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與其他各營的並州虎狼不停地推進,所到之處,肢體橫飛鮮血噴濺,人命如草芥,在這繽紛的亂世,便是一方諸侯同樣也有授首的時候。
很多時候,袁尚從來都不喜歡與敵人講道理,他的字典解釋里,所謂的道理是建立在雙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而非人家打上門來還惶恐不安地去求饒,對待敵人,袁尚更是沒有講道理的習慣,一頓廝殺之後,再說後續之事,這便是他的風格。
對待並州境內歸漢的少數民族,袁尚的手段還算溫和,至少都不曾分出個幾等平民,也同樣鼓勵他們耕種與行商,本質上與漢民無異,他也是生在紅旗下,深知民族融合的大好處,故而並不會排斥並州境內的其他民族繁衍,不過,眼前這侵略並州的五萬鮮卑騎兵,他卻沒有那麼好的耐心與之講道理,先砍殺一翻再說,身後雲流城有數萬百姓,都在翹首以待,皆袁尚與麾下將士的使命便是將鮮卑騎兵趕回陰山之北,這也是袁尚此行的目的之一,從幽州馬不停蹄一路掩藏蹤跡,除了另外一兩件事之外,檀石槐便是他的目標之一。
狼騎的馬蹄無人能阻,左右並州虎狼各營兵馬護住兩翼,不停地有鮮卑騎兵落馬,除卻三支禁衛軍還算有所建樹之外,多數的普通鮮卑部落勇士根本就是移動的箭靶,鮮卑畢竟不如當年的匈奴,能夠虎踞草原而與強漢爭天下,寥寥二十萬的人口,能夠選拔出的精銳著實有限。♀特別是游牧民族的局限性和特殊性。更是使得檀石槐只能徒然興嘆。五支護帳禁衛軍兩萬人,已然是他的極限。
檀石槐的臉色從袁尚率兵而至便沒有好過,便是他這位號稱鮮卑百年來最雄才大略的大汗同樣拿狼騎沒轍,並州有一支甲冑騎兵的消息,檀石槐根本就沒有收到一丁點的消息,這便是出其不意,世人皆知狼騎乃是袁尚麾下最強的一支兵馬之一,卻不知道。狼騎從輕騎來了個大逆轉,沉浮了許久時日之後,竟然改頭換面,又輕易轉變為甲冑騎兵,想來,整個中原十三州,怕也只有狼騎一枝獨秀,與刺蝟交手,是個人都得惹得一手的刺,檀石槐與數萬鮮卑騎兵目前面臨的便是這般尷尬的情況。
好在。捕捉到了袁尚的身影,檀石槐的目的已經從戰爭的勝負而轉移。所謂的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句俗語,便是在草原同樣是一個最簡單最有深度的金規鐵律。
呂左,還有五道打扮各異的身子已經悄悄靠近了袁尚,眸子的寒光微斂,毫無疑問,這六人,全部都是暗殺經驗豐富的頂尖殺手,便是呂左這叛漢之人,同樣經驗豐富。
袁尚似乎不曾感覺到那似有若無的打量,這亂成粥一般的戰場,兩軍廝殺,盯住他的何止五六道目光,身穿袁紹留下的金甲,黃燦燦一片,袁尚便是一個移動的靶子,上面就差貼著朝我開炮的幾個大字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袁尚的身份定然不簡單,兩萬的並州虎狼,也唯有袁尚身披金甲,這便已足夠。♀
「死。」一槍沒入馬下那掙扎著想要再撲過來的鮮卑騎兵,袁尚眸子冷郁,輕輕一點,那名死都要拉著袁尚墊背的鮮卑騎兵天靈蓋頓時噴濺,身體轟然砸地,激情一道煙塵。
眼見袁尚越殺越勇,甘寧等將領同樣心神大振,徐晃與周倉聯手將號稱鮮卑十大勇士排名第一的素利壓得死死的,其余郭郭準父子同樣敵上了鮮卑三部的其他三個大人,武藝稍遜色一些的戎魚陳升則清剿一些小部落的大小帥,戰事焦灼慘烈,以狼騎為先鋒,並州虎狼結成一個拳頭,與並州虎狼不同,鮮卑騎兵雖然佔據著人數的優勢,卻被狼騎給深深地刺入了心髒處,左右不得馳援,故而數萬騎兵只得無奈地在各部大人與大小帥的指揮下,各自為戰,除卻檀石槐所能控制的三支禁衛軍和一萬多中軍之外,廝殺到現在,余者還有一戰之力的不到兩萬兵馬卻散落各處,無法做到有效的調控,被人數較少的並州虎狼的各營老卒給鏟殺了個遍。
「嗷~漢將,速來求死。」一道充滿暴虐的聲音響起,袁尚抽槍望去,卻見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年輕鮮卑將領引著兵馬朝他殺來。
「有意思。」袁尚嘴角噙冷,眼見甘寧正要出手攔住此人,袁尚連忙擺了擺手,甘寧這才放任此人朝袁尚沖來。
放任那年輕的鮮卑將領朝袁尚而去,身後的數千鮮卑騎兵卻沒有那麼幸運,甘寧與並州虎狼隨之撲了上去,整個戰場,到了現在,除卻狼騎保持著沉穩的步伐在沖鋒之外,余者各營兵馬都在不停地收割鮮卑騎兵的性命,便是甘寧同樣的黑袋子中也裝了不少的敵軍腦袋,他眼界比較高,除卻小帥以上的鮮卑將領,普通的鮮卑騎兵他倒是看不上,任麾下將士將那些鮮卑騎兵的腦袋割走,甘寧看不上,普通將士卻求之不得,螞蟻腿雖小卻也是肉,要知道這可是實打實的軍功。
那年輕的鮮卑將領似乎心中很有底氣,人影穿梭而至,身後隨性的數千鮮卑騎兵卻瞬間被攔截了下來,卻見他單槍匹馬,手中握緊大槍,兩眸含怒,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殺氣,朝袁尚縱馬殺去。
位于中軍處,一直關注著袁尚方向一舉一動的檀石槐臉色微變,眸子閃過一絲怒氣,怒然道︰「槐樅這是想氣死我麼?那袁尚真是那麼好惹的麼?作為一部大人,臨陣指揮不去好好琢磨琢磨,這麼喜歡爭強斗狠,氣煞我也。」
和連同樣臉色大變,自從知道那金甲漢將是袁尚之後,他同樣也是目不轉楮地關注著那個方向,袁尚的勇猛令他心中大為驚駭,僅僅死在他手中的就有各部落的七八個大小帥,連西部一大人都被其重創而逃,如今槐樅竟然找上袁尚,著實令和連捏了把冷汗。
檀石槐臉色陰沉,眸子寒光不絕,片刻後,握緊的拳頭驀然一松,冷冷地開口道︰「米加允何在?」
幾十個將檀石槐簇擁著的黑衣鮮卑人中走出一人,光頭劍眉,身材魁梧,若服飾一換,絕對可以以假亂真扮少林武僧。
光頭冷面加劍眉的米加允走出人去,恭敬地朝檀石槐行了個鮮卑大禮,等待他的下令。
「去,將那該死的槐樅給我拖回來,就算是天神要他死,也不是死在袁尚手上。」檀石槐語氣冷硬道。
米加允聞言,沉默地點了點頭,他便是如此一個人,甚至那幾十個黑衣的鮮卑人都是如此沉默寡言。
見米加允沉默而去,檀石槐心中萬分的惱怒,他就這麼兩個子嗣,就算他對槐樅的有勇無謀大為不喜,卻也終歸是他的血脈,他的死活檀石槐怎能坐視不管。
這一切,槐樅根本就不得而知,從小到大被慣出來的跋扈與張狂隨著他武藝的提升而見長,他早就注意到了那身披金甲的袁尚,他雖然粗暴不堪,卻並非一點腦子都沒有,全場唯有袁尚一人身披這等精美的甲冑,其身份絕對不簡單,這也是槐樅一眼盯上袁尚的原因所在。
「漢將,速來求死。」槐樅似乎擔心袁尚听不到,竟然再次叫囂一句,倒是惹來了附近一些個並州虎狼的怒視。
「胡賊,膽敢如此囂張。」
「殺了他。」
不少並州虎狼群情洶涌,各級士官同樣眸子殺機四射,袁尚乃是整個並州體系的靈魂人物,是他們心中的支柱,豈是一員胡賊所能叫罵的。
袁尚不怒反笑,胯下血龍駒猛然沖了過去,槐樅胯下的戰馬同樣不錯,卻見血龍駒挑釁地朝其打了個噴嚏,不用袁尚揮鞭,驀然加速,馱著袁尚朝槐樅殺了過去。(未完待續……)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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