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御王朝一百二十三年九月初三
國都漠寒依舊如往年一樣,被一片雪白所籠罩,北御四季都是寒冷的,國都自是不例外。♀
北御王宮
太後寢殿︰丹茜宮
到處彌漫著淡淡的宜人香味,味道濃而不膩清香宜人。粉色的布幔處處,被銅嘴鉤子掛著,大殿中央有一炭爐,里面燃燒著火紅的銀碳,炭爐之上有個如同鳥籠的罩子,如此一來便是防止有人被燎傷,正中台階之上有一個座位,色澤與殿中兩側的桌椅配套的紅色,明而不艷,貴而不俗,雕刻精美,布置的很是費心。
御曄磔一身隨意的黑色長襟衣,站在大殿中央,鬢若刀裁,眉若墨畫,狹長的黑眸,神情倨傲,俊美如斯,就這麼站著無形中就有一股懾人的王者之氣。
「非要鳳凰女的血做藥引,母後的病才能好嗎?」
蹙眉吐出這麼一句話,心中一痛,御曄磔攥緊雙拳,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國師。♀
「回王的話,是的」
國師跪在地上,顫巍巍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低著頭不敢看御曄磔的臉,心底很納悶他們的王去水國不就是為了帶鳳凰女回來給太後治病的嗎,可為什麼只一人回來了,可這也只能想想,可不敢問,深知這北御的一切都是北御王御曄磔說了算。
「滾出去!」
國師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就被這一聲怒吼驚的一個哆嗦,恐慌的連連稱是,腳下也飛快的退了出去。
如畫的眉緊緊的皺著,御曄磔緩緩的合上了眼楮,一張純淨的小臉卻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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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你這病好的差不多了,什麼時候回去?」
經過多日的相處,筱芷和煙寒關系自然是猶如姐妹,為煙寒診脈後,筱芷笑問,脈象平穩,病的確是好了。
一听要回去,煙寒知道「回去」指的是什麼地方,搖了搖頭。
「我不想回去」
那地方只要想起就讓人遍體生寒,她不想回去,起碼現在不想回去。
還不待筱芷說話,一道清潤的聲音就傳來,一身簡單月牙白衣的水續贏出現在門前。
「煙兒好狠的心,好了也不想回去,就一點也不怕為兄擔心嗎?」
「皇兄,你來了」
煙寒沒有多大意外,她的病好了,筱芷是會第一個想辦法告訴水續贏的。
相對于煙寒的波瀾不驚,筱芷可就開心的很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看著水續贏,明亮的眼楮彎成了可愛的月牙狀。
「贏哥哥,你來了,坐吧」
說著就慌忙抓了個凳子放到了水續贏的面前。水續贏笑了笑,禮貌的說了聲謝謝,落了座。
水續贏這才顧得上仔細看看煙寒,眼楮落在那依舊蒙著白紗的地方,他蹙了蹙眉,剛想問,筱芷帶著點小愧疚低聲道︰
「贏哥哥,對不起哦,筱芷醫術不精,我還沒找到法子治煙兒的眼楮」,顯然筱芷是看見了水續贏看著煙寒蒙著白紗的眼楮蹙眉就解釋了。
這話一說完,水續贏的眉皺的更緊了。
連水國神醫筱芷都治不好?那煙兒的眼楮……
不,不會的!
似乎是知道水續贏心中所想,煙寒笑了笑,很溫暖,帶著一種淡淡的恬靜。
「皇兄,不要為煙兒擔憂了,煙兒現在過得很好」看不到又怎麼樣,看的到有怎樣。
煙寒的笑就像一道陽光瞬間照亮了水續贏的心,連日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他握住了她的手,眸中似是有水光一閃而過。
「煙兒,你真是不讓人心疼都不行啊」
想到宮中的險惡,和自己母後的用心,水續贏頓感一陣無力和痛苦,緊緊握著煙寒的手,他下了某種決心。
「煙兒,不回了,再也不回去了」
可煙寒一听卻是笑了,笑的有點苦澀。
「皇兄,煙兒剛才說不回去是說著玩的,宮里有疼著煙兒的父皇,怎可就這麼一聲不響的離開,那豈不是太不孝了」
「只是暫時不回去」
煙寒的聲音慢慢哽咽了,繼續道︰
「皇兄,煙兒只是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忘記,忘記秦嵐的死、小環的死。所有她的無能所帶來的傷痛全都在宮里,她需要時間去讓她們結痂。
听著煙寒哽咽的聲音,水續贏怎會不懂,把脆弱的人兒攬到了懷里,他沉沉的低語。
「煙兒,傻煙兒,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想一次,非要苦了自己」,真的很傻,為了怕水千揚擔心,明明都心力交瘁了,還逼著自己去面對宮里所有殘忍,就不能自私一回逃的遠遠地。
兄妹兩人相擁的一幕很是溫馨,讓站在一旁的筱芷忍不住感動,卻還是無法忽視心里冒出的一種錯覺,他們這樣擁抱著,明明是兄妹,怎麼看起來像是情侶!
怎麼可能!他們是兄妹!
筱芷使勁的甩了甩頭,拋開自己腦中荒唐的想法,可眼楮不由自主的落在水續贏的臉上,那清俊的面容上是怎樣的神情,那雙溫潤的眼楮中是怎樣的情愫?莫名的就是讓筱芷看了熟悉又陌生,還帶著點心痛的感覺。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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