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闖 遭遇

作者 ︰ 福祿丸子

陶然走在路上接到汪主任的電話,他在那頭咆哮,「柳陶然,你的稿子呢?還有不到三小時就下廠印刷了,編輯還沒收到你的專欄稿子,你到底干什麼去了?」

她還在狀況之外,「什麼稿子……汪主任,我已經辭職了呀!」

「……總之我不管,你現在給我到辦公室來,把稿子填上再說!」電話就這麼直接掛斷了。♀

陶然趕回報社去,編輯果然火急火燎地等著她的稿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辭職的事,其他人也一樣。

辭職信原封不動地壓在她桌面的鍵盤底下,就像從來沒有交出去過。

金玲靠過來神秘地問道︰「陶子,你前兩天干嘛去了?真的生病了?」

「生病?」

「難道不是?汪主任說是你哥哥打電話來給你請的假,可他那表情就像如臨大敵似的,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這麼快就好了?」

哥哥?原來是柳博延。陶然苦笑了一下,難怪汪主任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立馬就讓她復工。

「嗯,就是有點發燒,腦子都有點燒糊涂了,現在好了。」

她的生活還來不及偏離,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辭職的風波過去了,可退租的公寓大概就沒得商量,听說房東已經租給了下家,只等著她把東西全都搬走就要交鑰匙給人家。

她得盡快找到新的公寓搬。

其實她真該早點貸款買個房的,現在這房價,別說貸款,她的積蓄付首付都不夠,她又不願意用柳家的錢。

她東西不少,于是打電話給房東,希望寬限幾天再搬,沒想到那房東跟她說,先前的下家不租了,她要想繼續住也是可以的。

哪有這麼湊巧的好事呢?陶然再三追問,房東才告訴她下家的名字,居然是陳久。♀

陳久是柳博延的特助,背後是誰授意自不必說了。

她只顧做選擇,柳博延卻在默默幫她鋪設後路,這算是在幫她嗎?

陶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莫非是上回那杯冷水潑醒了他?

只有下次當面向他道謝了。

她寄存了些東西在小燕家里,都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不過是些不方便長途跋涉帶走的心頭好,現在不走了,自然要重新拿回來。

她開車從小燕那里把東西搬回來,不大不小的一個整理箱,好在不是太重,她抱在身前也不影響走路。

只是她從下車就有些不安,後視鏡里好像看到陌生的人影,閃了一下又不見了。

她不由想起前些天在電視新聞里看到的尾隨搶劫犯,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腳步也不由加快。

車庫有電梯直達公寓樓層,她車子停的離電梯有點距離,時間不早了,一路走過去光線有點昏暗,在本就陰冷空曠的地下空間里只听得到她一個人的腳步聲,多少有點心慌慌。

平時她也不是沒有這麼晚回來過,但感覺都沒有這麼不安,也許是受了剛才那人影的影響,總覺得身後有人盯著她似的。她走幾步就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卻什麼也沒看見。

也許是她最近過于多疑敏感了。

等電梯的時候有種窒悶感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她定了定神,電梯門一開,就趕緊跑了進去,摁下樓層號就拼命按關門鍵。

眼看電梯門就要完全閉合的時候,忽然一只手擋在了中間,門又重新打開了。

「啊!」陶然驚得輕呼了一聲,手里的箱子一斜,東西從箱子里滑落出來掉在地上。

「我幫你。」進來的是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聲音低沉沉的,蹲下去幫陶然一起撿東西。

陶然想說不用了,可是這會兒電梯門已經徹底關上了,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怎麼都很尷尬。

掉在地上的有些漂亮的手工布藝和洋女圭女圭,被陌生男人捏在手里,看著就覺得心疼和別扭。謝謝兩個字都梗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陶然悶著頭撿自己的東西,不經意間被男人踫到了手,一抬頭就看到了更不該看到的東西。

果路癖!陶然腦海里立時就閃過這三個字,天啊,實在太惡心了,她怎麼在這種地方遇見變態!

她用盡生平所有的定力才沒有立時尖叫,生怕會更加刺激那男人。她站起來,使勁閉上眼楮,咬牙垂頭縮在角落,立刻摁下最近的一個樓層,等著電梯停穩。

那男人還在她斜後方,听得到猥瑣的粗喘,她不敢回頭看他在做什麼惡心的事,更加不想知道。

她只提防著他不要突然撲過來就好。

電梯門一開她就沖了出去,手抱著的東西也顧不得了,直接跑向樓梯間。

也不知那人追來了沒有,她只听得到凌亂的腳步,分不清是她一個人的還是有兩個人。她雙腿都打著顫,跑得又快又急,崴了一下腳,差點整個從樓梯上滾下去。

她捂著腳踝欲哭無淚,好在手機還在身上,拿出來,想到要求助的第一個人就是姜禹。

「姜禹……我遇到……我遇到壞人了,救救我,我害怕!」

姜禹還以為這丫頭已經踏上去美國的航班了,沒想到又接到她的電話,一接通就是帶著哭腔的求救。

還不等他過去接她,陶然已經跳上了出租車,不出一刻鐘就出現在他的公寓門口。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站在門外實在狼狽,頭發散亂,眼楮發紅,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身子還在微微發抖。

姜禹把她讓進來,給她倒了兩杯熱的蜂蜜水喝下去才止住了哭和顫抖。

「我想洗個澡……可以嗎?」

這種情況姜禹根本沒法說不可以,只是她這樣實在令人擔心,一進浴室就洗了大半天都不出來。

她沒說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說遇到了壞人,姜禹見她這反應,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面想︰她是不是被人侵犯了?

「柳陶然!」他使勁拍打浴室的門,「你洗好了沒有?開門出來,我們談談!」

她沒反應,姜禹越發焦躁起來,他完全沒想過有朝一日要破自家浴室的門。

他正要闖進去,柳陶然開門出來了,鎖骨以下都只系了一條浴巾,頭發也用浴巾包裹著,臉上是蒸汽氤氳出的緋紅色。

「對不起,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你……能不能借我一件t恤或者襯衫?」

她眼里也像蒙了一層水霧,婷婷裊裊,姜禹聞到她身上非蘭非麝的香氣,明明用的是他的沐浴露,可卻不單單只有海藻薄荷的味道。

他有霎那的失神,反應過來之後才趕緊去翻了一件深色的襯衫扔給她。

他身高有185,衣服罩在嬌小的女孩身上,遮到她腿根以下,像是連衣裙。

她這才告訴他,「我今天在電梯里,遇到了變態!」

她完全不願去回想,太惡心了,加上崴傷了腳踝到現在還在疼,一說起來就渾身都不舒服。

姜禹反倒是松了口氣,「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陶然搖頭,又有些委屈,「沒怎麼樣就不能處罰他嗎?」

「這種人一般都有嚴重的心理或者精神疾病,刑事上是定不了罪的,通常也就是治安處罰。明天我會請治安中隊的同事過去看看,他如果常在那一片出現,肯定能抓到他。」

說起來,她所住的地方也在姜禹的轄區之內,兩人的直線距離其實並不遠,她卻好像直到今天才意識到。

七上八下的一顆心漸漸落回去了,他在就好,總能保護她的。

「我以為你已經去美國了,怎麼還住在原來的地方?」他問出心頭的疑問。

陶然不知怎麼解釋,含糊道,「噢,美國那邊的學校出了點問題,簽證就沒辦下來。」

「那工作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工作……還是原來的,我把辭職信收回來了,反正報社缺人,也不想放我走。」她臉紅,陶然啊陶然,你真是大言不慚。

姜禹點頭,「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驚恐地抬頭,「我不要回去,我才不要又回那兒去!」

看來要辜負大哥的美意,因為就算抓到了那變態,她也不想再回去住了,實在有陰影。

「我不是說你的公寓。你父母家總可以去吧?省得他們擔心你。」

「我現在這樣回去才是讓他們擔心。」尤其媽媽,肯定一眼就看穿她的狼狽,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不可。

她昨天剛做了第一期治療,正需要靜養,不能勞心勞力的。

姜禹雙手抱在胸口,她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他,「能不能……讓我在你這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走。」

「不行!」姜禹斬釘截鐵拒絕,「旁邊有快捷酒店,你沒帶錢的話,我可以幫你去開一間房。」

陶然氣悶,「我害怕,我不要一個人住!」她現在是缺一個住的地方嗎?是缺乏安全感啊!

「我不想讓人誤會。」

「誤會什麼,我們本來就……」

「本來就怎樣?」

「在別人眼里本來就是情侶啊,還能誤會到哪里去?」

姜禹吁出一口氣,語調有點冷,「這是女孩子應該說的話嗎?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作矜持?」

陶然想哭又想笑,她今晚這樣的遭遇,他就沒一點關懷的意思嗎?現在還說什麼矜持!

兩人僵持不下的空檔,門鈴忽然響了,陶然如驚弓之鳥般跳起來,壓低聲音道,「這麼晚了,會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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