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的傷勢如何了?」皇甫靜澤沒想到連師父都失手,還受了重傷回來。♀
那日刺殺失敗,師父回來就閉關療傷,這已經快半個月了。雖然說皇甫靜澤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可是此人一日不除,皇甫景容便是寢食難安。
「小不忍則亂大謀。為師教你的又忘記了?」門內傳來嚴厲的訓斥聲,不過,聲音听起來內力十足,想必師父的內傷已無大礙。
「徒兒知錯了。」
見皇甫景容主動認錯,音崇之十分滿意。
「靜王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足不出戶。」這也是皇甫景容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之前,皇甫靜澤還經常出門,不然也不會和聖女「偶遇」。可自從遇刺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了。他越是這樣讓人捉模不透,皇甫景容越是坐立難安。
「放心,他的敵人可不止我們,派人盯緊點,不要輕舉妄動。」音崇之吩咐完,便不再多說,他也沒想到冰蟬神功如此厲害,那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那徒兒先告辭了。」
「等一下!」音崇之突然叫住正要離開的皇甫景容。
「師父有何吩咐?」
「去查一個人,靜王身邊的那個少年。」這麼多年自己苦心經營,北辰一切動態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雪都來了那樣的高手,自己居然毫不知情,音崇之有一種計劃月兌離自己控制的不安感。
皇甫景容听後一愣,靜王身邊的少年,不就是那個公主的心上人嗎?他有什麼不妥?難道師父的傷和他有關?
「徒兒知道了!」皇甫景容離開音崇之住的院落,一路上都在思索關于沐雨的點點滴滴。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沐雨的身份,因為一開始並不是沐雨招惹他們,而是公主對她一見鐘情,纏著不放。也許這正是對方高明的地方,如果說沐雨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公主的話,那麼也就是說她是靜王的人,早靜王一步回雪都部署一切。難怪之前她住進了太傅府,原來是想說服太傅站到靜王一邊。皇甫景容越想就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的,越想越覺得沐雨實在是狡猾殲詐,而她身後的皇甫靜澤更是居心叵測!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手的一切毀于一旦!看來,他只能……
雪璃宮御書房內,昌平帝正在看景桓傳回的消息。當日北辰護送如月公主回國,進入大禹境內將公主交給大禹迎駕的將軍後,沒多久就傳來公主被截殺的消息。
北辰慶幸公主是死在大禹境內,如果是死在北辰,那必定挑起兩國爭端。兩國才達成攻打桑夷的協議,大禹皇帝雖然痛失愛女,卻也不能遷怒北辰,無論怎樣一切都要以國事為先。桑夷是大禹北方的一顆毒瘤,必須盡快拔出,不然後患無窮。所以如月死了,桑夷的戰爭沒有停止,大禹皇帝甚至將失去愛女的傷痛全部發泄在這場戰爭之中。
景桓傳回的消息,大禹北上攻打桑夷,一路勢如破竹,長驅直入,俘虜了無數的桑夷部族。大禹的下一個目標便是桑夷王族,胡赫部落。
皇甫景桓先為了如月公主的事,在青峰鎮防守大禹軍隊。之後領大軍去酈城,讓大禹認為他人在酈城。實際上,他帶著一小隊人馬早就進入兩國邊界隸屬北辰的煙雲州一路觀察大禹和桑夷的戰事。
昌平帝一直在為眼前的事煩惱,此刻看到景桓傳回的消息,邊境一切安好,緊繃的情緒總算有件稍稍可以放心的事了。那麼,目前首要的是把雪都那洶涌的暗流引到地面上,這樣他才能一舉消滅所有的隱患。
「陛下,禮部請奏,下月陛下壽辰如何安排?」李風將侍女呈上的茶水放到書桌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壽辰?朕到把這事忘記了。李風,你去禮部宣旨,下個月朕的壽辰還是跟去年一樣,一切從簡,辦個家宴就行了。另外,讓禮部選個好日子,在那之前,朕要去祭天。」
「是。」李風接了吩咐後,便快步向禮部走去。
往年的壽辰,總是靜澤不在,今年靜澤回了,景源卻沒了,至于景桓只怕也是趕不回來的。最恨生在帝王家,只怕以後,這人會越來越少啊!
昌平帝將手中的軍報收起來,緩緩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龍椅之上,最近,老是覺得心慌氣短,難道自己真是老了嗎?
時間飛逝,轉眼就到了昌平帝壽辰,禮部按欽天監送來的日子,奏請皇帝後,將祭天也安排在了皇帝壽辰這一日的早晨。
祭天的地點就在雪璃宮後山,那里不僅僅是北辰皇陵,其中有一處至高點,修建了祭壇,專門是北辰帝王祭天所用。昌平帝齋戒三日後,身著黑色龍袍,胸前金絲線繡的巨龍,栩栩如生,更加彰顯帝王的威嚴。所有的大臣皇子都在台階之下,仰望著皇帝一步一步登上祭壇,祭天開始,萬眾肅穆。
沐雨做侍從打扮,跟在靜王身邊,她能感受到一道陰冷的目光一直跟著她。也許那人的目光太過放肆,太過陰毒,身前的皇甫靜澤都注意到了。因為沐雨發現皇甫靜澤不經意的移動了一步,將那道目光擋住了。
再平靜的海面,底下也都是暗涌的潮流。只怕欽天監也算錯了,今天絕對不是黃道吉日。
「有刺客,護駕!」便隨著祭台上一聲喝斥,四面八方無數利箭射向高台上那個黑色身影。
頓時,原本沉靜肅穆的祭天儀式,場面一片混亂。無數的侍衛涌向高台,一圈又一圈將昌平帝圍在中央,可是刺客的箭更快,不僅快而且準,眼看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昌平帝身邊的暗衛都倒下幾個。一直護在皇帝身邊的李風此時也是又急又怒,這漫天箭雨,僥是他功夫再高,也應接不暇。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在雪璃宮後山安插如此多的刺客?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呼嘯聲響起,眾人大驚,眼睜睜看著一只通體漆黑的羽箭破空而來,直擊昌平帝。
「陛下——」一個侍衛上前擋在昌平帝身前,噗——黑箭穿體而過,仍然速度不減飛向目標。
一連三個侍衛,三條人命,才擋下這支黑箭。就在眾人還處于極度驚懼之中,嗖嗖嗖——三聲,三支同樣的黑箭射出,速度竟比之前一支更快。
沐雨眯眼看著這一幕,好厲害的內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擋住這一箭?望向已經沖上高台的身影,沐雨眉頭緊蹙,身形一動,足尖一點,施展輕功,縱身躍上高台。
只見三個人影擋在三支黑箭之前,護住昌平帝。左邊是李風,中間是靜王,右邊是一個瘦小的侍衛。沒人認識那個侍衛,除了太子和馨心公主。
太子見沐雨施展輕功,臉色更加猙獰,這個沐雨果然深藏不露,而且還是靜王身邊的人。不過,轉念一想,她馬上就要死在黑箭之下,又慶幸了。
「沐雨——」皇甫景心認出那侍衛裝扮的人是沐雨,心中大驚,急忙也想沖上高台,卻被身邊的侍女秋喜緊緊拽住。
「公主,萬萬不可。」
「大膽,連本公主也敢攔。」景心勃然大怒,反手一巴掌重重打在秋喜臉上。不過,秋喜還是絲毫不松手。
「你……放手!放手!」無論景心怎麼掙扎,秋喜好似鐵了心一般就是不松手。
「公主萬不可做讓娘娘和丞相傷心之事。」剛剛那一掌,秋喜可以躲過,但是公主是娘娘的寶貝,娘娘對自己又救命之恩,她絕對不能讓公主涉險。
終于,景心放棄了掙扎,她一直都知道秋喜是母親放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可是,沐雨……
電光火石間,三支黑箭已到了近處,三人同時運功擋下,剛一松氣,一抬頭,呼啦——五支黑箭迎面而來。三人趕緊運功抵擋,李風一手抓一支,滿臉漲得通紅,很快握箭的雙手鮮血直滴,但總算勉強擋住。
靜王動手晚了一瞬,只是那一瞬便足以致命。被暗衛保護著退離的昌平帝,在眾人的驚呼中,回首看到的便是這一幕。靜澤抽出軟劍斬斷了迎面而來的一支黑箭,但是第二支緊接著而來,電光火石間,實在是無力回天,只見那支黑箭筆直貫穿靜澤胸口,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那一襲雪白的衣袍。
「不——澤兒——」昌平帝一聲怒吼,想要沖到兒子身邊,卻被暗衛牢牢攔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靜澤硬生生倒在血泊之中。
那是他的兒子,他和靜兒唯一的骨血,靜兒臨走前,雖然昏迷,可是最後呼喊的是澤兒的名字。這個孩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人,甚至超過她深愛的男人。就算靜兒沒有說,他也知道她希望他能好好照顧他們的孩子,可是他到底做了什麼?把靜兒最愛的孩子丟在雪神塔,一關就是十年,不聞不問,只因為心中那莫名的害怕,他讓那孩子孤獨的生活了十年,整整十年不見天日。他根本不配做父親,死後他更無顏面對靜兒。
澤兒,對不起,朕對不起你啊——
無邊的悔恨在昌平帝心中蔓延,皇甫靜澤替他擋下這一箭,無疑將昌平帝對這個兒子十年的隔閡徹底摧毀。
雖然一切都在計算之中,不過,沐雨還是沒有料到這刺客之中還有如此高手,準確說,她沒想到黑羽箭竟是如此厲害。她知道光是擋下這些黑羽箭是不夠的,只是一瞬間的思考,沐雨運功,雙掌抱球,掌中無形氣旋形成,在眾人的震驚中,將最後一只黑羽箭控制住。
人們只看見原本飛速而來的黑羽箭,突然停在沐雨跟前。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那瘦弱的侍衛身形微微一動,雙掌一翻,那黑羽箭忽然間掉轉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往其來路飛回。
良久,祭壇四周一片死寂,黑羽箭沒再出現,禁衛軍迅速往四周分散搜索,山林中一個人影都沒有,所有的刺客頃刻間全部撤離,而皇帝身邊卻死傷無數。
靜王和李風被快速抬進宮,讓太醫治療。
*d^_^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