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當一切過往被揭開,真相鮮血淋淋。******請到看最新章節******00
昌平帝無力的跌坐在身後的座椅上,任憑無邊的黑暗吞噬著自己的心,可是,他從未後悔,只要靜兒能好好活著,他可以負盡天下人。
說完所有的真相,關羽靜沉默著,壓抑著內心的悲慟,許久,她緊緊抓住皇甫靜澤。
「澤兒,跟娘走吧!離開這里,以後的日子讓娘陪著你,照顧你,好嗎?」
明白了所有真相的皇甫靜澤,腦中很亂,非常亂。眼前是他朝思暮想的母親,是他一切怨恨的根源,她突然又出現在他面前了,他該高興的,因為母親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可是,她騙了他,騙了他十年,讓他背負著仇恨十年。十年啊,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她怎麼可以為了別人的兒子,而狠心拋棄自己的兒子。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理會,他心里只有一個身影,便是沐雨,他只要沐雨,只要沐雨。
「澤兒……」關羽靜再次喚了聲兒子,看到他眼底執著的光芒,她十分擔心。
「不要叫我!」皇甫靜澤猛地甩開抓住自己的雙手。
突然起來的力量,讓關羽靜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皇甫景桓在一旁,眼明手快的扶住了。
母親被逼做了替死鬼,那時的景桓已經懂事,所以當日昌平帝的無情深深烙印在他心里,永生無法磨滅。這皇宮之中,景桓最恨的人便是昌平帝,他甚至怨恨自己身體里留著的血液。♀要不是母親一生的願望是自己幸福平安,臨終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要他不要被仇恨蒙蔽自己的心,還有師父看似冷漠實則無微不至的照拂,皇甫景桓只怕也和靜澤一樣生活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
他也曾怨恨過師父,要不是為了救師父,母親便不會死,可是如果沒有師父,他也活不到今天,所以他早就不怨恨師父了。雖然師父長年不在自己身邊,可是每年她都會來看望自己,也會千方百計的教他很多東西。
他知道師父一直都很惦記皇甫靜澤,因為每次師父來看他,深夜時,總是獨自一人站在庭院中,向著天隱宗的方向痴痴望著,一望就是一夜。因為愧疚,她十年沒有見自己的兒子,夠了,真的夠了。他對師父早就沒了怨恨,只剩下深深的同情。
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生活在悲傷和愧疚之中。
為了師父,他求了雲飛揚,求他將靜澤交給他處理,求他留靜澤一條命,也算他還了師父的養育之恩。
「皇甫靜澤,她是你的母親!」
「母親?哈哈哈……」皇甫景桓滿目瘋狂的恨意,「本太子的母親十年前就死了,我沒有母親,沒有!」
「澤兒!」關羽靜痛苦的看著皇甫靜澤發狂了一般沖出大殿,報應,這都是報應!
糟了!看見皇甫靜澤消失的方向,景桓暗叫不妙,此刻的他還能去哪里,必定是去找沐雨了。♀時辰還未到,沐雨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雲書交代過,過程中千萬不可被打斷。
見景桓臉色陡變,關羽靜知道出事了,推開扶著她的景桓,急忙催促道︰「桓兒,快去攔著他!」
皇甫景桓也不遲疑,扶關羽靜到一旁坐下,便飛快往東宮偏殿奔去。
大殿中這時只剩下昌平帝和關羽靜了。
「靜兒……」
「不要喊我,皇甫遙,我這一生最後悔就是認識你。早知今日,我情願當年在雪地里餓死凍死,也不要被你所救,我恨你,我恨你……」
強忍著胸口的絞痛,關羽靜不願再多留一刻,轉身亦追著靜澤而去。
「靜兒……」這個讓他傾注全部去愛的女子就在眼前,可是為何他卻覺得他們從未如此遙遠過?
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昌平帝的龍袍,看著胸前的一片猩紅,昌平帝陷入昏迷。
見太子、桓王、靜妃先後出來,昌平帝身邊的公公步入大殿,看到龍袍上一片血跡陷入昏迷的皇帝,大驚,急忙叫喚宮門人進來,將皇帝抬回寢殿,立即宣了太醫。
然而東宮最偏僻的院落,院外沒有一個人影,皇甫靜澤砰地推開院門,沖入院內,四處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沒有,到處都沒有!
「沐雨——沐雨——」一聲接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喚,聞者心顫。
毫無預警地,天空驟然飄起大雪,沒有風,只是雪,純粹的雪,無聲的飄落。
「沐雨——沐雨——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他知道接下來他要做的事,一定會讓沐雨更加恨他,可是,只要能讓她回到他的身邊,他不在乎了,不在乎是得到她的人,還是得到她的心。
心一橫,皇甫靜澤從懷里掏出一支竹哨,貼到嘴邊。長長短短的有節奏的哨聲響起回蕩在空中,向周圍四散開去。
他當然知道沐雨不會為了解蠱而跟他妥協,更不會為了解蠱而留在他的身邊。她對他說的話猶在耳畔,她來只是為了看他的下場。她可知听到她那麼說,他的心有多痛。
世人只知「斷絕」會讓中蠱的兩人不能見面,沐雨他們也只是認為他將「斷絕」種在雲書和沐雨身上的目的只是為了無人給沐雨解蠱,或者讓雲飛揚犧牲屬下給沐雨解蠱,在兩人心中插上一根刺。
他們都錯了,他的「斷絕」是獨一無二的,並不普通,中蠱之人,只要他一吹手中的哨子,無論其身在何處,都會來到他身邊,失去自己的思想和意識,任他擺布。
一早沐雨還在這里,她一定沒有走遠,他一定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遠遠地,皇甫景桓便听到一陣接一陣尖銳刺耳的哨聲,像是在呼叫什麼般,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他施展輕功,轉眼到了關沐雨的小院里。
皇甫景桓一進門,便看到癱坐在雪地里的皇甫靜澤。果然,那哨音是他弄出來的。沒有任何猶豫,皇甫景桓運功,將內力集中在右掌,以迅雷之速,飛身翻掌,用了七層的功力,拍上皇甫靜澤的後背。
盤旋在東宮上空的刺耳哨音戛然而止,然而,被皇甫景桓內力震傷心脈,不斷吐血的皇甫靜澤,仍不死心,顫抖著將竹哨貼在嘴唇上,可惜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吹出一個音了。
問世間情問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皇甫景桓有些同情這樣的皇甫靜澤,小時候的遭遇讓他偏執成狂,所以在對待沐雨的感情上,他一錯再錯,回不了頭,也無法解月兌自己。
不過,此刻他最擔憂沐雨的情況,雖然雲書已經找到了解蠱的方法,他體內的母蠱也已排出體外,但他也說了,引出子蠱的過程有些漫長,且不能被打斷,不然沐雨會有生命危險。
剛剛他一路施展輕功,可還是慢了一步。聰明如他,自然猜得出靜澤吹哨,必定是跟沐雨體內子蠱有關聯的。
就在景桓不斷責備自己太過大意,讓皇甫靜澤鑽了空子之時,忽然一陣狂風掃過,漫天的雪花亂作一團,四處飛散。
雪地里,傳來輕微的吱呀聲,那如天神般的男子,緊緊抱著懷中面色蒼白昏迷不醒的女子,俊美無雙的臉上是讓天地為之顫動的怒火,殺氣從他的周身向四周蔓延,寒風吹得他的白袍獵獵作響。此刻的他哪里是天神,簡直就是從地獄上來的羅剎。
寒風刮得更加猛烈了,尤其從那男子身邊刮過的寒風,宛如死神的鐮刀,隨時會勾走人命。事實也確實如此,皇甫景桓只看到一股氣流在雲飛揚身邊聚集,接著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雪地里呆坐著的皇甫靜澤。
噗嗤——血珠四濺,在潔白的雪地上暈開一朵一朵紅梅,妖艷而攝人心魂。一只手臂遠遠飛落在雪地上,那手里還緊緊捏著一直竹哨。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皇甫靜澤仿佛根本沒有覺得疼痛一般,只是痴痴盯著雲飛揚懷中昏迷不醒的沐雨,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0:>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