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破了。」
不知道誰的一聲狂喜大喊,數萬虎狼烈軍先是一愣,繼而狂喜地騷動。
未央宮的四道大門,東北兩門為虎狼烈軍主要進攻的對象,這兩個大門,恰是通往前殿的必經之路,隨著北門一破,皇宮之戰,便徹底拉開了帷幕。
「殺進去。」袁尚眸子冷峻,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鞠義徐晃以及三十多個校尉級將領轟然領命,數萬兵馬浩浩蕩蕩地殺入皇宮,這座普天之下只能有一個主人的皇宮,剛剛在董卓的刀槍之色得以解月兌,繼而又將在袁尚的戰馬下瑟瑟發抖。
北門一破,楊彪董承伏完三人盡皆色變,劉協心尖一顫,差點穩不住身子。
「怎麼辦?」
劉協臉色蒼白,這句話卻沒有說出,眼楮掃了遍身邊的大臣,繼而在王榮落在身上。
王榮眉頭緊鎖,顯然也沒預料到虎狼烈軍來得會如此的快,宮門被破,在他的預料中,只是虎狼烈軍的效率卻讓王榮有些措手不及。
「兩位國舅與楊公,爾等先率領本部兵馬前去迎敵,毋須死戰,只要擋住叛軍的步伐便可。」
這個時候,卻是王榮站出來發號施令,誰都看得出來,這個死而復生的太後確實很不簡單,至少,能夠悄然間在董卓眼皮底下藏匿了數萬忠于漢室的兵馬,在場諸公沒有一人敢拍著胸脯保證能夠做到。
伏完董承楊彪聞言,眸子一沉,卻還是抱拳道︰「微臣遵命。」
宮內還有一萬多的精銳,其中包括左右羽林騎,虎步營和虎騎營以及光祿勛所屬的三署郎四支精銳強將,可謂漢室最後一支精銳,雖然這些年來較少染血,不過世代相承的高強武藝和戰斗意志卻不差,這支一萬余的兵馬。不是御守長安各街上的城門軍所能比擬的,以一當十雖然有些夸張的成分,不過卻足以將三五萬的城門軍給擊潰。
「給我殺。」
一涌入皇宮,所有人還來不及觀賞一下這個曾經讓他們有過無限遐想的聖地。三萬多的虎狼烈軍卻已經迎來了他們的第一波敵人。
董承親率三署郎殺了過來,此人原本是牛輔部將,生了個好女兒被董卓指定嫁給了劉協,自此多了個國舅的身份,歷史上,曾經護著劉協從長安東歸洛陽,卻因為衣帶詔而慘遭曹操滅門,而眼下,此人卻沒有隨著董卓而離去,從董卓提出遷都長安開始。董承便已經對其離心離德,這一次,董卓在李儒的建議下準備撤回涼州,董承不願意隨董卓一起覆滅便找了個機會留了下來,正好董卓一走。王榮趁機佔領了長安城,手中卻缺乏武將,董承雖然在西涼軍中並非上將,卻打過十幾場可圈可點的戰役,在滿朝都是文官老臣的情況下,王榮只能啟用董承為此戰的指揮大將之一。
董承因國舅的身份而被晉封為光祿卿,統管宮內一切事物。麾下幾支郎官戰斗力十分不俗,其中三署郎便是董承手中戰斗力較為突出的一支。
三署郎穿著灰色勁袍,個個手持大戟,在這個年代,能夠將戟作為常用兵器者,一般膂力都不會差。一般而言,膂力不錯的將士,多是能夠做到弓馬嫻熟,戰斗力自然不會差。
「擋住他們。」
董承也是戎裝及身,手中一把長槍。比他的各自還要高出半截,這把丈八長槍,比起張飛的丈八蛇矛都絲毫不顯短,只是,這董承身子算不得高大,卻用得如此長的一把長槍,著實令人詫異。
兩軍相接,也僅僅在瞬息間,虎狼烈軍以各大校尉為鋒矢,短暫的調整陣型後,繼而毫不猶豫地掩殺了過去。
袁尚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人群中,這一役,乃是他人生中異常重要的一場戰事,他不願意就此錯過,故而同樣加入了進攻的隊伍中。
「主公。」
袁尚手中的黝黑大槍微微抖動,一縷寒芒乍現,適才在城外與曹劉兩家兵馬交手,袁尚也僅僅是點到即止,多是交給麾下將領們去發揮,故而自然沒有盡興,眼下入了皇宮,今日這一場從白天殺到深夜的戰斗,也是該結束了。
一群英勇的漢子見到袁尚親自上陣,紛紛咧開嘴大笑,這里面有很多都是跟隨袁尚南征北戰的老卒,虎狼烈軍攻城掠地的機會雖然越來越多,能夠與袁尚並肩作戰的機會卻越來越少,終歸是今時不同往日,故而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卒,都非常渴望能夠與袁尚再一次並肩作戰,好在,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又來了,那一匹渾身血紅的戰馬馱著金甲上的人,緩緩的走向了最前方,這個位置,曾經是袁尚最喜歡的一個方位,如同足球運動,他最喜歡的位置,便是進攻性最強的前鋒。
「本將與你們並肩作戰。」
袁尚輕描淡寫的一聲大喊,數萬虎狼烈軍的氣勢瞬間大漲,他們期待這一天,已經期待了太久了,能夠與袁尚並肩作戰,將來與前往幽州的那群戰友也有著吹牛的資本。
「殺,殺,殺。」
這是最早一批老兵熟悉的口號,當年從冀州逃亡並州,他們便是靠著這一套簡單而充滿力道的口號,一路斬荊披棘奠定了虎狼烈軍在並州的唯一地位。
在場有那麼百來個老兵眼角濕潤,當年舊狼騎與驍將營共有三千多兵馬,最終能夠活著離開冀州的只有不到千人,之後的各場戰役,同樣損傷不少,有命享受到虎狼烈軍榮耀的老兵,卻只有寥寥不到五百人,而這剩下的最後不到五百個百戰老兵,至少有半數無法再上戰場,對于這百來個老兵而言,這個畫面,熟悉得令他們想要流淚。
「殺,殺,殺。」
先是這百來個老兵率先大吼,繼而剩下的那三萬多虎狼烈軍隨之怒吼,黑暗中,他們雖然看不清那些老卒眼角的淚水,卻從那一聲聲略帶著哭腔的怒吼中,听到了一種極具爆發力的情感傾瀉。
袁尚心中也有些酸楚,當年那那些老兄弟死的死,殘廢退役的退役,真正陪他從最弱小走到強大的老卒們已經不多,兩年前建成的烈士陵園一直在添加新墳,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哪怕袁尚知道這一切在所難免,有時候,看到那些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的家庭,他都是不忍心去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帶著他們的心願與理想,不停地往前走。
「我能為你們做的,便是將來走得更遠。」
五年前的這句話,還歷歷在目,袁尚沒有忘記,也不忍忘記,驍將營的兩千號人近乎被打殘,強悍如狼騎也損失慘重,從冀州到並州,他們是用血來開道。
袁尚的眸子充滿了緬懷,手中長槍落下,正如他所說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帶著他們的理想,往前不停地走下去。
董承臉色凝重,他的兵馬只有三千,不過,伏完與楊彪也同樣催兵而至,合兵一處倒也有一萬多人,雖然比不上虎狼烈軍的三萬兵馬,卻也有著一戰之力。
「殺。」
董承同樣听到了袁尚的那一聲聲充滿煞氣的怒喝,輸人不輸陣,董承雖然算不得有名的大將,卻也在軍伍中橫行多年,自然是明白士氣對一場戰役的重要性。
三人中,除卻楊彪偏大之外,伏完與董承都正直壯年,自然不會連與袁尚交手的膽量都沒有,一萬多精銳宿衛緩緩地推進,宮內過道寬敞,完全不下于宮外的街道,足以承受四五萬兵馬的短兵接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