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柳陶然跟著羅成又回到訓練基地去,羅成還親自上陣訓導犬只,動作干淨瀟灑,陶然在場邊鼓掌叫好。♀
「好厲害啊羅隊,你比利這就是傳說中教科書一樣規範的動作吧?」比利是他作訓的警犬,1歲左右的黑色拉布拉多,英武霸氣。
羅成笑,「哪有那麼厲害,陶子你太會說話了。姜隊是不是走了?沒關系,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交接一下,換身衣服就下班了,開車送你回去。」
姜禹其實沒走,只不過到大門口去抽了兩支煙。她竟然真的待到羅成都要下班了才肯走,這「興趣」實在比他想象的要大了一些。
回來看到她一個人在訓練場邊慢慢轉悠,手里還捧著她的筆記本,念念有詞的,不時又提筆補充幾句。
午後開闊的綠地起了風,吹散了她褐色柔軟的頭發,寬大的t恤也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她美好的曲線。幸而她今天只穿了t恤牛仔褲,要是穿了長裙,大概真要成為這里的一道風景線了。
可是這風景偏偏讓其他男人欣賞了去。
姜禹的拳頭在身側緊了緊,大步走過去,在她身後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嚇了一跳,本能地就要抽回手,他卻牢牢握住不放,拖著她往基地門口的方向走。
「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兒……羅隊還沒來呢……」
不說還好,一提到羅成,姜禹騰的就來了火氣,腳步猛地一頓,陶然差點撞在他身上。
他把她拉進旁邊一排矮樓的間隙,把她抵在牆上,「都待了一整天了,到現在還戀戀不舍?」
「你說什麼呀,什麼戀戀不舍?我待這兒一整天是為了工作,要說不舍也是因為狗狗太多太可愛了,這你也有意見?那你干嘛帶我來啊!」
姜禹眼中簇著火苗,「是舍不得狗還是舍不得人?我帶你來是為了讓你跟其他男人打情罵俏嗎?」
「你!」陶然氣極反笑,揚起臉來,「沒錯,就算打情罵俏好了,人家羅隊風趣幽默,耐心又好,比你強一萬倍!我為什麼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喜歡他?你都不喜歡我了,為什麼還要管我喜不喜歡別人……唔……」
她的話沒有說完,呼吸忽然被截斷,有柔軟濕潤的觸感覆上來,硬是將她唇舌間的詞句給堵了回去。
姜禹高大的身影俯身下來籠罩住她,像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卷入風暴中心,在她還來不及做出太多反應的剎那已經攻城略地。他吻的有些蠻橫,有些急促,重重吮著她的唇,舌尖輕輕一挑,就分開她的齒關,將她的舌一並含入口中。
感覺到她顫了一下,他的手已經從肩頭滑向她的後背,將她摁向自己懷中,途中踫到她細軟的發絲,絲絨流蘇一樣的觸感,他的手指也像有了自己的意志貫入她的發間,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吻得更深。
陶然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最後一絲氣息都像要被吞噬,可是卻很清晰地听到他漸漸粗沉的鼻息。他垂下眼眸,黑而卷的長睫完全蓋住了眼楮,就像閉著眼楮,微偏著頭,完全投入在這個廝磨親吻之中。
她全身都軟了,剛才還那麼僵硬,這一刻卻軟得幾乎站不住要滑到地上去。幸好還有他摟抱著她,不敢摟的太緊,恰到好處地撐著她,讓她一直留在他懷中。
夏天這時的日頭還很高,光線明亮得晃眼,她只好也閉上眼楮,——如果這是夢的話,她下一秒再睜開眼楮的時候,一切就應該都消失了。
這陽光,這綠地,這矮樓間的縫隙,姜禹唇上的溫度,他灼熱的呼吸,以及兩人交纏的體溫,統統都會消失。
可怎麼回事呢?簡單的樂曲一陣高過一陣的重復,喚醒了她漸漸沉迷的意識,可當她睜開眼,姜禹還在面前,只是唇間的廝磨遠了,他褲兜里的手機在響個不停。
他退開了一些,眼睫微顫,眼中的火苗被迷蒙水霧取代,「我沒有不喜歡你……也不準你轉投別人的懷抱!」
他聲音黯啞得不像話,可每一個字都清楚地傳進陶然耳朵里。她胸口還在起伏,晶亮的眼楮也望著他,沒有說話。
他接起電話,目光盯著她,一手還撐在陶然肩側的牆上,生怕她趁這空擋又跑了似的。
他講電話極為簡潔冷靜,甚至听不出一點氣息不穩。直到電話結束,他的表情才放松了一些,把她頰邊的發絲別到耳後,「派出所真的有事要我過去。我先送你回去。」
他幾時有過這樣溫情貼心的小動作?陶然剛回過神來,又有些蒙住了,「哦好,但還是先跟羅隊打個招呼……」
姜禹瞪了她一眼,「用不著,我給他發個短信說一聲就行了。」她到這會兒都還惦記著羅成?看來今天真不該貿然帶她過來的。
他這是在吃醋?陶然不知好氣還是好笑,胸口卻漲的滿滿。
哪怕他只是男人慣有的佔有欲作祟,會吃醋,總說明他心里還是有她的。
她的手機也響起來,是家里打來的,她一下子落回現實空間,好在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安全感還在。
電話是媽媽打來的,焦灼萬分的語調,甚至隱隱帶了哭腔,「陶子啊,你在哪里?有沒有見到你哥哥?」
「大哥?他怎麼了,我今天沒聯系過他啊!」
「他失蹤了!陳久說……他今天本來要去公司開會的,一直沒見人……然後就收到了勒索電話。」
什麼?!陶然一驚,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還得強作鎮定安慰道,「媽媽,你們先別急,我現在馬上就趕回來。報警了嗎?有沒有報警?」
姜禹見她收線後臉色蒼白,手抖得幾乎拿不穩手機,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
陶然簡單說了一遍,姜禹抿緊唇線,「我們要面對的可能是同一件事。剛剛所里打電話來,就是因為有人報案說家人被綁架了,是企業高管,對方來了勒索電話,還放話不準報警。」
只不過他沒想到失蹤的人是光谷集團的高管,這樣看來,失蹤的可能還不止柳博延一個人,加上之前光谷員工接二連三地喪命,這幾件事可能有某種關聯。
果不出所料,跟柳博延一起失蹤的還有光谷集團的財務總監周莉,到姜禹他們這里報案的正是周莉的丈夫與兒子。陶然雖然也很著急,想跟姜禹一起去派出所了解下情況,但也知道這種時候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給他們添亂,于是先趕回家去安慰兩位老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柳叔叔就這麼一個獨子血脈,不知要擔心成什麼樣。
姜禹很快帶著幾個同事趕過來,出了這樣的大案,市局非常重視,立刻抽調警力成立專案組,姜禹負責牽頭,過來了解情況。
陶然和林淑言把能講的情況都告訴了警方,柳建業血壓高,臥床休息,再受不得什麼刺激。姜禹鄭重其事地向他保證道,「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把人帶回來。你們如果想到任何線索,都請及時跟我們聯系。」
陶然送他們出去,拉住姜禹,眼楮都紅了,「……姜禹,我大哥身體不好,恐怕熬不了太長時間,你們一定要盡快救他回來。」
她那麼關心柳博延,如若是在平時,姜禹也許要像剛才那樣暴風驟雨般吃一回飛醋,可是眼下他卻奇異的冷靜,「放心,我明白。」
柳博延對她是男女之情,但她只當他是家人和兄長,他失蹤,她自然是牽念的。
礙于周圍人多,姜禹沒跟她多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柔若無骨的縴細和滑膩,此刻握在手心卻是沁骨的冰涼。
這世上本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這回事,他能為她做的,也只有盡全力找回柳博延,齊齊整整地把他安全送回這柳家大宅。
時隔一天,案子終于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陶然收到電話就立刻趕到派出所去,找到姜禹道,「你也要去?」
姜禹和同事已經領好配槍和警械準備出發,「好不容易有了線索,當然要全力跟進。我很快就回來,你大哥也會沒事。」
根據線索,嫌疑人是把柳博延和周莉帶到了江臨市下轄的一個縣——武縣,住在縣城邊上的一個小賓館里。這伙人求財到手之後有亡命天涯的打算,如果錯過了最佳逮捕時機,他們可能就跑了,那人質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一刻都耽誤不得,姜禹跟同事要立即開車前往武縣。
陶然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寧。她頭一回真正看見姜禹的配槍,烏黑錚亮的槍口,可以放倒罪惡,也意味著前路凶險。
柳博延生死未卜,姜禹又踏上這樣危險的旅程,讓她怎麼能夠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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