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回想起了這些,一時慌亂著的飛坦再度冷靜下來,他站在半米開外默默地打量著夏天,只覺得自己的嘴唇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一般麻麻癢癢的。♀
他無意識的抬起手,直到指月復觸到了自己的嘴唇時飛坦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不由得再度憤恨的放下手。
他看著夏天,想到自己剛才神經質般的自言自語頓時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頭微微低垂下來,飛坦抿著唇看著自己的雙手,茫然的同時又有些低落。
這些話,他當然不會在夏天清醒的時候告訴他——他的驕傲不允許。事實上他就是猜到夏天絕對不會像個普通流星街人一般,在睡覺的時候也保持警惕,才跑來夏天房間絮叨這些事。
他本應該把這些心情藏在自己的記憶里,讓它腐爛發酵成一團團的爛泥巴,滋養著自己的成長,而不是這樣無意義的告訴一個無意識的人。
可是,他不甘心吶——
他只能、也只會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刻,將這些話說給自己臆想的對象听了吧。
飛坦的視線雖然落在了夏天的身上,但目光並無焦距,思緒早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了。他又默默地佇立了一會,正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時,半米外那安穩睡在床上的夏天突然發出的哽咽聲阻止了他的腳步。
雙眼緊閉的夏天像是抱著浮木般緊緊抓著被她卷成條的被子,她掙扎著,嘴巴不停的開合,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最後出口的不過是幾個破碎的氣音。♀
做噩夢了嗎?
飛坦蹙起了眉頭,看著這樣的夏天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不就是站在她床頭看看她麼!至于討厭得都要哭出來了嗎!!!
咦——?!
雙眼微微瞠大,滿臉錯愕的飛坦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將從夏天眼角滑落的透明液體看得更加清晰。
竟然……真的哭了?
飛坦神色復雜的看著這神奇的體液,說不清自己內心的感覺。
有扭曲的快意——就像是那些小男孩總是樂于把自己喜歡的對象欺負哭一樣。卻又還覺得微微的難過,心髒揪著、擰著的同時,還讓他好奇起夏天為什麼會在夢里哭泣。
「這麼……討厭嗎?」他低聲問著,伸出手將即將順著臉頰滑下去的液體接住,鬼使神差般放進自己嘴里嘗了嘗。
咸的,眼淚當然是咸的,只是在此之前他從不知道這東西還會有點苦澀。
——飛坦在有自主意識以來自然是從未哭泣過的。
濕潤的淚痕因為源源不斷的淚水而被拓寬,飛坦瞧著,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再度俯下-身,順著最下的痕跡,一路細細碎碎的舌忝吻著,在夏天臉頰上留下一連串濕滑的印記,直到他親到了夏天的眼角。
他微微眯著眼楮,一邊貪婪的打量著夏天眉頭微皺的不適表情,一邊又變本加厲的將這些微微咸澀的液體全部吞進自己的肚子里。
直到夏天的哭泣止住了。
她困惑的皺著眉頭,也許是因為纏綿在自己臉上的異樣,她抬起手臂不適的撥了一下,手掌卻啪的一聲拍在了飛坦的臉上。
力氣不重,卻發出了好大一聲脆響。
時間似乎都靜止了,飛坦的吻依然落在夏天的眼角,他最後意猶未盡地舌忝了一下夏天的眼皮,而後慢吞吞的拉開了一定距離,狐疑地看著眼前女人,懷疑她已經醒了,是故意在警告自己。
只是,夏天依然沒有醒,大概是因為趕走了打擾自己睡眠的蒼蠅,她有些心滿意足的勾起了嘴角,翻了個身,四仰八叉的仰躺在了床上,甚至還發出了細碎的呼嚕聲。
這樣都沒醒?
飛坦維持著自己上半身俯臥著的姿勢,如此僵硬的呆了好半晌,見夏天依然沒有什麼異樣,才慢慢直起身來。
他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唇,似乎又嘗到了那咸澀的味道,卻笑了起來。
如果說最開始嘗到夏天的眼淚時他的內心還有些困惑的酸澀,那此時此刻,填滿他身體的便奇妙的只剩下心滿意足這一種情緒了。
他無聲的打量著夏天,在朦朧的夜色里勾著嘴角。那些困惑著他,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團團亂麻,便這樣輕悄悄的解開了。
最後深深地看了眼夏天,少年轉過身邁著輕靈的腳步離開了。他將夏天的房門關好,而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美美的睡了一覺。
與神清氣爽的飛坦相反,第二天起床的夏天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神色看起來也憔悴的不行。
餐桌上放著飛坦剛剛做好的早飯,夏天看了眼一臉清爽的少年,默默在心里罵了句髒話,而後毫無壓力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簡易三明治就開吃。
兩人面對面坐著,安安靜靜的吃飯,心照不宣的都沒有提昨天的事情,夏天也沒問他昨夜夜不歸宿的問題,只是在他出門的時候神色復雜的看了會他的背影。
養成飛坦什麼的,壓力真的好大啊,最近洗澡的時候頭發都掉了好多。
既然送走了祖宗,新的任務也提上了日程︰證明自己是飛坦的親姐姐。
夏天大概是跟這個身份卯上了,總有種不撞南牆心不死的執著感,明明就算證明了也不能怎樣。
她掏出好久都沒有翻動的兒子手冊,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正要把這無用的金手指丟到一邊,卻猛地僵住了。
她一把扯開手冊,瞪著手冊上的鬼畫符,久久回不過神來。
那所謂的鬼畫符是一份醫院的診斷證明,從基因的角度上證明飛坦和夏天的姐弟關系,看起來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
難得系統響應了一次自己的願望,夏天卻只想把這鬼東西扯得稀巴爛!
這種鬼東西誰會信啊!
反正她是不信,先不說流星街有沒有醫院,就這種診斷證明隨便就能偽造吧。飛坦本來就不相信自己,而自己在不被信任的前提下巴巴的把這東西遞給他看……此地無銀三百兩有木有!!!
久違了的電子音再度突擊到了夏天的腦袋里,
系統大神竟然出現了!!!
夏天一個激靈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就像之前那辱罵是系統被病毒入侵一般,在夏天哇啦哇啦的和系統訴苦的時候,它突然端正了自己的態度,再度嚴肅的說了一串套話,而後便立刻杳無蹤跡了。
坑爹的系統。
還在抱怨這鬼游戲的夏天頓時無語淚先流。
她把這張紙從手冊上扯下來,明明是扯下來的卻沒有被撕扯過得痕跡,看著就跟一張真的報告單似的。
話說回來……什麼叫做游戲進行到了一定程度?
夏天再度把這本可能有大作用的手冊翻了個底朝天,但是除了飛坦的數值有所變化外依然沒有發現任何不同——
不,還是有一點不同的,過去夏天沒有注意過,但是在這次仔細檢查後她發現在手冊的最後一頁出現了一項叫做羈絆值的數值,現在數值停留在700左右而且還在以每幾分鐘增加一點的頻率緩慢增長。
這是什麼鬼東西?
夏天皺眉看了好一會也沒能看出花來。
想不通就先放在一邊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靈光一閃想通了。將手冊貼身收好,夏天再度拿起那份報告單,嘴角嗜著一絲壞笑,就等著晚上飛坦回來把紙丟到他臉上啪啪啪的打臉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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