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來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奇怪他怎麼能解開穴道的。」御曄磔的內力他多少是清楚的,而且這次點穴絕對是下了狠手,一般的人怎麼能解開,可剛才那青年解穴是如此輕易。
筱芷撇撇嘴,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奇怪的,難道還不許人家也內力深厚的。」
水續贏想了想,點點頭︰「倒也是。」
筱芷瞅著他一臉笑意,眼珠子轉了轉,猶疑的問︰「你……不擔心煙兒了嗎?」
剛知道煙寒不見了,他們全都嚇了一跳,尤其是御曄磔臉色白的嚇人,水續贏同樣也是,可此刻知道煙寒的去處,卻又不見有絲毫擔憂了。
水續贏抬頭定定的看著空蕩蕩的院子,聲音清淡,「不擔心了。」
在知道煙兒不見的那一刻,那男人臉上的是怎麼樣神情?
他那點擔心可笑的不值一提。♀
作為哥哥,他似乎應該笑著放心的把妹妹交給這個男人了。
是的,笑著交付給別的男人。
水續贏說不擔心,筱芷甫一听到,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里劃過一絲竊喜,雖然在煙寒下落為明的情況下顯得很不厚道,可就這一次在心里偷笑一下也沒關系吧,這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可她還來不及偷笑那麼一小會兒,已經說不擔心的男子卻滿目憂傷。
不對,還多了空茫。
筱芷怔愣的看著水續贏的眼楮,手指緊緊揪住裙擺。
他的眼楮是琥珀色的,像琉璃,她最愛看這雙眼楮里映著她的影子,而里面裝著的所有情緒沒有她,從來沒有。
這個邊境小鎮的偏僻一角有間小木屋,從它破舊的外觀看像是很久未有人在此居住。
然而,剛剛仗義執言的青年就站在這木屋前,一身勝雪的白衣,修長而立的身姿,站在這猶如荒野的地方,實是醒目至極。
眼前的木屋搖搖欲墜,像風燭殘年的老人,更像某人苟延殘喘的夢,青年靜靜望了一會兒,平凡無奇的面孔上,一雙黑玉般眼眸美的驚人。
「煙兒,原諒我。」
對著空氣,或是對著木屋說了這句話,青年推門走進木屋。
木屋里的擺設一目了然,一張陳舊的木桌,其上擺放著茶具。里間僅用一張碎花布簾隔開視線。
青年站在碎花布前,抬起手放在臉上,手落在眼里時已經多了一張人皮面具。
而本來平凡的面容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修長的眉,清冷的眼,粉色的唇。
偏偏溫潤如玉,這男子或許是天人。
「司,是你嗎?」里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司命定了定神,收起人皮面具掀了簾子進去。
煙寒躺在不知名的床上卻很安心,不像前一刻還無力的被陌生人架著拜堂那樣覺得害怕又有點好笑。
司命進來就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子竟在笑,他有點惱。
「差點就跟人拜堂成親了還笑?」他到現在都余悸未消,要是晚到一步,真就成了那宇文少爺的妻室了。
煙寒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笑道︰「我從來沒見過搶親的,第一次見到就覺得好笑一點。」
司命看了眼她,然後看了看她身邊的位置,眼神早已溫柔如水。
輕輕的抹去她嘴邊的發絲,他坐下看她含笑的側顏︰「當時不害怕嗎?」
煙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沒有多害怕,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找我,找到我的。
司命清楚她沒說完的話都是什麼,只要看著此刻那雙清澈的眼楮里的笑意漸漸淡了就足夠明白一切。
他握了握拳,努力找些輕松的話說︰「還敢說沒有多害怕?知不知道萬一真的嫁進去了就只有三天的命。」
煙寒睜大了眼楮,「怎麼會?」
司命笑了笑,他喜歡她現在驚訝的模樣,比剛才空洞失神的模樣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怎麼不會,如果只是強娶,而宇文家是這里的首富,那掌櫃又怎麼會不願意把女兒嫁去。」
煙寒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帶點好奇的問︰「那就是克妻了?為什麼會克妻呢,而且這不是強娶民女嗎,這里的官府怎麼不管?」
司命覺得有點頭暈,忍不住敲了下她的小腦袋,「那麼多的為什麼,克妻命是天命,那掌櫃欠了宇文家的巨款不是強娶民女,官府管不著。」
從未說過這麼多的話,可只要是她,他願意說,一一的都解釋清楚。
煙寒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司命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煙兒,天色不早了,跟我去南司要早點治好你的眼楮。」
煙寒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慢慢的低下頭,不說話了。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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