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王不是才封了兒臣為太子嗎?」皇甫景容徹底慌了。
「太子?你也配!」昌平帝厭惡的看著眼前的一家三口。要不是他們,他和靜兒澤兒也可以一家三口團聚。
「皇甫遙,你要殺就動手吧!」音思晴拉住皇甫景容,不許他在喊皇甫遙父王。「容兒,他不是你爹,他不是!」
「母後,你瘋了嗎?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是父王的兒子,我是太子,將來我還是北辰的皇帝啊!」皇甫景容突然很不想听音思晴繼續說下去,好像她再一開口,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容兒,你怎麼可以說你母後瘋了!」音崇之終于忍無可忍,吼道。
「師父?你憑什麼說我?要不是你太沒用,怎麼會殺不了皇甫靜澤?怎會讓我的地位受到威脅?」皇甫景容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了。
「混賬!這是你對師父說話的態度嗎?」音崇之沒想到自己守護了二十年的兒子居然這樣看他。
「哈哈哈,我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我該用什麼口氣跟你說話?要不是看你有用,本太子怎麼會認你這麼個丑人做師父?」皇甫景容滿臉嫌惡的看著音崇之毀容的臉。
啪——不知道哪里來的勁,音思晴一巴掌扇過去,打得皇甫景容一懵。
「你為什麼打我?為什麼?」皇甫景容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雖然從小帝後對他都不太關心,可畢竟還是個皇子,周圍的人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容兒,你看清楚,他是你爹,他才是你的親生父親!」音思晴總算是說出了真相,她再也不在乎被誰知道這件事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太子,我是太子,我是皇帝……」長久以來的精神壓抑,當上太子的激動,如今又失去一切的恐懼,讓皇甫景容徹底崩潰了。♀他怎麼可能還能認音崇之這個父親?
「容兒!」音思晴痛心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轉身對上昌平帝,眼中是無盡的仇恨和無奈。
「你動手吧,動手吧!」
十年了,這十年的籌謀,只為這一刻,昌平帝一瞬間覺得自己蒼老了許多,從心底覺得疲憊,罷了罷了,他也不想要繼續折磨這些人,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昌平帝一揮手,所有的弓箭手準備,箭雨往音思晴他們飛速而去。
音崇之護在心愛的女人和兒子身前,拼命的阻擋飛來的羽箭,可是實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鮮血染紅了雪地,這為愛、為家族幾十年的糾纏隨著他們的轟然倒下,而結束了。
音天宇無疑是這些人中功夫最高的,而且他並未受傷,所以還能勉強對付各個方向飛來的羽箭,可是卻無暇顧及音思晴和太子了。剛剛的信息,讓他心中也是萬分驚訝,但是如今最大的問題是,他必須要活著逃出去通知族長,昌平帝果真要反天音族。
抓到一空隙,音天宇右手平身,幾只烏黑的袖箭飛射而出,唰唰唰朝著昌平帝飛去。
帶兵而來的賀蘭武大將軍,桓王,李風護在皇帝身前,擋下三支袖箭。
就在音天宇以為鑽到空子,翻身準備逃走的時候,一道疾風擦著他的身體呼嘯而過,咻—— ——一只金黃的羽箭釘在音天宇腳邊。
「不愧是天音第一神射手,這麼多箭都近不了你身啊!」
音天宇面色凝重的望向射箭的人,正是那日因為擋自己的箭而差點送命的靜王。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黃金弓,另一支箭已搭在弓上,弦也拉滿。
「你說神射手要是死在自己最擅長的兵器下,是不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呢?」皇甫靜澤一改往日冷漠淡然,面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他還記得祭天大典那日受的苦,胸前的箭傷到現在都沒痊愈,只怕現在又裂開了。不殺了音天宇,難解他心頭之恨。
這一箭灌注了他七層的內力,他就不信音天宇還能躲得過去。
黃金箭再次破空而來,比之前一次快了數倍,一滴汗順著音天宇的鬢角滑下。不過,他可不是普通人,幾個翻身,再次順利躲過黃金箭。這時,又是破空的聲音,音天宇知道要如何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三支極其普通的羽箭先後插入他的身體。音天宇直到斷氣,都瞪大著雙眼,似乎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死在他最擅長的兵器下。
「哼,愚蠢,我要的只是你的命而已。」皇甫靜澤用黃金箭只是為了吸引音天宇的注意力,讓其他人有機可趁,擊落這個難搞的活靶子。
親眼看到音天宇倒在血泊之中,皇甫靜澤才解恨,不過,胸口火辣辣的痛,傷口估計裂開了,感覺到鮮血順著胸口往外滲透,頭也有些暈了。
「王爺——」
「澤兒——」
在眾人的驚呼中,皇甫靜澤因為傷口再次裂開,昏迷了。
雪璃宮的戰爭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宮中所有關于天音族的勢力都被清洗了一遍。被關在天牢里的音羽翎也死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干的,反正她難逃一死,是誰殺了她,似乎也不重要,也就沒有人去追究了。
皇甫靜澤那日昏倒醒來後,便要求回靜王府養傷。一直被軟禁在府里的皓王爺,也因為皇後的倒台而重獲自由。
皇甫景桓在邊境立了功,回來後助昌平帝圍剿皇後又立一功,但是皇帝並沒有獎勵他,大臣們對此也見怪不怪了。按理說北辰皇室在靜王回來之前,桓王是最有作為的皇子,昌平帝也十分信任和重用他,但是無論桓王立了什麼功,昌平帝都不予以任何的獎勵。自昌平帝開始重用這個兒子時起,這兩父子就一直是這樣的關系,沒有父子的親密,更多的像君臣之間。
桓王的母親是一位宮女,生下桓王就死了,昌平帝甚至都沒有給予那宮女任何的名分,對這個庶出的皇子,皇帝根本不會有太多的關注。可想而知,桓王在宮中的日子過得會有多麼艱辛,但是他卻活下來了,而且還吸引了昌平帝的注意。桓王七歲那一年,昌平帝遇刺,身中劇毒,生命危在旦夕,群醫束手無策。可是有一日,昌平帝卻奇跡般的好了,也是在那日之後,昌平帝開始關注桓王的。且不說桓王那時幾乎沒見過幾次昌平帝,更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七歲的孩子能夠解開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奇毒。所以,雖然一開始有人猜測桓王會吸引到皇帝的注意是否和中毒事件有關,可後來還是不了了之。這件事也一直成了一個謎。
皇後死了,新太子也死了。北辰的祖制出現了缺口,還剩下三位皇子,朝廷的局勢又在悄悄地變化著,不知道接下來一切會如何發展下去,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但是,有的人在這個時候,似乎並沒有考慮那麼多,也不在乎昌平帝對自己到底怎樣的態度。他又自請了一個任務——剿滅天音族,皇甫景桓一切準備就緒,隔日便要出發前往天音雪山。
有一些大臣對這件事的看法卻是,桓王有自知之明,畢竟是個庶子,就算再出色,看昌平帝對他的態度,必定是與皇位無緣的。
許多大臣都認為能三位皇子中,靜王是最後可能被立為太子的,因為靜妃曾經是昌平帝最寵愛的妃子。
當然,當事人本身都沒有想那麼多,皇甫靜澤如今瞪著眼前想要偷偷離開的女子,十分生氣。
「你打算不告而別?」皇甫靜澤氣憤的瞪著想要趁著夜深帶著雪狼犬離開的沐雨。
「我不想擾人清夢。」沐雨微微嘆了口氣,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你……」皇甫靜澤為之氣結,「如果我說我不放你走呢?」
「你攔不住我!」沐雨說的是事實,如今能攔住她的人少得可憐。
「我不許你走。」這一刻的皇甫靜澤好像一個無賴的孩童一般,心中盡是心愛之物要被奪走的焦急。
「何必呢?」沐雨沒想到皇甫靜澤如此妖孽的一個人,也有這樣的一面。
「小雨,該死心的不是我,是你,你和雲飛揚不會有結果的。他沒告訴你嗎?流雲世家是嚴禁和外族人通婚的,就算你們再相愛,也不會有結果的,因為那個家族是不允許有叛徒出現的,他們跟天音族不一樣,不,他們比天音族要可怕的多。」這番話一直藏在皇甫靜澤心中,因為不想看到她受傷,所以他不忍心說出口,可是她要走了,只要能留下她,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皇甫靜澤的一番話,確實讓沐雨十分吃驚,雲飛揚的確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這件事,看來很多事需要她重新了解了。
「靜王,你弄錯了一點,就算沒有飛揚,今天我仍舊會離開。」沐雨目光堅定的望向攔在身前的皇甫靜澤。
「你……」皇甫靜澤根本不相信沐雨的話,他一心認為沐雨就是執迷不悟。
沐雨不再理會皇甫靜澤,繞過他往外面走去,再留下,只怕更會糾纏不清。
「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為何要執迷不悟?」皇甫靜澤吼道,可是那縴細的白色背影越走越遠,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不會放手的,小雨,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皇甫靜澤雙拳緊握,心中卻發誓一定要得到沐雨。
沐雨甩開惱人的心緒,不管流雲世家到底有多可怕,她都不怕,只要飛揚不離開她,她便不會放手。
「想什麼,那麼出神?」
「你怎麼來了?」沐雨有些驚訝的望著雪地中提著燈籠的俊美男子,心底一暖,她並沒有告訴他,她今晚會離開靜王府啊!
雲飛揚走上前,牽著沐雨有些冰冷的手,「來接你啊,走吧!」
沐雨笑了笑,也沒再多問,仿佛有他這麼陪著就足夠了。燈光將雪地上的兩個身影拉得老長,那並肩而行的男子和女子,他們的影子合為一體,好像長在一起的連理樹,教纏在一起,不離不棄。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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