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呢?」田楷臉色劇變,怒聲道。♀
眼看敵軍都快開進城池下,卻沒有任何一支斥候隊伍來報,麾下將士不利,也怪不得田楷大怒。
田柄也臉色有些難看,說道︰「定是被敵軍獵殺了,不然如此浩大的行軍定然不會沒有一點消息傳回。」
田楷臉色稍緩,這個解釋至少還能讓他接受,來不及多想,連忙下令道︰「各部上城防御,城門堵死掉,沮陽一定要守住。」
「喏。」田柄行了個軍禮,連忙轉身去轉達田楷的命令。
城內守軍瞬間做出反應,兩萬多的兵馬紛紛爬上城牆,沮陽與高柳不同,高柳與並州接壤,算是一道重鎮,兵力駐守會比上谷郡多上一些,而沮陽城僅有的兩萬守軍,也只是當初田楷上任郡守時率領的兵馬充當,戰斗力還算不錯,至少都經歷過戰場廝殺。
「大哥,要將城內全部守軍調上牆頭麼?」田柄問道。
「是,」田楷斬金截鐵的點點頭︰「不僅如此,城內大族的家丁都要全部投入協防。」
眼看虎狼烈軍就要兵臨城下,田楷再次補充道︰「城內大族家丁全部上城協防,沒有兵力,即便他們想要惹出點ど蛾子,也有心無力,至于四處城門,各留下一部人馬防守,用巨石死死地堵住城門。」
「喏」田柄抱拳道。
「此戰,一定要死死的守住沮陽,將袁尚擋在城外,三天,只需要三天,咱們的援軍就會來到,屆時,虎狼烈軍即便再不甘心也得退去。」田楷語氣凌厲道。
「死守沮陽。」身旁其余守將轟然應道。
「來了」
田楷臉色微變,城下笙旗飄展,戰馬嘶鳴,戰鼓轟鳴,各兵卒方陣錯落有致,以他的經驗,目測一下,至少有四萬多人馬,比起城內守軍還要多上一倍之多。
好在,也就多上一倍之多,不然沮陽城能否守住還很難說,一般而言,十倍圍之,五倍可攻,若袁尚攻城人馬超過十萬,以城內田楷的兵力,估計連一天都守不住。
城下,袁尚眼楮微眯,遙遙地望去,卻見城樓中間,一名男子被數員披甲大將簇擁著,正死死地觀察著大軍方陣,袁尚心中了然,定是郡守田楷了。
「停止行軍」袁尚大手一揮,令道。
數萬大軍瞬間停下腳步,戰鼓聲,腳步聲,除了戰馬嘶吼聲,整個城外驀然寂靜。
城樓上,田楷臉色再次一變,心中大為感嘆,令行禁止,不愧是近兩年享譽天下虎狼烈軍。♀
兵馬靜止,那股凜然的氣息卻撲面而來,城內守軍皆心神大駭,尤其是被強制押上城牆的各族家丁,膽小者,甚至都嚇得腿腳直哆嗦。
「一群廢物」田楷一聲怒罵︰「拿起武器,別一副軟蛋的模樣,沒什麼好怕的。」
那些家丁畢竟沒有接受過正式的軍事訓練,也僅是臨時被抓來當壯丁,見田楷大怒,卻依然雜亂無章的散亂模樣,被鞭子一陣陣抽打這才安靜了下來。
「主公,是否開始攻城了?」大將顏良問道。
顏良文丑這對兄弟,追隨袁尚進入並州,除了頭一年還算有仗打外,後面兩年基本並州也平定下來了,沉寂了兩年,這回出兵幽州,最高興的莫過于他們這些老將了。
袁尚聞言,左手輕輕的撫模著血龍駒的頸部,淡笑道︰「不,先等等,急速行軍,讓將士休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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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命令一下,數萬大軍竟然原地坐下,喝水的喝水,吃東西的吃東西,張弛有度,這四萬虎狼烈軍已經急速行軍了大半天,身心皆疲憊,是得休整一番。
沮陽城上,包括田楷等人皆詫異地望著遠處席地而坐的虎狼烈軍,心中頗為不解。
「怎麼回事?他們想干嘛?」副將田柄疑問道。
田楷面露沉思,片刻後說道︰「休息,對了,涿鹿縣到沮陽,按正常行軍速度,也要一日的時間,四更出發,天黑前才能到,按現在看來,定是急速行軍所致,想來敵軍皆已身心疲憊,傳令下去,整戈待發,各部不能懈怠,待會兒肯定是一場硬戰。」
「喏。」
待眾將散去,卻見田柄問道︰「既然敵軍疲累,我軍為何不趁機出城狙擊。」
「不,」田楷搖了搖頭︰「袁尚用兵,素來不按常理出牌,我不敢保證,下面那場面是否袁尚設下的局,也許就是特意為了引咱們上鉤,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謹慎點好,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田楷臉色肅穆︰「撇開雙方兵馬差距不說,我也沒把握能夠在正面作戰中取勝,自家人當知自家事,你覺得咱們麾下這兩萬兵馬會比虎狼烈軍精銳麼?」
「那倒是」田柄聞言,點了點頭,心中豁然開朗。
城內守軍按兵不動,倒是讓袁尚對田楷高看了些許,正如田楷所猜測,他為田楷布下了這個局,為的就是引田楷貪功率軍殺出來,卻沒想到,田楷也算謹慎,連派兵試探都沒有,單就這點謹慎,就不愧為公孫瓚麾下有名的大將。
「主公,既然田楷不為所動,我軍還是組織攻城吧。」許攸撫須道。
袁尚聞言,翻身上門,身後將士也精神一振,躍上馬背。
卻見袁尚神色肅穆,腰間長劍驀然抽出,劍指沮陽城,令道︰「攻城。」
「攻城」
戰鼓轟隆響,笙旗如血,映夕陽。
在場眾位大將轟然響應,令下,數萬大軍踩著鼓點,朝城池而去。
城樓上,田楷臉色微變,冷聲道︰「弓箭手準備。」
「 哧~」一道道弓弦拉緊的清脆聲響起,幾千支弓箭頓時對準了城下的敵軍,弓箭手個個臉色肅然,手中弓箭寒光閃爍。
「射」
一員大將手中戰刀一揮,城樓上瞬間形成一陣箭雨,朝城下虎狼烈軍奔襲而去。
「盾陣」
顏良大聲令道,臉上肌肉抖動,並非懼怕,而是激動,沉寂了兩年多,對于他這種嗜戰如命的武將而言,無異于離開了海水的鯊魚,盡管凶狠依舊,卻終歸會因為生存環境的改變,而最終擱淺沙灘死不瞑目,好在,袁尚答應過他們,給他們想要的生活,不是安逸,不是享受,而是給他們舞台,讓他盡情的酣戰,只有戰斗,才能夠讓顏良感到快樂,這種源自骨子里的快樂,不是美女,不是財帛,也並非高官厚祿所能比擬,很多人一生都不見得能夠找到,不見得能夠明白,但是,起碼,顏良找到了,紛爭擾擾的戰場,他的心是雀躍的,心跳也是有力的。
「噗嗤~」
利箭入體聲,瞬間,盾牌如同刺蝟一樣,插滿了弓箭。
位于中軍的袁尚,臉色淡然,數十條性命的逝去,卻也無法引起他內心的一絲波瀾,戰爭便是如此殘酷,廝殺了數年,他的心早就如同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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