道他是擔心她的安危。
「可是,小雨兒……」雲飛揚听沐雨說還要去靜王府,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那兩個天音長老只是個開始,之後,靜王府絕無寧日,讓沐雨回去,他不放心。
「飛揚,」沐雨打斷雲飛揚接下來的話,「我的仇,我要自己報,無論要花多長時間。何況,你也這樣希望,不是嗎?」
她都知道?原來她一直都知道,雲飛揚頓時失笑。他一直以為當日曲城的事,她耿耿于懷,她會誤解他的見死不救。原來她從來沒有怪他,更知道他對她的良苦用心。果真是個傻丫頭啊!
罷了罷了,她想做,他就放手讓她去做吧!反正,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守在她身邊,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只要你開心,便放手去做吧!但是記住,我永遠在你身邊,隨時讓你依靠。」
「謝謝你,飛揚!」听雲飛揚的一番話,沐雨心里甜甜的,分外踏實。
三人一狗出了後山,沐雨看到一片小小的村落,難得和雲飛揚見面,于是,提議在那里找戶農家借助一晚再回去。雲飛揚自然沒有意見,如今的他可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和沐雨在一起。雲書則是從頭笑到尾,興高采烈為二人鞍前馬後。
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一天便過去,雲飛揚將沐雨送到靜王府外,叮囑了幾句,看著沐雨進去,才轉身離開。
「你回來了?」沐雨帶著小木剛一踏進院子,就看見黑著一張臉的皇甫靜澤。
「怎麼跑到前院來了?你現在還是重點保護對象呀!」沐雨皺了皺眉,如果這個時候又來和天音長老一樣厲害的刺客,只怕皇甫靜澤是死定了。這個人怎麼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他可以把她的這番話理解成是她在關心自己,擔心自己的安危嗎?想到這,皇甫靜澤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兩個長老都死了,就算要來人,也沒那麼快。其它的小嘍怎麼傷得了我?」皇甫靜澤完全沒有把那些個刺客放在眼中。
沐雨可沒有皇甫靜澤那麼自大,他如今可是風頭正盛,天音族勢必不會讓他的風頭蓋過新太子,就算兩位長老死了,皇甫靜澤還是處于極大的危險之中。他可不能死,他死了,她的戲就沒法唱下去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
「看看你,小小年紀,講起話來老氣橫秋的!」
「懶得管你,我進去了。小木,我們走。」沐雨越過皇甫靜澤往院子深處走去。
皇甫靜澤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的跟了上去。
「沐雨,剛剛門口那個男的是誰?」剛剛看到沐雨和那人同騎一匹馬,別說多親密了。沐雨看人從來都是淡淡的,可是她看著那人時,眼楮溫柔的滴水了。忽然間,皇甫靜澤心里好像針扎般不舒服,恨不得追上去把那個男人暴打一頓。他突然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沐雨是的男的,那人也是男的,自己為什麼會有種被搶了老婆的感受。
「朋友。」沐雨假裝沒有看到皇甫靜澤鐵青的臉色,走進自己的屋子,將皇甫靜澤攔在門外。
「王爺,我很累,想休息,請留步。」
「你……」皇甫靜澤氣結,虧他還擔心她出事,人家不領情不說,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皇甫靜澤甩了甩衣袖,扭身離開。
沐雨關上門,嘆了一口氣,她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感情。一開始救回皇甫靜澤,就是為了利用他,現在仍然一樣,她還是在利用他。不過,她也不是十分擔心,畢竟皇甫靜澤還沒發現自己是女的。
腳邊有東西拱了拱她,低下頭,看到小木正用它的大腦袋在她小腿上磨蹭,沐雨不覺莞爾。它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緒般,這算是一種賣萌的安慰嗎?
「小木,謝謝你,我沒事!」沐雨蹲子,一把抱住小木,把臉埋在它柔軟的皮毛上,享受著它的溫暖。
雪都的夜,清冷清冷。今晚月圓,沐雨站在門外長廊陰暗處,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卻不知故鄉在何方了。唉!深噓一口氣。這個夜晚,太安靜,太安靜了!沐雨緩緩合上雙眼,屏息凝神,感受周遭的一切。
王府四周都設置了機關,十分難對付,一般的刺客休想活著進到內院,內院暗處有一些微弱的氣息,是昌平帝安排在王府保護靜王的暗衛。還有……不對,夜晚負責巡邏的守衛呢?應該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批人巡邏到此的,距離上一批巡邏的人多久了?怎麼還沒有人過來?難怪她會覺得院子如此安靜。
沐雨猛地睜開眼楮,正看到明亮的月光下,一個黑影迅速移向皇甫靜澤的房間。他是如何在沒有驚動任何機關的情況下闖進來的?
藏在暗處的暗衛們大驚,急忙朝著黑影追去。沐雨反應更快,緊跟在黑衣人身後到了靜王門口。眼睜睜看看,攔在靜王門口的兩個暗衛,被黑衣人秒殺,都來不及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這個人比那兩個長老的功夫更高,而且一出手就是人命。
沐雨催動內力,在黑衣人雙掌拍向木門的時候,伸手抓住黑衣人的右肩,用內勁將他拽離靜王房間,帶到院中。黑衣人似乎也沒想有靜王府內有如此高手,能夠抓住自己,但是震驚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反應過來,右肩一收,一個奇怪的姿勢扭身,反掌拍向沐雨。
沐雨足尖點地,錯身躲開。額上已經微微出汗,因為月光下,她看見黑衣人的手掌中若隱若現的黑氣,那掌中有毒。就這片刻的功夫,黑衣人被趕來的暗衛團團圍住。這麼大的動靜,皇甫靜澤也從房間里出來了。
「哼,出來的正好,受死吧!」黑衣人似乎並擔心被這麼多暗衛圍住,直接飛身襲向皇甫靜澤,上前阻攔他的暗衛,全被秒殺。他就像暗夜殺神,一掌一個。
皇甫靜澤怒極反笑,「還真是看得起我,派如此高手來殺我。不過,今天我要你來得去不得!」
皇甫靜澤正要迎上黑衣人,卻被一抹白影擋住。
「沐雨!」皇甫靜澤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時候,沐雨用瘦弱的身體護在他的身前,雖然明知道她的武功可能還在自己之上,可是心中的那股暖流是什麼?
這是沐雨第一次離自己這麼近,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撲鼻而來。等等,體香?為何男人身上會有女人的體香?心中有個想法在無限放大,皇甫靜澤睜大雙眼,死死盯住眼前縴細的背影。該死!他怎麼會把她當成男人?
「你……你讓開,我不需要你保護!」要一個女人保護,他還不至于無用到如此地步。皇甫靜澤想推開沐雨,沐雨卻不為所動,只是冷冷丟了句,「他手掌有毒,你打不過他,你的命可是很重要的。」便不再多說,專心對上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突然停下攻勢,眯眼打量著眼前瘦小的白衣少年,「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麼!」沐雨直接開門見山,挑明了說。
沒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是曝露了,黑衣人冷哼一聲,「知道又如何?你們很快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說罷,黑衣人不再猶豫,擊向沐雨。沐雨雙手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對白色的手套,直接迎上黑衣人的雙掌。一掌過後,兩人皆後退數步。黑衣人心中一驚,抬頭瞪著沐雨,剛剛手掌中的觸感,那雙手套是……
*d^_^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