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楊嬤嬤,賈母打起精神來問︰「敏兒差你來的?她可還好?」
「小姐好著呢,有診出了懷有身孕,如今林家上下那是恨不得能把他捧在手心里。」楊嬤嬤是跟著賈敏陪嫁過去的,如今也還是叫賈敏小姐,並沒改口。
「真的?」賈母眼楮一亮,這是好事啊,「天可憐見的,我那敏兒總算有個依靠了。」
賈敏嫁過去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一直沒有孩子,賈母也掛記著,就算賈敏傳信來說她在林家一切都好,賈母也忍不住擔心,這在家做姑娘時和出嫁做人媳婦自然不能同日而語,沒個孩子傍身總是不好,如今賈母總算是放心了。
當下里賈母急忙讓人去開庫房,要給敏兒挑了補品帶回去。東西準備的那叫一個全,生怕賈敏缺衣少食似的。瞧她那恨不得把庫房搬空的架勢,簡直是把林家真當成是窮親戚了。
周氏得了消息,坐在房里暗自咬牙,那是公中的東西,就這麼被賈母都給了小姑子,真不知道這老太太是怎麼想的。眼看著她就要搬出正堂了,這是打算著自己不順心就讓全家不過了吧?公中賬上的東西,理應大部分歸大房的,尤其是現在是周氏掌家,老太太這麼做真是……別以為周氏不知道,這老太太自己私庫里好東西多著呢,卻淨知道拿公中的東西給自己閨女。
這事到底在周氏心里埋了根刺,反倒是王夫人心里五味雜陳,她也是不待見這個小姑子的,原本賈敏出嫁之前,王氏就和她有些不對付,如今見賈母如此偏心的做法自然不高興了。但是王氏想著老太太是拿公中的東西給自己閨女做人情,心里又不免有些幸災樂禍。公中的東西若是分家,落不到二房多少,雖說老太太的這麼拿二房是有些損失,可大部分放的還是大房的血,想到這個因為要搬去偏院而郁悶不已的王氏心里不禁一陣痛快。
不過這麼多補品也到底沒能保住賈敏這個孩子,坐胎才四個月,那孩子就流了,消息傳到賈府,剛剛搬完家安置好沒多久的賈母又一陣折騰。
其實賈母如今住的也不錯的,原來歸二房的院子本身就不小,住她一個老太太絕對夠了,只是賈母卻覺著自己如今簡直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下,心里委屈的很,總是想盡辦法顯示她的存在感。
二房的人也不習慣,偏院比他們原來的院子小多了,他們二房連主子帶奴才人也不少的,這院子雖說住的開,卻也不是多麼闊綽。王氏越像不甘心,這大老爺算什麼,不過投了個好胎吧了,憑什麼事事都好處佔盡?明明他們二老爺才是真正有本事的,哪里時文不成武不就的賈赦能比的。聖上是真是,不查清楚就下旨,就那麼個只會吃喝玩樂的,怕是整個賈家都得被他給敗落光了。因此王氏最近相當熱衷于在賈母面前煽風點火。
在後院的戰場上,賈赦絕對數的上是個豬隊友,賈瑚也好不到哪里去,宅斗什麼的他還真不擅長。只是看著周氏作難,賈瑚到底心疼自己母親,思來想去,拖自己師娘尋了張國子監李祭酒家夫人辦的宴會的帖子拿去給母親。好歹先把王夫人打發了,總不能讓母親以一敵二吧。不過從此賈瑚讀書更用功了,宅斗是他是弱了些,也只能爭取早點考上個功名給母親爭氣了。
不過其實賈瑚那招短時間之內還是有點作用的,王夫人最是看中她那個有出息的兒子賈珠了,拿到帖子,可不就巴巴的上門跟李祭酒家夫人套近乎去了麼,這會兒她也不嫌棄人家只是四品官了,眼看賈珠要進國子監,她得先給兒子鋪好路。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就是三年。
賈瑚已經跟著張大人讀書三年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賈瑚雖覺自己的學問仍有進步的空間,但是童試確實可以一試的,因此特地稟了先生,說明自己的願望。
「如此也好。」張大人思量一番,也同意了賈瑚的決定,「能從童試開始,穩扎穩打,對你日後也是有好處的。不過你真的決定要去金陵參考?」
沒錯,賈瑚雖然決定參加童試不假,但是他根本就不打算在京城考,他打算回祖籍金陵。
所來也巧,賈瑚剛拜倒張大人名下的那一年正直鄉試,鄉試沒三年一次,今年又恰好是鄉試的年份,賈瑚算了算,他若是準備參加明年二月的縣試,如果一切順利,正好能趕上下一回的鄉試。
其實張大人對賈瑚這個決定有些不大理解,在金陵考和在京城考也沒多大區別。甚至在金陵考也不比在京城考容易,要知道金陵和蘇杭一代的文人在當朝本身就很有名氣,甚至在那里考試要比在京考試還難。
賈瑚自然也知道金陵才子的含金量,但是他也不怯的。這次賈瑚去金陵的決心尤為堅定,而且他也想趁機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罷,都走走看看也好,不過功課不能拉下。」作為老師,其實張大人還是很看好自己這個徒弟的,賈瑚其實頗有靈性,做學問一點就透,即便是放到金陵,那也是數得上的。只是從這里到金陵路途遙遠,賈瑚也才十歲,讓人不大放心罷了。「走的時候我給你寫封舉薦信,到了金陵你去找金陵書院的方林清,他和我是老朋友了,到了那里也能照應你兩份。」
「勞先生費心了,等我回來我會給先生帶禮物的,一壇金陵好酒怎麼樣?」賈瑚笑嘻嘻的打趣,他可是一點都不怕這個老師呢,這麼些年賈瑚早就看清先生什麼秉性了,看著跟彌勒佛似得,其實月復黑的很,但是對于自己人卻極其護短,這幾年先生帶他猶如帶自己的子佷一般,而且先生一點也不迂腐,平日里賈瑚也愛和先生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親近的很。
「去去去,一壇酒就想打發我,那有那麼便宜的事。」張大人開始沖賈瑚吹胡子瞪眼,不知道為師斷酒很多天了麼,還拿話兒來勾他。
「噗……」賈瑚忍不住笑出聲,「那可不行,我可不想下次連門都進不了,若是被師娘知道,我會被掃地出門的。」
「哼,不孝徒。」張大人抄起煙袋沖賈瑚的腦袋敲了兩下。「這都快過年了你折騰個什麼勁。」
張大人看似出手挺重,其實落到賈瑚身上不痛不癢的,賈瑚裝模作樣的痛呼一聲,「先生手下留情,打壞了您養我啊。再說我這是正經事,哪里是折騰了,二月才考呢,我過完年再走也不遲啊。」
這里的日子是按農歷算的,正月來才是正兒八經的一月呢,只要路上不耽擱,完全能趕上縣試。只是時間緊了些,古代交通不便,路上費得的功夫長些,他又少不得在家過完十五才能出發,怕是路上時間不夠寬綽。
「你倒是計劃的挺好。」看樣子這小子謀劃不是一天了,「路上多帶些人,榮國府的公子貌似還挺值錢的,別路上被人劫了。」
「我又不打算張揚,難道還一路敲鑼打鼓告訴人家我是只待宰的肥羊麼,先生您就放心好了。」
「我當然放心了,誰擔心你這頑劣小子,我是怕你家里擔心。」
「我還沒說呢。」賈瑚露出一副討好的笑臉,他這不是先斬後奏麼,打算先說通了老師,然後在回家跟父母說。
「什麼?」張大人可不蠢,看賈瑚那樣子立馬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了,「合著你是要打著我的旗號說服家里是吧?」
「那什麼……老師,這不是您比較有威望麼。」呵呵,賈瑚干笑。他家爹媽對他的學業很是看中,若是他回家說這是老師都同意的倒是能說通自己父母,不然,呵呵……
「我說你什麼好啊。」張大人氣悶,「金陵有什麼好去的?嗯?」
「學生想到外面看看,我想看看真正的民生。」賈瑚也不插科打諢了,一本正經的回答,「我知道自己出身榮國府即便不努力也能過我的富貴日子,但是我想靠自己走出一條路來。」
張大人看著自己收的這個學生,不由的有些感慨,出身勛貴之家,能有這份心倒是難得,榮國府什麼情況他也清楚,罷了,去金陵也不是沒有好處的,金陵和蘇杭一直是科舉的主要生員來源之處,若是賈瑚能結交幾個志同道合之人,對他日後也算是項積累,而且不靠蔭庇從金陵自己闖出條路來,對賈瑚日後的名聲也好,他去搏一搏也不錯。
「行,你心里有數就行,但是出門在外到底是不同的,你仔細著些。」張大人總算點頭了,這也是身在古代的好處,男孩子十二三歲就能當大人看了,賈瑚雖然過了年才十歲,但也不會被當成無知幼童,不然也不會有出門的機會。
賈瑚總算松了口氣,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父母說,他想去金陵可不是一時興起,也不只是想走走看看結交些朋友,他還想順帶去一趟金陵的賈家祖宅,金陵薛家也是他重點關注的目標,更重要的是他要積累自己日後的資本,他現在奮斗時越是不靠榮國府,日後賈家萬一倒了,他能夠收到的牽連才小,而他能保住的東西越多,才能保住把家人撈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要去刷金陵副本了,不過薛家不是重點,因為薛蟠和寶釵都還小,這時候寶釵剛出生,薛蟠也才三歲。奧不對,應該是薛寶釵現在還沒出生,不過快了,她生日是正月二十,等賈瑚去金陵的時候他已經出生了。
話說上次因為迎春生日的事好多讀者留言說時間不對,我這回絕對是算清楚了才寫的。
ps︰有人說我寫的文和人家撞梗了,尤其是拜師那一段,但是,話說好多紅樓文都是這樣的吧,不管是傳到林家還是賈家,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拜師的梗都快被用爛了的說,所以情節偶爾似曾相識很正常啦,看不下去棄文什麼的我也沒有意見。
還有皇子姓徒什麼的也算撞梗嗎?好多文里都是吧,要不就是姓水的,反正這兩個姓用的最多。
還有,話說洗三的情節在其他文里看過這一點……我只能說,我可能和那個作者一樣都是在百度查的資料……這個不只紅樓文,所有古代文都能通用的說。哎……難過我們作者群里都說寫紅樓的最不好混了,親們評論留情啊,我可憐的小心肝,櫻哩纓。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