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煙寒所在廂房的二樓一間雅致的上等廂房里。♀
裝飾的很是清幽,房間里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清香,但從這間廂房看,絕對想不到這是一家青樓,這也許是迎歡閣能穩坐京城青樓第一的位子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身姿曼妙的女子坐在外間的凳子上,縴縴玉指撥弄琴弦,清靈的音樂從手下緩緩流瀉。
里間里是兩名男子,坐在凳子上的男子有一雙漂亮的手,手指修長而白希,骨節分明,指甲圓潤,他抬手倒了杯香茶品了品,食指和拇指捏著杯子,淡淡道︰
「是不是允弟?」
這聲音低沉而醇厚,明明就是御曄磔的聲音!
「是我」
回話的是另一名男子,他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干淨。面龐白希而清秀,一身白衣,手里拿著一晶瑩剔透的玉簫,如一位文人墨客一般靜靜地立在那兒,若不說話,很難讓人發現他的存在,可他這一開口說話,立刻給人驚艷的感覺,倒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多清秀,是因為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干淨,音色很純,非要用一種聲音來形容的話,便是雪落的聲音了,柔柔地,輕輕地。
「彥,你既這樣說——」
說著,御曄磔回過身來,戴著黑色面具的臉氤氳在熱氣騰騰地茶霧里,黑眸看著喚作‘彥’的男子,繼續道︰「那定是允弟了。」
彥清秀卻不女氣的面容依舊平靜著,只是握著玉簫的手指稍稍捏緊了,他沒再說話。
御曄磔輕嘆了一聲,黑眸里劃過一絲莫名地苦澀,只是品著手里的香茶,任那淡淡的苦流轉在唇齒之間。
寂靜的廂房里只有綿綿的琴音蕩漾著。
「允他不是故意泄露你的身份給張氏的,他……有他的苦衷」
好久,彥才解釋道,只不過他那張清秀臉龐還是那麼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御曄磔捏著杯子的手指一滯,他轉眸看著彥,心里有點微訝,彥從來不解釋的,只能說明他說的苦衷很重!
剛開口要問有什麼苦衷能讓自己的弟弟泄露自己哥哥的身份給敵人,敲門聲就傳來了。
一個諂媚的細嗓子從門外傳來︰「不好意思,我們迎歡閣的花魁雲裳姑娘今晚要出台演出,不知兩位可否有興趣?」,這聲音的主人顯然是剛才的花媽媽。
御曄磔蹙眉,剛要開口讓門外的人走,彥卻快一步說︰「進來」,聲音依舊淡淡地,他轉過身透過層層紗幔看向房門,故意不去看御曄磔的眼楮。
黑眸沉了沉,御曄磔收回落在彥身上的目光,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彥很了解他,同樣他也很了解彥!
他是故意讓人進來,故意不讓他接下來的話問出口!
薄唇微勾,他甚至彥不想說的話,再怎麼都沒用,就這樣吧。
兩個氣質迥異,卻同樣優雅的男子就都齊齊的看向了緩緩開啟的房門。
花媽媽進了房門,紅艷艷的嘴唇立刻咧開了,她以為這上等廂房中的貴客既然讓她進來,肯定是對花魁有興趣,那今天她從煙寒那里賠的錢肯定就能千百倍的賺回來了!
她不知道從她一進廂房,里間的兩位就同時蹙眉,因為花媽媽身上的脂粉味太濃了!濃的原本房里的清香都被掩蓋了!
里間的彥和御曄磔對望了一眼,眼中都傳出了同樣的訊息「要讓她快出去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聲急躁的男人粗喊聲,房門被拍的都在微微顫動。
廂房里原本彈琴的女子也因為這突兀的聲音錯了音調,琴音戛然而止,房間里只剩下門外的粗嗓音一聲聲的喊著「花媽媽,不好了!」
花媽媽圓滾滾的身體在大紅的衣料下都在微微顫抖,一張原本媚笑的臉由青轉紅,門牙緊咬,她臉上的怒氣幾乎要撐爆她的心髒一般,她轉身一把拉開房門,細長的眼楮在看見門外一臉大汗的二虎射出了恨不得吃人的狠光,她尖聲大叫︰「不知道里面是貴客是不是!還給老娘那麼大聲!你想死是不是!」
二虎壯碩的身體一愣,又開始急急地說︰「花媽媽,剛才買來的那個瞎子她用花瓶砸傷了我哥!」
「什麼?!!」
花媽媽的尖嗓子的分貝立刻又調高了不少,她那雙原本怒火的眼楮似乎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道︰「跟我走!」
廂房總算在花媽媽跟著來人離開後歸于平靜。
好久,那彈琴的女子又開始彈琴,琴音一如先前那般動听。
彥回過身來,看著御曄磔,淡淡道︰「還是在絕世閣比較好。」
御曄磔挑眉,黑眸劃過一絲柔光,在第二次見到煙寒的時候便是在絕世閣,她的舞,他至今仍記得清楚,而他不守信用的讓夢公主去北御,不知道煙兒會不會生氣……
這樣一想,似乎這動听的琴音也難听了,御曄磔揉了揉額角,一手撐著桌沿,「不用彈了,出去。」
彥看著御曄磔蹙眉閉目的模樣,似乎很疲累,心中不禁有點澀然,允這次闖的禍似乎真的大了點,給自己的哥哥添了不少麻煩吧。
即使想要靜下心來,抑制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御曄磔卻還是無法忽視心中那一點點莫名的慌疼,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剛才那粗里粗氣的嗓音說的兩個字︰瞎子。
可是……不可能……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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