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峰還活著,這個家里不是你你個人說了算!你若是再這樣,休怪我不要估計多年情分!」秦峰用手指著秦夫人,無情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秦夫人似乎也打懵了,她的神情呆呆的,之前還會裝模做樣地哭,此刻,似乎臉哭泣也忘了。她的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句話,「不顧夫妻情分」,難道他還會休了她嗎?
「來人!」秦峰大聲喊道︰「將夫人請回去,這兩天在佛堂跟我好好地面壁思過!」
秦峰的話已經嚴厲到了極致,有下人來拉秦夫人,秦夫人只是冷笑,「秦峰,你好狠!你們不要踫我,我自己會走!」
她踉踉蹌蹌地離開,路過秦之闌的時候,腳步微微一停,目光怨毒地一掃。
秦峰深吸了一口氣,今天一場好好的宴會,竟然鬧到了這樣的程度,這樣還能進行得下去嗎?但是還有兩位客人在這里,秦峰拉下一張老臉,說道︰「君公子,楚大人,請進。」
秦之闌看了一眼秦峰,內心佩服,這個男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有這樣的心情,果真是心理承受能力極大。她踏著步子往前,一只修長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袖,秦之闌抬眸,那是一張傾城無雙的臉,「楚大人,你這是干嘛呢?」
楚睿從身上拿出一瓶雨露藥膏,打開瓶子,將藥灑在了她有傷痕的手臂上,輕輕的,柔柔的,涼涼的,藥香夾雜著類似花草的清香,撲面而來。
這個男人確實有著極大的誘惑力,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勾人心魄。楚睿淡淡地開口,薄唇里流露出動听的聲音,「何必自殘呢?李嬤嬤怎麼會是你的對手?」
「虎落平陽被犬欺,人總是有弱的時候。」
楚睿的動作很輕柔,嘴角的笑容優雅,「秦姑娘,苦肉計用多了可不好。」
這個男人竟然看穿了她的心思?秦之闌心里一個咯 響,抬眸,如畫的眉目,帶著幾分煙霧朦朧,看不透他心中的所想。節骨分明的手正輕柔地涂著藥膏,楚睿笑,鳳眸完成了月牙兒狀,「之闌,你欠了我兩個人情。」
兩個人情,確實是兩個人情,秦之闌收回了手,淡淡的「嗯」了一聲,「想要我什麼時候還,屆時說一聲。當然,除了奸婬擄掠,殺人放火,坑害勞苦大眾不干,其它均可。」
楚睿笑眯眯的,這個女人確實很有趣。
君陽成的手指一緊,什麼時候秦之闌和楚睿的關系這麼好了?他說道︰「還真是沒有想到,楚大人和我的未婚妻竟然是舊識呢!」
君陽成特意搬出了未婚妻這個詞,秦之闌的心里不爽,很不爽,「君陽成,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吧!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所以,往後,我們各過個的,相安無事。」
君陽成的臉色很不好,他低聲說道︰「難道你想悔婚?」
「什麼悔婚?」秦之闌咧嘴一笑,「君公子,你可弄錯了。」她輕聲說道︰「是,休夫。」
君陽成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可是沒有辦法更改的。」
秦之闌舉了舉拳頭,似乎在提醒著他什麼,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君公子,你是想吃拳頭了,還是想讓我將休夫的事情廣而告之呢?」
君陽成哆嗦著嘴唇,似乎說不出話來了,心中憋著一口氣,為什麼他就一直吃這個女人的虧呢?打,打不過,娶,娶不了。
看到君陽成的那張嘴臉,秦之闌忽然改變了主意,她說道︰「父親,你還是好好地招待君公子吧,我就不奉陪了。」
君陽成落在秦之闌瀟灑的身影上,心底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他轉身,心里還在琢磨著什麼。
楚睿望著秦之闌的身影,眸中深色,淡淡地開口,「秦老爺,在下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秦峰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股失望,「既然這樣的話,那楚大人請便。至于那件事情……還請大人多多考慮一下。」
楚睿淡淡點頭,「本官會考慮一下的。」
楚睿的身影隱去,直到,望見了那抹單薄,他加快了腳步,「之闌!」
秦之闌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淡淡地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楚大人,你是官,我是民,你還是喚我秦姑娘,我听起來比較自在。」
楚睿一雙丹鳳眼清轉,「我喜歡這麼叫,也樂意這麼叫。」
秦之闌嘆了一口氣,「嘴長在你的身上,你要實在這麼叫我也沒法兒。有什麼事兒嗎?」
楚睿笑了笑,鳳目彎彎,像是月牙兒,肩旁散落的青絲,如同空花陽焰,明滅朦朧。他拿出了藥瓶,「忘了將這東西給你了,要記住,不要讓身子踫到冷水。」
陽光下露出的手指,節骨分明,勻稱有致。
秦之闌大大方方地接過了瓶子,「還以為你要找我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呢?原來是給我送瓶子。」
楚睿眯了眼楮,白衣翩翩,「你以為呢?」
秦之闌咧嘴一笑,露出了編排整齊的貝齒,「楚大人,民女在此謝過了!」
秦之闌轉過身,留下一個瀟灑的身影。
楚睿嘴角的笑容越發深了,目光深邃,那白色的身影挺立在樹下,更顯得修長挺拔,俊逸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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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檐樓閣下,精致的鏤花圖案。
秦峰收到了一封書信,他慢慢打開,目光掃視著上面的內容,然後眸中一陣欣喜,原來這步棋沒有走錯。于老爺答應了和他合作,不過,只要答應了這個條件,那麼他一定能夠做成這筆生意。
秦峰收起了信,嘴角慢慢地上揚,整個人顯得有幾分陰沉。
他和秦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麼多年的夫妻,我也不過是當著楚大人的面,做做樣子罷了,他畢竟身在官場,我們生意人不能和他作對。更何況,他一心一意地想要維護之闌,況且,之闌也沒錯兒,我又怎麼能夠攔得下?你只顧著自己沖動,也不動腦筋想想,要不是我偏著珊珊,又怎麼會容忍你們欺負她這麼多年?珊珊是我的女兒,我心里的痛不會比你少一分。」
「你……你說的是真的?」秦夫人似乎不可置信。
秦峰摟住了秦夫人的肩,嘆了聲氣,「夫人,這當然是真的,我之前也不過是當著他們的面做做樣子罷了。你先看看這封信再說。」
秦夫人看了看手中信,望見了上面的內容,又望了望秦峰含笑的面容,心中升起了一股快感。
秦之闌,你會有倒霉的日子,只是還沒有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