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開。」
魁梧身材,足有近兩米的虎痴許褚發出一聲令人震耳欲聾的巨吼,千軍萬馬中,都難以掩蓋這一聲猶如天雷般的怒吼。
許褚手持一把刀刃極寬的大刀,狠狠地劈下,磅礡的氣勢,伴隨著巨大的刀影轟然落下,交鋒的近十萬兵馬,忽而身子驀然一震,三家主公皆投之以注目。
許褚的那一聲怒吼,傾盡了他的渾身修為,雙臂滾滾如蛟龍游動,兩腳邊泥土伴著雨水轟然迸濺而起,這個個頭極高面容十分粗獷的蓋世戰將,遠遠看去,就像那遠古歸來的神祗,這般動靜,已然不是尋常的武者所能搗鼓出來的了,整個大漢十三州,不管是那些底蘊深厚的十大勢力,還是老牌子世家門閥,都難以擁有許褚這等可怕的武將,他的實力,已非江湖那些所謂幾流高手所能所能評估的了。
長安城的城門乃是絕品實木所制,表面上不僅覆著鐵片,在內幾層更是不停地刷著數十種亦或者上百種尋常人都叫不上來的木漆,不僅東西南北四道正門全部以此做處理,連帶著十幾個側門同樣如此,若論城門的堅實程度,作為漢的開國都城,長安單純的防御能力,著實比洛陽還要強大幾分。
曹操與劉備各攻一個城門,一東一西,曹軍所在的清明門,也就是東正門,有許褚這員霸氣的蓋世虎將,而劉備則麾下關張二人被擋,故而單靠普通士卒的沖撞,在沒有大型沖撞車的前提下。顯得有些吃力。
而眼下,袁尚已經率軍跨過八米、深三米的護城壕溝與兩軍交上了手,一股極為令人不安的煞氣彌漫開來,袁尚親自壓陣。鞠義徐晃羊祜徐盛鄧秀這數十個校尉級以上的將領不停地推進,雙方各自大將回歸戰陣,大部兵馬交手的時刻,已然不是單打獨斗就能決定勝負的時候了。
一*箭雨落下,虎狼烈軍馬背上的箭壺瞬間空蕩蕩,只剩下一把空了箭的弓。不過沒關系,他們還有刀槍劍戟。
隨著袁尚那一聲‘殺過去’,三萬多輕騎,一萬多精悍步卒,轟然跨過護城壕溝,已經迅速列好陣勢的曹劉兩家,毫不畏懼地往前推進三步。
曹劉的方陣,看似分割成兩塊,而在明眼人看來,卻是最佳的連鎖大陣。僅僅相距不到五十步,這個距離,兩個格子的版塊,隨時可以交融連鎖,而一旦如此,袁尚與麾下的將士就必須面臨著以一敵二的局勢。屆時,壓力自然會大了不小。
對于劉備與曹操這一對死敵的心照不宣,袁尚眸子除了陰冷還是陰冷,呼吸急促,許褚率眾已經快攻破東正門,袁尚見狀,疾行的身子猛然一拉馬韁,血龍駒不滿的停子,搖晃著腦袋,對馬背上的主人。表現一種深深的不滿。
袁尚輕撫了幾下血龍駒,望著長安城,前軍已然與曹劉兩家交上了手,狼騎落于後方,稍後就到。數萬輕騎護著步卒開始破壞兩家的陣型,而袁尚要做的便是第一時間內將曹劉兩家兵馬擊潰,然後入城。
「沮鵠。」
袁尚一聲輕喝,周遭警惕的沮鵠連忙拍馬靠近袁尚幾步,抱拳道︰「末將在。」
「馬上用獵鷹的方式往長安城內發信,本將要知道,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袁尚沉聲道。
沮鵠點了點頭,臉色卻有些猶豫。
袁尚心領神會,搖了搖頭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被曹劉兩家被截斷也沒關系,多發幾條線就行,至于會不會被暴露獵鷹的手段,這是後話,先把眼下之事給我調查清楚。」
「喏。」沮鵠大聲應道。
袁尚微點頷首,那雙深邃的眼楮看向城池,他們離長安城不過是百步之遙,前方卻有著曹操劉備這兩頭攔路虎,曹軍與劉備所部在第一波的阻攔攻勢下,各自被袁尚吞下了約有近三萬的兵馬,卻算不得多大的損耗,眼下兩家兵馬加起來大概還能有八萬左右,比起袁尚的近五萬兵馬,多了近一倍,此消彼長,袁尚的壓力可想而知。
袁尚眸子閃爍不定,身邊的龐統同樣凝視著前方的城池,手中青鋒劍輕輕地出了鞘。
「主公,大舉進攻吧,不管如何,那人都必須到手,就算不行,也要將其毀滅不能落入他人之手。」龐統沉聲道,眸子微冷。
袁尚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忽而開口道︰「伏兵已經到位了沒?」
「已經到位。」
龐統點了點頭,冷笑道︰「只要董卓敢下來瞎摻和,那支伏兵絕對能讓這廝連涼州都回不了。」
「那就好。」
袁尚那張有些沉重的臉上這才舒緩了許多,緊抿著嘴唇,望著前方如浪拍石的己方大軍,手臂微抬,長槍對準著前方,輕聲道︰「出擊。」
沮鵠等數百名親衛鋪開,散落在袁尚與龐統四周,後軍以及隨之趕來的王凌和狼騎,追隨著袁尚的腳步,嘶鳴怒吼,如狼似虎般朝曹劉這兩支肥美的羔羊身上狠狠地咬下去。
「殺袁尚。」
關張二人好不容易擺月兌曹將的糾纏,眼下雙方心照不宣的合作,自然不會在相互拉對方的後腿,劉備所部,以關張為槍頭,迎上了那股拍石而來的黑色巨浪。
殺袁尚這三個字,就像是虎狼烈軍最大的刺激,隨著關張兩兄弟打出的口號,數萬虎狼烈軍瞬間大為憤怒,馬蹄掀起塵土,數萬身經百戰的騎兵毫不猶豫地結陣沖殺而過,數萬騎兵所散發出來的可怕氣勢,著實令人膽顫心驚。
「劉備小兒,找死。」
鞠義身先士卒,親率八百先登死士,驚雷聲連綿不絕,劉備所部初遇鞠義及麾下先登死士,人頭滾地者足有近千人。
「龜孫子,給我死來。」
一群群虎狼烈軍的壯漢在馬背上怒喝,袁尚乃是他們心中近乎神明般的信仰,眼下關張紛紛將兵鋒指向了袁尚,他們敬仰的主公,這群忠誠的將士豈能無動于衷,鞠義徐晃徐盛羊祜鄧秀田楷幾個大將紛紛暴怒,出手越發的凌厲,整個劉備所部戰陣,頓時大震,雖不至于立馬崩潰,卻也震動的厲害。
被數萬兵馬護在中心的劉備臉色微沉,心中如波濤翻滾,對于虎狼烈軍對袁尚的近乎死忠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絲艷羨。
任何朝代,不管現代與歷史,每一個掌權者,都希望得到將士的死命效忠,而袁尚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金手指,他有的是法子為麾下的將士洗腦,相較于王凌徐晃鞠義這些個大將,普通的士卒則簡單了許多,整個征東將軍府所轄制的幽並二州兵馬,從原本的單純嫡系八萬編制,到現在的二十萬,袁尚絕對敢打包票,對于普通將士的掌控力度,絕非尋常諸侯多能比擬的。
而這自然也是劉備艷羨的原因所在,眼下劉備麾下共有近十萬的兵馬,除卻被他帶出徐州的近六萬精銳,留守大本營的還有近四萬,而這近十萬的兵馬,真正算得上劉備嫡系的,不過只有一萬多些,這也是陶謙舊部那些個大將與謀士敢于與他這個新任徐州牧作對的原因所在。
一群怒發沖冠的虎狼烈軍給劉備的感觸不小,能夠讓一群如此彪悍的將士真誠擁戴著實不易,諸葛亮對劉備提出的所謂‘人和’約莫便是如此,劉備沒去過袁尚治下的州郡,卻也知道並州這幾年的發展勢頭極為強勁,作為對手,袁尚表現得越發突出,給劉備的壓力便越大,兩者間注定水火不能相容,數年前劉備參與兄弟間的斗爭已然惹怒過袁尚,甚至還參與圍剿行動,故而,袁尚與劉備除非有戰略需要,不然那新帳舊賬加起來,雙方勢必沒有緩和的余地,必須有一人先死才能將著仇恨給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