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75節第七十五章最後一次
當林灝睿出現在林子雄的面前時，他分明可以看到他眼底的不屑一顧。
「你怎麼來了？」林子雄只是匆匆一瞥，隨即回轉過頭，繼續揮動著他手中的高爾夫球桿，身邊的那個足以做他女兒的情人，則在一旁夸張的地叫好，那穿著透明睡衣的身體幾乎掛在他的身上。
林灝睿心中苦笑。
就算他奮斗了這麼多年，再別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的光鮮亮麗。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林子雄的心里，依然不想承認他的存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會退出東林
那口氣，就好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的波瀾不驚。
可是，就是這樣一句話，說出口，林灝睿感覺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同樣，林子雄听在耳朵里，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你，你說什麼？」林子雄的眉頭糾結成一團。
林灝睿的眼中掠過一絲苦澀。
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看到林子雄這樣的表情，在他的面前，林子雄一向是不可一世的君王，何成如此慌張過？
他反倒淡定了。
「我說我想退出東林。從今以後，東林的一切事務，我都不會插手林灝睿突然很堅定地說道。
之前，他雖然答應了徐瑾瑜要放手，可是，心底還是沒能痛快地下決定。
他並不是留戀，所謂的權利。
這些年，他經歷的多了，看的也多了。
從前他那麼拼命的想要證明，他，林灝睿比起那個東林名正言順的太子爺，並不差分毫。
甚至，他還可以做的更多，更好。
他想要證明，他同樣是林子雄的兒子。
可是，現在，他才清醒地認識到，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在林子雄的眼里，不管他做的再多，再好，都是無益。
他遲疑，是因為他擔心，林子雄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他見識過林子雄的心狠手辣，他一點也不懷疑，林子雄會對他下手。
畢竟，在林子雄的眼中，他至始至終也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私生子吧？
當他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林子雄只怕對他，就算只是敷衍也不願意了吧？
他沒有信心，全身而退。
可是，當徐瑾瑜在醉了酒的情況下，只因為顏夜熙的一句話，就立即推開他，投向顏夜熙的懷中時，他突然就沒有辦法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就算，他發現他嫉妒的發狂。
原來，三年的時間里，他非但沒有減少對徐瑾瑜的愛慕之情。反倒是，越演越烈。
就算他沒有辦法，讓徐瑾瑜很快喜歡他。
可他至少也要為能留在她的身邊做準備。
他不想就這麼輕易地被顏夜熙打敗。
林子雄突然一把推開粘在他身上的小情人，冷聲說道︰「你先出去
小情人不敢遲疑，匆匆離開。
直到房間里，只剩下他們父子的時候，林子雄才又開口︰「給我一個理由！」
他認真地打量著這個一直被他故意忽視的二兒子，眉頭深鎖。
他怎麼會不知道，其實比起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大兒子，其實這個一直不被他待見的二兒子更像他？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給過認可。
一句也沒有。
他，是故意的！
對他來說，他想要的是一個可以代替他統治東林的霸主，而不只是一個能力像他，骨子里卻有著那個女人軟弱的兒子。
從他第一眼看到這個被他丟在外面的二兒子的時候，他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那個軟弱媽咪的影子。
他林子雄，從來需要的不是兒女情長。
想要成為他的兒子，自然也不能有心軟的時候。
可是，眼看著林灝睿正一步步地成為他所期待的，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他居然要月兌離東林？
林子雄心中的詫異可想而知。
林灝睿面露遲疑，卻沒有回答。
「理由並不重要他含糊地說著。
他不想把徐瑾瑜牽扯進來。
「可是，我覺得，很重要林子雄不緩不慢地說道︰「我可以放你離開東林，可是，你至少要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東林豈不成為，人人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
林灝睿默默地看著他，他知道，站在林子雄的角度，這樣的問題，理所當然。
誠如他所說，東林並不是一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林子雄並不著急。
他微微眯起雙眼，不動聲色地等著林灝睿開口。
可是，林灝睿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
「我厭煩了！」林灝睿冷漠地說道。
他已經做好了，林子雄勃然大怒的準備。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他都無怨無悔。
可是，林灝睿做夢都沒有想到，林子雄不但沒有發怒，反倒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在怪我？」林子雄一下子好像老了許多。
他的眼神中的是慈愛，是林灝睿一直所期盼的看到的。
林灝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那麼努力地想要獲得的林子雄關注，居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得到。
他張了張嘴，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我沒有怪任何人
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又有什麼資格怪誰？
「對不起，我知道，這些年，其實我一直忽視你了此時的林子雄全然沒有以往的冷酷，這一刻，他好像只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對自己兒子做了錯事，而懺悔愧疚的老人。
這樣的他，反倒讓林灝睿不知該如何面對。
「你不要這麼說，我知道，現在說要離開東林是我不對……」林灝睿無措地說著。
林子雄卻搖了搖頭，嘆息道︰「不要這麼說，你沒有什麼不對的。東林，確實不適合你繼續留下來
林灝睿怔住。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吧？」林子雄看著他，無奈地問道。
林灝睿點了點頭。
他心中確實好奇不已。
林子雄回轉過頭，背對著他，沉重地說道︰「其實，我知道東林早已經千瘡百孔，你繼續留下來，只不過是拖累你而已！現在那些特警盯東林盯的很緊，我想過了，等做完今天這最後一筆交易，我也會正式隱退，解散東林
林灝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離開東林，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不管怎麼說，雖然做的那些生意，是羞于啟口的。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不可能沒有感情。
他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林子雄？
東林可是他一手創立的，如今他居然說要親手解散？
「你，你說的是真的？」林灝睿動容地看著林子雄，眼底流轉過一種莫名的情感。
「當然是真的林子雄輕笑著，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其實，一開始我還害怕你會不同意解散東林，所以，我也想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東林可以交給你。不過，現在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了林子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揮了揮嘆息著說道︰「你走吧！」
「我……」林灝睿反倒有些遲疑，「我並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想離開的
就算是要走，他還是不想被誤會。
他離開東林，並不是因為如今的東林成了燙手的山芋。
「沒關系，也許你說的對，是什麼理由並不重要林子雄揮了揮手，疲憊地在沙發前坐了下來。
林灝睿眉頭緊蹙。
林子雄挑了挑眉，自嘲地說道︰「其實，我早就猜到，有一天你會離開我，離開東林的。只不過，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林灝睿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他有些心軟。
這樣的林子雄是他所陌生的。
「也許，我還可以再為你，為東林，再做一次……」林灝睿緊緊地閉上眼，緩緩地說道。
他知道，今天的交易，不管是對林子雄還是對東林來說，都很重要。
「不用，你不需要這麼做。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愧對你們母子，你不需要同情我！」林子雄抬起頭看著林灝睿，拒絕道。
林灝睿緊閉著雙眸，並沒有注意到，林子雄嘴里說著這番動情的話時，眼中一閃而逝的是一抹奸計得逞的狡黠。
「不要再說了，總之，今天的交易我會親自去林灝睿驀然睜開眼，固執地丟下一句。不等林子雄開口，已經扭頭離開。
他的黑眸中閃爍著點點的淚光。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林灝睿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一離開，林子雄瞬間變了臉色。
「赤影……」他一聲低吼。
一道黑影立即現身。
「老大，你真的想要解散東林？」作為林子雄貼身的護衛，林家父子的談話，全都落在赤影的耳里。
這原本不是他該管的事，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多嘴。
「呵呵，赤影，看來這些年你是白跟了我了林子雄搖頭嘆息。
赤影的身影微微一震，隨即，瞬間了然。
是的，當他問出那樣愚不可及的問題時，只能說，這些年，他真的白當了林子雄的護衛了。
心狠如林子雄，怎麼可能會舍得解散東林？
那只不過是哄小孩子的戲言罷了。
「你立即去給我查清楚，他要離開東林的真正原因林子雄低聲吩咐。
「是赤影很快再一次隱退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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