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底層人民的生存法則中就沒有「享受」這個詞匯。所以,即便這從未洗過的熱水澡讓飛坦舒坦的魂都快飄出來了,他還是極快速的將身體清理干淨。橘子味的沐浴乳還讓他不適打了幾個噴嚏,只是考慮到外面那女人一直在念叨著讓他洗澡之類的事情,他不太情願的搓了幾下。
架子上放著剛才那女人拿來的換洗衣物。純棉的白色布料摩擦皮膚帶來舒適至極的感受,與他平日穿的那些可能連保暖功效都起不到的破爛衣服完全不同,飛坦甚至還看到了一雙白色的襪子。
白色?他忍不住嗤笑一聲。
這可是最危險的顏色,白色會將人全無保留的暴露在敵人的視野內。只是現在……算了。
走到客廳的飛坦看到那女人正癱坐在沙發上翹著腳看電視,看到他出來後眼楮瞬間亮了一瞬,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飛坦提高警惕走了過去。
「兒啊!」這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叫什麼的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飛坦嫌惡地皺了下眉,沒有反抗,任由她將他拉到她的身邊,「你要知道學念是一個很漫長的事情,我們需要定制幾個階段性的目標。」
「所以?」飛坦隱忍的反問道。
「而且學念的難度也很高,這點我想你已經深有體會了,」不然不會抓著她就要學念,「我們需要制定幾個措施。」
「例如?」
「嘿嘿嘿。」夏天搓了搓手,鋪墊了這麼多,終于可以上主菜了!「例如你在限定時間內沒有什麼心得體會的話要有懲罰措施。」
「哼,」話音未落,飛坦已經冷笑起來,「我不可能學不會。」他極自信地說道,看著夏天的目光里又多了點鄙夷,「不會就不會,別總找這種可笑的理由。♀」
「念是生命能量。」夏天沒有理會飛坦的挑釁,而是自顧自的講解起剛剛她想通的一些事情,「它將人體內部的能量激活到外圍,並通過各種不同的操控方式來運用它們。」
夏天豎起一根手指,事實上一團氣正飄在她的指尖上空,由一絲看不見的線連著。
「人體就像一個發動機,可以源源不斷的產生能量,念就是操控這些能量的方式。」那團氣像橡皮泥一樣變動著,一會變成數字,一會又變成了人臉。
沒有念力的飛坦自然是看不到這些的,他抱胸看著夏天侃侃而談,臉上赤-果果的寫著「你以為這樣就能忽悠得了我嗎?」
是啊,這樣不痛不癢的事情當然無法影響飛坦半分。
想著,夏天微笑了一下,她看著飛坦,身上的氣隨著她的話音而漸漸凝實,她看著飛坦那不屑的表情一點一點碎裂,一同剝落下來的還有他的汗水,到最後已經是表情猙獰的被她壓迫在沙發上。
「感覺到了嗎?」
她慢吞吞的問著,充滿惡意的念力讓飛坦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能看到我身體周圍有什麼,壓倒你的是什麼,但是你卻不能。」
「看不到這些的你根本就沒資格質疑我。」
說著,夏天收斂了身上的氣。雖然她表現的霸氣四溢,但事實上她內心也有點惴惴不安。畢竟這可是她第一次上手實驗傳說中的惡意的念,萬一掉鏈子那可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看起來效果還不錯?至少飛坦臉上的嘲弄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
只這一小會便讓飛坦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棉質的衣料緊貼著他的身體,勾勒出身體的線條。他緩緩地爬起身,抹掉臉上的汗水,「有什麼懲罰措施?」他上道地問道。
「唔,捶肩捏腿什麼的我都不介意啦」
「……」
「唉,兒子都養這麼大了,我還沒享受過兒子的孝敬呢。洗腳、做飯、洗衣服之類的你覺得怎麼樣?」
「………………」
「別的想到了再說。」
用惡意的念威脅他就為了這些事!這女人還在上幼稚園嗎!╯ ┴–┴
學念的第一步︰強身健體!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飛坦的身上干巴巴的,月兌了衣服都能看到他的肋骨條。夏天翻出來金手指二號︰兒子手冊,看到飛坦的數據中,包括體能、力量等一系列數據都是可憐兮兮的100出頭,也就速度稍微佔了點優,有300多。
不得不說這兒子小屋就是個多啦a夢的口袋,在夏天惆悵著要不要讓飛坦背著液晶電視繞屋子跑的時候,她從床底下翻出來好幾個重的不科學的磚頭樣負重。
將這些負重綁在飛坦身上,夏天覺得飛坦的身體瞬間就又矮了一小截。
對了……既然她都當媽了,是不是考慮一下讓兒子快快長高之類的真媽媽該操心的事情?
不到一米六神馬的,快讓她這個親媽媽來拯救一下吧!
幾個小時就在夏天各種折騰飛坦中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天也漸漸黑了下來。
飛坦抹掉額角的汗珠,他看了眼天色,將身上的負重卸下來。
「今天就到這里吧。」
正橫躺在沙發上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小說的夏天聞言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怎麼了?要給我端洗腳水了嗎?」
飛坦的眼角抽了兩下。
「我還有事。」
夏天怔愣的看著飛坦,還沒琢磨明白飛坦的意思。
飛坦秀氣的眉毛皺了起來,「我要和你一直生活在這里?」
「那當然!」
外面可是流星街啊!就算她是念能力者夏天也不敢隨便跑出去好嗎!畢竟她只是個理論上的巨人,實戰起來……嗯,她可以和敵人比比長跑。
飛坦沉默了一下,「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還有些東西需要取過來,很緊急。」他擰眉補充道。
「好吧。」夏天站起身,「走吧,」看著飛坦一臉詫異,夏天笑著解釋道,「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可不能被那灰頭發的男人搶走了。」
「……矛盾的女人。」一邊威脅他,一邊又真正的擔憂著他。
「什麼?」夏天確認飛坦小聲說了什麼,但她沒听清。
「沒什麼。」
夏天從來沒想過怎樣從這個養兒子小屋里出去。
所謂有進就有出,既然是從門進來,那當然是從門出去啊,這種事情還需要花時間單獨想嗎!
所以誰來解釋一下眼前的情況?
拉開大門的剎那,呼嘯的風迎面吹來。夏天及肩的黑發登時被吹得向後飄了起來,好在站在她身後的飛坦身高不夠,不然肯定糊他一臉。
夏天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藍色。
這種懸崖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她忍不住探出頭向下望去,目光所及之處是像被刀平整切開般的……石壁?感覺質地有點不像。平視前方則是蔚藍的天空,一只鳥直直的向下飛去,而後不知道被什麼打中了,顫悠悠的劃著拋物線倒向了懸崖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
夏天記得清清楚楚,在拐過一個街角後,她終于看到了夢寐以求的門板!而後她腳踩剎車,果斷的將鑰匙戳進了鑰匙孔,開門-進屋-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她探出半個身子仰頭看去,上面同樣也是這質地奇怪的懸崖石壁,總的看來,這門就像是瓖在懸崖壁上一樣。
「飛坦,」半個身子還在門外面的夏天不由得出聲詢問道,「這到底————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瞬間劃破天際。
夏天對飛坦可以說是一丁點兒防備都沒有,不光是因為自信飛坦打不過自己,還有一份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里面——在這個世界里,只有他們兩個的關系是緊密相連的——至少夏天自己是這樣想的。
她以為她會呈自由落體狀在重力加速的作用下摔到懸崖底部而後毫無疑問的成了一團肉泥。她閉著眼楮,一路撕心裂肺的慘嚎著,干嚎了半天卻覺得有點異樣,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想著,夏天閉上了嘴巴,她慢慢睜開了眼楮。
眼前的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就是干淨的過了頭——一棟房子都沒有,更別提垃圾了。
她跌坐在地上,旁邊站著飛坦,夏天回頭看去,只見地面上有個長方形的洞口正在一點一點縮小,她還能從那里窺到那養兒子小屋的模樣。
夏天尷尬的抓了抓頭發。
原來這門是開在地上的。
「為什麼——」
「小心!」飛坦一聲低喝,他擺出一個戒備的姿態看著一個方向,而夏天則從地面上爬起與他一同望去。
滾滾煙塵由遠及近,不到片刻他們便已經近在眼前。十多人將飛坦和夏天包圍了起來,個個都是念能力者,打頭的正是之前對夏天進行」激烈告白」的辛吉爾。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