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與曹操隔著千軍萬馬,眸子陰郁,似心有靈犀,毫不猶豫地引兵撞向長安城。
關羽與典韋相互纏上,張飛則被夏侯淵夏侯惇兩兄弟給攔住,其他幾個劉備所部的將領,徐州原有的將校也就算了,糜芳王甫這些個算不得一流高手的武將,連喂飽曹純李典曹洪的資格都沒有,一時間,竟然讓曹軍給佔了先機。
劉備頓時臉色陰沉如水,長安城就在幾十步之外,這個距離如此之近,卻生生將他與將士給擋在城外,曹操顧不得自身安危,將許褚調動出去,親率一部虎豹騎,摧枯拉朽般穿過劉備所部兵馬的防線,基本無人能擋地穿梭而過逼向城門。
關羽張飛二人怒聲不竭,有意抽身攔下許褚,他們的對手豈會同意,典韋一人並不比關羽差,而夏侯惇與夏侯淵隨便一人雖然比起張飛略遜一線,卻也不會沒有一戰之力,兩人聯手,便是張飛都吃不到好,面對這種境況,劉備也能徒然興嘆,誰讓他麾下來投的大將如此之少,若是如歷史上五虎將齊聚,今日的情況自然不會如此的吃力,只是,很多時候,事實便是如此殘酷,袁尚作為一介穿越者,自然不會放任這些個三國有名的大將儒將帥才而從自己眼皮底子下溜走,如徐晃鞠義張郃等等,只要能為他所用,不像關張如此緊密到近乎不可能,袁尚基本都會去努力。
挖牆腳是一種力氣活兒,小說里憑著一點恩惠就能讓大將拋頭顱灑熱血的故事可當不得真,能夠在歷史這本厚厚的書籍中留下只言片語的大將謀士絕對沒有一個是易于之輩。就拿袁尚麾下的趙雲而言,被袁尚整整關了數個月都不肯降,若非此人同樣不甘寂寞被袁尚趁機撬開了一道口子,恐怕現在估計還在牢獄中呆著呢。
這些個大將,不是劉備那一副悲天憫人的敦厚模樣所能打動的,劉備想要集結出一個強大的文武團體,沒有數年的時間絕對不得已成事。這也是諸多曹將輕視劉備的原因所在,一個勢力的成長,需要一個長時間的磨合與過度,比如袁尚,坐擁並州三四年。強有力的手腕下依然存在隱患,再比如曹操,佔據了兗州足足有五六年,上下才得以一心,而反觀劉備呢?徐州確實富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州。卻文武傾軋得厲害,徐州士族代表除卻陳登陳圭父子外,還有周逵、曹豹、章誑、趙昱這些或是名士或是土著代表。甚至還有個別寒門武將組成的小勢力,此皆種種都需要劉備去一一捋順,而這個過程需要花費的時間與精力,不是短短幾個月就能解決的。何況劉備坐擁徐州的時間,最多也不多兩個月,想要與曹操與袁尚爭鋒,大概也就是雞蛋踫石頭的程度,哪怕這個雞蛋的承受能力遠超常人想象而已。
這些劉備自己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就算雞蛋踫石頭。他也不能不來,袁尚已經吞下了一個幽州若再拿下關中肥沃土地,屆時進攻徐州與兗州也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在這個問題上,曹劉兩人抱著的想法本質上是相同的,這座長安城,誰都能奪,就袁尚奪不得。
若非袁尚有所準備,事先與田豐等人籌劃從而將袁術袁譚劉表以及劉璋牽制在幽州和冀州的交界處,恐怕此番阻撓他進取長安的諸侯兵馬將會更多,七八家兵馬若全部聯手,便是袁尚再神通廣大,除非不顧傷亡地硬著頭皮硬干,不然關中一帶絕對還有更多的變數,袁尚與諸多謀士所立下的種種戰略同樣需要推翻修改,剛踏出的步子又要縮回,這是誰都無法接受的一件事,屆時便是袁尚都必須給身後的支持者有個交代,莫以為袁尚在並州就是徹徹底底的一人獨權,相反,與諸多諸侯一般,袁尚的身後同樣也有利益交換,在這種大環境之下,若不能滿足身後支持者的胃口,便是袁尚也要焦頭爛額,這不是一個穿越者就能改變的事情,大環境有大流,當下世家門閥根深蒂固,並州除卻王氏之外,還有大小十幾個一流世家都在袁尚身上押了寶,若是關中一敗,泄了虎狼烈軍凝聚的士氣,這群投機取巧的勢力不騷動才奇怪呢。
所以,眼下長安城外的三方都不能輸,曹劉恐防袁尚得關中而勢不可擋,故而在競爭之余同樣有著合作的基礎,而這個基礎,絕不是脈脈的溫情,也不是個人的意願,而是**luo的利益,就比如現在,曹劉兩家可以為了爭奪入主長安而兵戎相見,同樣也可以在面對袁尚這等大敵的時候結盟外援,保全自己.
相反,袁尚則是不管于公于私都必須奮力廝殺,長槍直搗敵軍心髒,數萬虎狼烈軍吹響號角,追隨著袁尚的腳步殺了過去。
「殺」
曹真同樣一聲怒喝,手中的鐵戟揮落,一千虎豹騎精銳與數千步卒隨之迎了上去。
毋須袁尚出手,曹真襲來的方向,恰好遇上了徐晃,這個年紀輕輕,卻已經被袁尚拜將的將領。
「找死」
徐晃冷笑一聲,猛然一夾馬肚子,朝曹真殺了過去,身後稍慢一步趕來的徐盛只能無奈地望著徐晃率著教導營的五千精騎殺向曹真。
曹真的速度很快,胯下的白馬乃是當世一流的寶駒,由曹操獲得,贈與曹真為坐騎,馱著他南征北戰,小小年紀的曹真,卻已經是百戰余生的老將,這匹年紀只有三歲的戰馬恰好與曹真一般,正直年輕氣盛的時候。
曹真並不認識徐晃,卻從徐晃所披的盔甲中看出了非比尋常,一般的並州將領,校尉級別的,除卻個別一級作戰營的上校可能會被袁尚賜予更加精致的魚鱗甲之外,余者都是普通的一類鐵甲,算不得最好,卻也不會差,而徐晃身上這套銀色的魚鱗甲,在某些細節處做了不小的變動,不是常年在軍營磨練的軍伍之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曹真十三歲就開始追隨曹操南征北戰,這種生活,已經持續了五六年之久,軍伍生涯不僅錘煉出了他的一身好武藝,同樣讓他的經驗豐富了許多,對于不遠處殺來的徐晃,第一時間內便有了大概的認知。
徐晃手中開山斧手柄足有一米三四,為純鐵鑄,河東楊氏沉寂了近百年,這才出了徐晃這個大將,也算祖墳冒煙的一類,故而傾盡全力培養,要人給人,要資源給資源,單單就這一柄純鐵所鑄的開山斧,不僅耗材巨大,更是尋遍了天下的兵器大家花了巨大的代價這才得以出爐,這幾年來,隨著徐晃的聲名鵲起,開始大放光彩。
兩騎相距不到五米,徐晃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對面曹真那青澀還未散去的幾顆青春痘,一個縱馬,兩道身影猛然相撞。
「喝~」
徐晃揮斧落下,劍眉微揚,冷面靜待曹真落馬。
徐晃並不認為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小將能夠擋住自己,一般而言,越是有本事之人,對于自己的身手就越發的自信,如關羽便是個最鮮明的例子。
至于對方為何會派來一個小將,徐晃沒興趣知道,每個地方,約莫都會有那麼幾個特權之人,便是號稱軍規如鐵鑄的並州虎狼大本營依然如此,何況他處。
對于這些個家世不錯的將領,徐晃談不上厭惡,若要深究,他也算得上這一類人,只是職責所在,故而徐晃出手,一般都很謹慎與專注。
只是,開山斧落下的下一秒,徐晃便有些吃驚了。
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七八歲的小將不僅沒有徐晃認為的那般落馬,不僅鐵戟架住了他的開山斧,更是一道寒芒襲來,直逼徐晃的心髒。
「小子,好膽。」
頓時危機乍現,追隨徐晃**後面的親衛見狀,紛紛大怒,撲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