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之巔 第28章

作者 ︰ 晨霧的光

于忠眨巴了幾下眼楮,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太妃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穆書榆也笑︰「我知道這話本不應該問,但今日因這事兒差點性命不保,所以也不能不問于總管一句,況且那日我將金子交給秋荷時就連如蘭如意也沒在場,除了秋荷之外再無他人走漏消息

穆書榆用話詐于忠,反正這又不用本錢,能得到多少信息算多少。

于忠尷尬地咧著嘴︰「回太妃,既是如此奴才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秋荷也是不得已,皇上讓她注意著太妃與烏淑儀間的來往,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只是沒曾想太妃還真仗義,換做旁人哪有可能還管烏淑儀的閑事,太妃確是嫉惡如仇、善惡分明、大義凜然……」

「于總管再說下去我都快活不成了,我只是不想白白受罪,既是明白了,也不想再提此事,往後注意便是,還要多謝于總管提醒秋荷既然確實是奉秦承釋之命監視自己與烏樂雙之人,那她又同時傳消息給趙家這是個什麼意思,一個宮女竟然這樣大膽,那她的身份可不簡單哪。

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秦承釋,穆書榆在心里反復思考,最後決定還是暗中調查為好,一是只憑這次的推斷不能取信于人,再一個若是打草驚蛇,自己在王府怕也有危險。

「太妃寬厚大度,奴才佩服這太妃年紀雖小卻是靈氣十足,凡事能點到為止的人才最讓人欣賞,而且也不遷怒到自己身上,果然是個有心眼兒的,于忠對穆書榆有了新認識。

「于總管過獎,可別耽誤了正事,咱們快進去吧

于忠連連答應著︰「是、是,太妃先請

白子若這邊已經得了守在門口的宮人通報,于是站在殿內見穆書榆與于忠一行人進來時便笑道︰「太妃可別是為了昨兒的事來的,嬪妾已經如實說與皇上了,您有什麼話也只管說去,皇上今早走的時候還問了臣妾好幾句呢,于總管有事?」

穆書榆也不答話,直接找地方坐下,于忠等穆書榆坐好之後才拿出聖旨要白子若跪接。

白子若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眼楮直視前方,半天才邊搖頭邊說︰「不可能,皇上不可能這樣對我的,今天早上還好好兒,昨晚上還勸我不要生氣呢,這不可能!」

「白子若,你還是領旨謝恩吧,皇上可是不會讓太妃受一點兒委屈的,昨兒就已經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信。對了,因太妃求情,皇上已經另外下旨讓烏淑儀搬回和靜殿去了,和雅殿仍是清清靜靜地給你一個人兒住,高興吧?」

于忠說完又給站在一邊兒的小亮子使了個眼神,小亮子恭恭敬敬地接過聖旨送到了白子若面前,彎著腰小聲兒說道︰「你也不瞧瞧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野路子的冒名公主還敢在于總管面前擺主子的款兒?良人放心,往後您在和雅殿的飲食用度奴才們都會特殊關照的,到時看您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兒如花似玉的

白子若捧著聖旨硬撐著沒讓眼淚流下來,憤恨地瞪視著安坐在一旁的穆書榆︰「你是來看笑話的,對不對?」

「我只是有話要問于總管,來這兒不過是順便兒

「哼,你不用得意,看皇上能寵你幾日,我也不是永世不得翻身,等我重得聖寵之時便要你們這些個小人得到報應白子若咬牙說著狠話。

到底是個沒見識的女人,話說到這份兒上,就是自己不理會,有于忠在也會想盡辦法往死里整她的,再說依秦承釋的風流多情、喜新厭舊哪還會去長時間惦念任何人,真是蠢到家了!

穆書榆既是已經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不想再多看白子若發誓詛咒的樣子,起身便往外走,于忠趕緊送了出去,等穆書榆走得遠了,才又回和清殿譏諷了白子若一頓,直到和雅殿騰了出來才算完事。

穆書榆回到王府著實清靜了幾日,趁著空閑也思考著下一步的打算,結果白廣清又來求見,穆書榆便直接讓人請他進來。

「廣清給太妃請安

「坐吧,信書沒一起過來?」穆書榆瞧著一身青衫長袍的白廣清,只覺得更顯得其身材挺拔、面如冠玉了。

「廣清有事要私下請教太妃,信書若是在場多有不便白廣清說完看了看如蘭如意。

「你們兩個先到外面候著穆書榆自然知道白廣清的意思,她第一次見到白廣清時便已想到此人沒那麼簡單,果然今天找上門來了。

等屋子里只剩自己與穆書榆時,白廣清開門見山地問︰「廣清想知道太妃真正的意圖是什麼,據廣清所知太妃可並非是一心為王府前途著想

穆書榆雖心驚白廣清所說,表面卻很是鎮靜,這人無非也是想拿話詐出自己的底細而已。

「本太妃不明白廣清你何出此言,不過念你心系王府不追究便是

白廣清看著笑得自若的穆書榆,不禁起了好奇探究之心,他早就听聞平慶王太妃逆倫以色侍君,那日與趙信書一同前來拜訪,察言觀色間只覺這女人雖是貌美卻懦弱膽小,侍君也許確有其事,但也絕不可能是她自己願意的,倒是極有可能是屈從于皇上或是被趙信書兄弟等人逼迫的。

再加上自己得到的消息,就更讓人困惑了,他困惑于穆榆于言行的目的,若真是她發現了什麼也許便會是自己極大的助力,而且事情若真如他所判斷,那也說明這女人與自己之前所想恰恰相反,懦弱膽小不過是她的偽裝,實則卻是機智過人!

「既然太妃不記得,那廣清便直說了,信書得了消息說太妃前幾日在皇上面前為王府求情,而且皇上也有所動,但因朝中有人反才不好處置,可是如此?」

穆書榆面無表情︰「既是說得如臨其境一般,還多此一問做什麼?」

白廣清望著穆書榆淡淡而笑︰「廣清不得不問,因廣清得到的消息與信書所說有極大出入。廣清所知太妃那日並未在皇上面前提過一句趙家之事,更誆論什麼求情了,不知太妃可有話說?」

穆書榆表情不變,腦中已是混亂一片,白廣清這樣篤定自己沒替趙家求過情,那就是秦承釋身邊還是有趙家的內應了?可是趙信書又不知道此事,難道秦承釋身邊的內應不是趙家的,而是白家的?要真是如此,那這些古人的計謀未免也太高深了些,自己不是對手啊。

「你說本太妃沒求情便做準嗎?別是打听錯了消息穆書榆只能強詞奪理。

白廣清好笑于穆書榆竟然耍起了無賴。

「廣清無非是想將事情弄個明白,故而才私下求見太妃,若是有心為難,廣清大可將此事告訴信書。太妃疑心于廣清也是無可厚非之事,但廣清確是誠心與太妃相談

「誠心?本太妃可沒看到穆書榆哪會輕易說出自己的事情。

白廣清莞爾︰「太妃既是不說,不如廣清來分析一番。太妃之所以在烏淑儀那里提起求情之事,依廣清猜測無非是太妃察覺了有人為趙家傳遞宮里的消息,所以才想試探出此人的身份,至于太妃設了幾個局廣清不得而知,不過秋荷想必已是被太妃抓住了把柄暴露了身份,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廣清查到信書給太妃的那些銀票,太妃確實是取了銀子出來,可也只是換了個地方存著,並沒有用于為趙家鋪路,這可就大有深意了。今日為了表現誠意,廣清也不介意告訴太妃廣清是從何處得知太妃並沒有為趙家求情的消息

這人

還真是長了顆玲瓏心,分析得頭頭是道,不過穆書榆倒是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揭穿的,于是也不言語只等下文。

白廣清喝了口茶方才繼續說道︰「廣清知道太妃為趙家求情的消息後,特意回明家父,而家父則是請明于皇上,是皇上說太妃那日並未幫趙家求情的

穆書榆瞠目,可不是嗎,白鴻信是丞相直接問秦承釋不就行了,哪還需要什麼內應!

見穆書榆瞪眼張嘴的樣子,白廣清忍不住笑出了聲︰「太妃不必驚慌,廣清既是未告訴信書自是另有打算,太妃這回可以說出實情了吧

「你知道秋荷所說有誤卻不告訴趙家,你又有什麼目的?」

「秋荷是王府管家的佷女兒,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她給趙家傳的消息實則是最先告訴的我。太妃,廣清已經很有誠意了反正秋荷的身份也沒秘密可言了,說不說出來也沒影響。

秦承釋不但知道秋荷的身份,而且告訴趙家的消息還要經過白廣清過濾,那只能說明秋荷根本就是秦承釋故意利用她的身份安排給趙家的,而白廣清也是秦承釋安排在趙家的眼線,還是五年前就安排好的!至于監視自己與烏樂雙不過是讓秋荷順便代勞,真正要監視的也許是自己有沒有與趙家同流合污!

好個奸詐的秦承釋,自己轉來轉去耍著小聰明卻讓別人看了笑話!

「你已將此事稟告給皇上了?」

白廣清搖頭︰「不曾,沒弄清楚太妃的意圖之前,廣清自不會擅自傳話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不如說給這個白廣清知曉,也許還能讓他幫幫自己。

于是穆書榆便將自己對趙府的懷疑說了出來,之後又說了自己的打算。

「太妃機智過人,又能辨清是非,廣清果然沒看錯人,既是這樣不如你我通力合作,等到功成之日太妃也能達成心願,待回去之後我將此事告訴家父,再讓家父稟給皇上知曉,皇上想必更會對太妃另眼相看

「不必了,合作自是可以,只是先不用讓皇上知道,等真相大白時再求皇上恩典不遲穆書榆連忙拒絕,自己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增加秦承釋對自己的好感,還是等那人興致消減時再說吧。

白廣清像是也明白了穆書榆的意思,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既是皇上早知道趙家有不軌之心,為何還不急著動手,莫不是缺乏證據?還有,皇上一直拒絕玉浮公主,又為何同意讓我嫁進王府這是非之地?」

「皇上為何不動趙家,恕廣清暫不能說,至于為何同意太妃嫁與平慶王,可能是皇上念著叔佷情分想見王爺一面,再一個利害關系也小些白廣清盡量將話說得婉轉。

可穆書榆卻是一听就明白了,原來讓自己嫁過來無非就是想借著大婚引趙輝出面,卻沒成功;而之所以選擇自己續弦卻是因為玉浮國小勢微又與他國沒有過多利益牽扯,即便將來趙家事發自己跟著獲罪受死玉浮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秦承釋還真是想得周全!

「太妃不必太過計較旁枝末節,只要此次立了功自是能心想事成

「說吧,你有何打算?」穆書榆語氣冷冷的。

「太妃,廣清也是因太妃這段時間時常進宮面聖不得不防備著些,秋荷也是奉命行事,太妃不要怪罪,如今既已知曉太妃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往後自當對太妃以誠相待。太妃只要能協助廣清弄清趙家銀兩存放之所即可,不過太妃圈錢的手段卻是高明得很,此方法太妃可以漸漸施展再加大所需,廣清也可讓家父配合,到時趙家必定要動老本,自然也就能查到銀兩所在了

「你也好、秋荷也罷都是為皇上效忠,我身為平慶王太妃你們有所懷疑也是應該的,我不會計較這件事,你說的法子我也已經想過了,自然會繼續下去,到時只盼一切結之束後能過上清靜日子,再不用置身于這些是非之中便知足了從頭到尾算計自己的都是秦承釋與旁人有什麼干系,這點她可分得很清楚。

白廣清現在是極其欣賞穆書榆了,能這樣顧全大局,不計較一己之得失,可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得到的,更難得的是她竟能不貪圖富貴不想鞏固聖寵眷顧,這樣與世無爭的處世之道與自己還真是志同道合了。

于是談完正事之後白廣清也與穆書榆說了一番自己不願為官入仕途的想法,又說等此事了結之後,父親也答應不再強迫自己,到時兩人都無事一身輕,倒是可以結伴游歷天下增廣見聞。

雖知白廣清說笑而已,但穆書榆也是心動不已,恨不得立時揭發了趙家,遠離這些爾虞我詐,不然真是累心得很。

兩人相談甚歡,穆書榆又將如蘭如意叫了進來,讓她們準備午飯款待白廣清,白廣清也不推辭,用過午飯過了晌午才離開。

自白廣清走後沒幾日,趙信書便一臉喜氣地說已得朝中幾位官員接見,其中兩位還讓他給太妃請安問好,可見是銀子起了作用。

穆書榆想既然有人配合不如弄個大的,于是笑著說︰「還是有錢好辦事,听說範成智將軍的夫人素喜字畫和新奇首飾,我打算下帖子約範夫人一聚

趙信書兩眼放光︰「雖說是有錢好辦事,但也多虧太妃盡心盡力方能成事,如能說服範將軍出面,廣清自然可以讓白丞相開口,到時任誰再反對也是無用,只是這字畫首飾開銷不小,太妃容兒子拼湊拼湊,到時好讓太妃辦事容易些

「難為你了穆書榆就搞不明白,造反就造反唄,為什麼還非要那個封號爵位。

只是趙信書雖說是湊錢去了,但過了五六日沒也再過來,倒是他們幾個兄弟都成天不見人影兒,也不知在忙些什麼,于是便叫來潘永讓他盯著些。

這期間穆書燕也讓人來請了穆書榆幾回,穆書榆知道肯定是那道聖旨起了作用,讓穆書燕覺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再有這說不定這又是秦承釋使的手段,想將自己騙進宮去好滿足私欲。

穆書榆因暫時不想面對穆書燕,更因自己一直被秦承釋算計心里有氣,雖知早晚還是要面對他,但寧願能拖上幾日便是幾日,等自己調整好心態再說。

只是事不如人願,皇後因祈福誦經日子已滿,要在永華宮設素宴慶祝,讓人遍送帖子,凡排得上號的宗親貴婦皆在邀請之列,穆書榆再不情願也不能不去。

到了赴宴之日,穆書榆提前入宮等候,這次她也沒到穆書燕那里,而是直接到和安殿歇著,時辰快到時有人來請便同如蘭如意一起去了永華宮。

半月未見皇後清減不少,看著比先前柔弱許多,穆書榆想應該是吃素的關系。

「皇後娘娘,皇上可會過來?」有人忍不住問了句。

皇後笑道︰「自是會來,不過听說前面有事,怎麼也要天黑後才能到這兒,大家耐心等著便是

一眾妃嬪听了都暗自歡喜,更有那幾個月都見不到一次聖駕的已經是忍不住翹首企盼。

「皇後娘娘這些日子閉門誦經,咱們這兒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文妃斜了穆書榆一眼,話里有話。

皇後也微笑著看了看穆書榆︰「本宮已經听說了,那個白子若本宮雖未見過是個什麼樣兒的美人兒,但既是做出了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事,可見品性不好,皇上如此嚴懲是再公正不過,你們都要以此為誡

眾人听了立即起身答應,文妃見皇後輕松將此事帶過,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再生事,只好氣悶地坐下喝茶。

又過了半個時辰,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于忠來了。

「只你過來,可是皇上有事?」皇後問道。

于忠跪地請安,然後才說道︰「回皇後娘娘,皇上因朝事未完,今日怕是不能過來了,皇上讓奴才給皇後娘娘說一聲兒,明兒再過來看您

皇後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回去伺候吧,皇上勞累,你們多上心些

「奴才知道,請皇後娘娘放心

等于忠退出去後,屋子里頓時一片失望嘆息之聲,皇後也知這些人的心思,但皇上有正經事誰也沒辦法,見一時都沒了興致便讓散了。

穆書榆心里卻高興,這樣正合自己的意,又為了不讓穆書燕逮著自己說話,便趁亂帶著如蘭如意先走了出來。

「太妃、太妃!」

穆書榆走到半路就听有人喊自己,與如蘭如意四下里瞧了瞧也沒看見人。

「太妃,奴才在這兒呢于忠從一處假山後面探出了腦袋。

這是一個總管該做的事嗎?穆書榆好笑之余也想著若是秦承釋讓于忠在這里堵著自己,那自己也不會遂了他的意。

「于總管為何躲在這里?」

于忠的樣子很是著急︰「太妃,大事不好了,皇上現在可是往和雅殿去了,您快想想辦法吧!」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要上班了,心中郁悶之極,還好更得早大家都可以早些睡。

ps︰听聞有的親早就已經開始上班了,真是同情,大家共勉吧,努力工作、努力學習,有空兒看小說調劑一下,當然也要適當地運動運動。

感覺光光自己都做不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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