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一夜,牡丹與東方嵐都睡的比平時晚,實在是這一日經歷過的驚喜太多。♀東方嵐與柳月華三度重逢,已夠讓人遐想,更何況這兩個還是豆蔻年華的姑娘。
牡丹雙眼中閃爍著星光,她嘆了一口氣,「哎。」是綿長的,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意思,她這是要開口說話了,帶著感嘆的語氣,「小姐,真想不到那是表少爺,他如今這樣大了,又長的這樣英俊,人又斯文,又會武功,放之人海也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女婿。」
東方嵐亦有感慨,道︰「是啊,真想不到。」
牡丹打蛇隨棍上,接著東方嵐的話說,「最最難得的是,你們又是這樣有緣,三次人海重逢,這可不是天降其運,是三生石上寫了姓名的,是不是?不然又怎麼能這樣巧遇上。」
「你想太多。」
「哪里是我想的多,是小姐想的太少。如今大少爺過世,你年紀輕輕守寡,這算什麼?戲劇里頭有個故事叫‘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呢,卓文君當時也是新寡,還不是和司馬相如一起雙宿雙飛了,小姐你要想開一點,頭次是父母之命,沒奈何的,而且那個時候表少爺又沒有出現,老爺就算想拒絕,也缺少借口,現在可不同了,表少爺人長的俊俏不說,才學人品才是頭一個值得夸道的,既然遇上了好的,說什麼也要做成了這件好事,到時候您與柳少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有什麼不好?」
牡丹發揮出色想象,說辭比之之前動听幾百倍。她又正是羨慕才子佳人的時候,見到眼前的人,眼楮熱了,心也活了。總覺得柳月華與東方嵐站在一起,那是一對璧人,不在一起未免可惜,因此心下倒有了要做紅娘的意思,替東方嵐籌劃幸福。
「司馬相如富貴之後,有休妻之意,你可曉得?若非卓文君拼命挽留,這故事大抵也就結束了,我的才情又比不了卓文君,表哥更不是司馬相如,所以,牡丹你還是早點睡吧,亂想不好。」
牡丹撅嘴抗議,她家的小姐就是在感情上太過被動,沒有一點主動追求愛情的心怎麼成。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東方嵐閉著眼楮睡去,牡丹卻毫無睡意,她還要好好的想想,該怎樣才能成就這對‘千古奇緣’。
翌日雞鳴之時,宇文清被迫起床,小憐打著哈欠過來喊她。推她道︰「二少爺醒醒,二少爺醒醒。」為早些叫醒宇文清,小憐一夜不曾睡好,現在腦袋還昏昏的,手里推搡著把自己卷成毛毛蟲的宇文清。
「小憐姐姐我要睡。」
「不行,二少爺快起來練功。」
「不要,我要睡。」
「二少爺快起來練功,昨晚到底是誰再三的央奴婢要早點喊您的,說話不算話,下次就當放i屁,再也不听了。」丫頭發脾氣了,火氣不小。平時看著溫柔賢淑,私底下都做大慣了,一點不把宇文清放在心上,動輒擺出姐姐的款來,把生活中如意的不如意的,撒到宇文清頭上。
宇文清只好掀了被窩起床,自己穿著衣服。一邊問道︰「姐姐今天身子不爽利麼?」她听慣丫頭們之間這樣問,她也學著說出來,惹得小憐笑她。
她問道︰「你懂什麼身子不爽利?」
宇文清一時無語。大家這麼說,她也就偶爾的‘隨波逐流’‘不求甚解’一下下,何必說的那麼清楚,當真一點都不可愛。她哼哼唧唧並不答,而是岔開話題問︰「柳公子可是來了?」
「早在庭院里等著了,哪像您。」
這是在指責她偷懶麼,她听不見。宇文清充耳不聞,笑道︰「我自然是不能跟柳公子和姐姐們比的。」
「知道就好。來,坐下來,奴婢給您梳頭。」
宇文清依言坐下,自己對著銅鏡相看。呵,她發現什麼,小憐竟拿著梳子,閉著眼楮,手里動作絲毫不差,待頭發梳通,巧妙的挽了發髻,這算什麼?
「小憐姐姐。」
小憐被這一驚叫大醒,美眸終于舍得睜開了。瞧見自己手下的作品,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她給二少爺梳了個姑娘頭,還是平頭髻,在前面弄個平劉海,還真是有小姑娘的樣子。這不過是無意捉弄,但令小憐捧月復。笑的氣都沒來得及喘息上來,宇文清頻頻翻白眼,這些個姐姐,一個比一個傲嬌,一個比一個喜歡捉弄她,好在她臉皮還算厚,不然早已羞死。
滑下凳子,在小憐面前擺姿勢。喊道;「小憐姐姐,你看。」她右手食指點住面孔,雙眼皮眨巴眨巴的跟把小蒲扇似的,左邊,右邊,扭腰,定腳,轉個圈兒,再來個飛吻,最後單手叉腰。「怎樣?」
「哈哈哈。」
小憐就要笑出眼淚來,她平淡無波的生活中又有一件新聞事,待會兒沒事,需得跟姐姐們嗑瓜子,聊二少爺。二少爺已是她們故事中的主角,不八卦他,八卦誰?
「好了好了,不要笑岔了氣。我們還是趕緊準備,不要讓柳公子等久了,讓人家以為我害怕不敢去了。」
小憐連連說好,替宇文清把發型換回來,給她換上短衫,手腕與腳腕處都綁了帶子。替她將衣服拉整齊道︰「去吧,別讓柳師傅等久了。」
宇文清跑出去,小憐自己把殘水潑去,房間打掃干淨,替宇文清準備早飯。
到了庭院,外頭的天還黑沉。雖然日子已慢慢的入夏,天開始漸漸變暖。柳月華長身而立,手背在身後,一副神仙姿態,清風微微的吹起他的衣角,飄飄欲仙。
宇文清在身後看的流口水,嫉妒的不行,恨不得一夜之間,忽然長大。她還沒開口問安,柳月華先說了話,溫柔道︰「二公子來了。」
他未轉身,已發現宇文清行蹤。宇文清再次佩服不已。
「柳公子早。」
她不喚他先生,是因為柳月華年輕俊美,與教書先生可謂天壤之別,她可不想在空余時間想起那個胡子拉碴,走起路來跟蕩秋千似的老先生,所以只叫‘公子’。
柳月華緩緩轉過身來,眼眸清冷,不知在看何處。他淡淡的說道︰「先扎馬步,一個時辰。」說話之間,已擺了個姿勢,雙腳分開,雙手握拳,貼在腰際,雙腿下蹲,重心下沉。「看清楚了沒有?」
「看清楚了。」
「那就做吧。」
宇文清只好如此行動,沒五分鐘,腿肚子已在打顫,雙腳抖的跟篩子似的,還發出落葉似的沙沙響,她咬緊牙關,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做成的,一向高貴的腳跪了下來。眼淚簌簌而下,覺得十分丟臉。
「爬起來。」
「嗯。」
宇文清用袖子一抹眼淚,繼續扎馬步,繼續跪下,繼續爬起。斷斷續續將一個時辰消耗完畢,只覺得腰酸背痛,根本不想再練武功,可是海口已經夸下,如今再到嫂子面前說做不了,未免丟人。
她顫巍巍的走到雅居門口,有氣無力的喊道︰「嫂子。」
「這是怎麼了?」牡丹望見,忙將宇文清請進來。
「嫂子。」
她像斗敗的殘兵。
「這是?」
「我的腿好重,走不動了。」雙腿不能分開行走,腳膝蓋踫在一起,慢慢移動,似老翁。又似一夜受涼,跑茅房無數。剛好,肚里放出個炮來。頓時,屋中迷漫著臭氣。
牡丹捏住鼻子,嫌棄的望著她。東方嵐面無表情,只待‘氣消雲散’,才開口道︰「二叔這是練武練的?」
「嗯嗯。」
之前還能堅持,被體貼話一問。眼淚像不要錢的山泉水嘩嘩而下,「嫂子。」這一喊叫好不淒厲,令人听之五髒俱損。然東方嵐何樣人也,面不改色,絕不心軟,早知道宇文清要來找安慰。
宇文清跑到東方嵐跟前,雙手抱住她的腰,腦袋直接埋到懷里。這一動作好不熟稔,東方嵐拍拍她的肩膀道︰「不愧是二叔,果然吃苦耐勞,英雄好漢一枚。」絲毫沒有憐憫之,絕對的見死不救。宇文清抬起臉,望著東方嵐發怔,嫂子難道不能說點好听的,害她飄了這麼多絲帶淚,通通收起。
又對牡丹道︰「一兩銀子拿來。」東方嵐伸著手討要。宇文清左看右看,搞不清楚狀況。
牡丹恨恨拿眼楮瞪她,「太不中用,害我輸掉一兩銀子,進了門你還就真哭了,昨兒不是說的好好的,英雄好漢,哭什麼。」
是啊,哭什麼。
宇文清嚎啕大哭,她的腰——要不要沒有節操的痛成這樣?
東方嵐讓她躺到床上,替她擦跌打酒。當然月兌衣服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早已‘長大’,男女授受不親早已有新的注解,嫂子是自己人,看i光i光什麼的暫且忽略不計。嘴里吃著牡丹用牙簽送過來的點心,背上擦著清涼的跌打酒,還有嫂子那溫柔的手不斷的搓啊搓的,有點痛也就不算什麼了。
宇文清伏在高枕之上,意外十分享受。
「嫂子,上面一點,那里給我撓撓,有小蟲子咬我,那里那里,好痛,啊,痛死我了,呼呼……」她的嫂子是搓背丫頭嗎,使那麼大的勁干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清兒是中間人?不干。
下章見。
又t雨,似扯棉線,不要錢。劇情要往東方嵐的初戀做發展,為什麼不呢?為什麼東方嵐的初戀就得是清兒。是不是?那多無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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